“煤气灯效应,”竹韵抽了张白纸,写下煤气灯三个字,“监狱里的那个犯人就是学了一部电影《煤气灯下》里的情节,对她的妻子进行操控,他太自负,认为自己一定能行,但是电影情节与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他选错了对象。”
封析扬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着竹韵。
竹韵解释道:“煤气灯效应最早起源于1938年的话剧《煤气灯》,20世纪初期改编成了电影《煤气灯下》,这部电影描述了一个丈夫通过不断制造事端,让妻子质疑自己的记忆和理智,最终达到控制她的目的,由此有心理学家提出了煤气灯效应这个概念,是指通过长期的打压和否定,强烈的心理暗示使受害者产生自我怀疑。”
封析扬:“你为什么说她选错了对象?”
“因为我事先了解过,这名犯人的妻子与电影中的女主人公性格不同,她生长在家境优渥的环境中,热情奔放,自信开朗,有自己的处事风格,在人际交往中受到大家的欢迎,这样性格的人有自己的想法,本就不容易受别人的影响,确实,可能一开始因为感情或者其他什么因素,那名犯人对她的精神控制有了效果,可当真的面临死亡,他的妻子醒悟了,并对此进行了反抗。”
封析扬顺着竹韵的思路接着说:“但是沈慧不同,沈慧和家里关系不好,从小缺乏关爱,性格内向,不擅交际朋友少,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渴望有人关心她,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对她好,她便会很轻易地陷入那个人的陷阱,无条件地相信他,让他趁虚而入。”
竹韵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说的没错。”
封析扬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有人控制了沈慧的精神,策划了她的自杀?”
话刚落音,熊少华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过来:“老大,手机数据恢复了。”
根据竹韵提供的每次就诊时间,有个号码每次都准时在就诊结束后一分钟内给沈慧打电话,是那几个不记名号码中的一个。
最后的通话记录显示是在沈慧自杀的那个早上,凶手给沈慧打了两个电话,一次是凌晨四点,通话时长一个小时,另一次是早上七点十五,通话时长半个小时。
再看恢复的短信内容,这个号码和沈慧的联系持续了至少半年以上,从一开始是对方的嘘寒问暖很快变成了沈慧向对方诉说心事,而对方的回复则由安慰变成了只有死才能解脱。
再到后来对方的用词越来越露骨,甚至会直接对沈慧说“你怎么还不去死”。
看着一条条催命的短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封析扬吐了口憋在心中的浊气,靠在椅背里:“联系号码运营商,通过基站查这个号码每次短信和电话的位置。”
“是。”
熊少华一溜烟又跑了,办公室里一阵鸦雀无声。
半晌,封析扬坐直,承认道:“竹医生,看来你是对的。”
竹韵没有说话。
封析扬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手机,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竹医生?”封析扬提高音量又喊了她一声。
竹韵回过神来,看着封析扬,愣愣地“哦”了声。
封析扬挑着眉。
竹韵声音有点发颤:“是我的失误,我没有在每次的诊疗中发现她的问题。”
封析扬轻笑了一声:“竹医生,没有哪种科学可以完完全全了解人这种复杂的生物,心理学也一样,无论是哪种医生,能解决的是愿意配合治疗的病人的疾病。”
竹韵苦笑,这与她对心理学的认知是相悖的,如果病人刻意隐藏真正的心理就不能被诊断,那么心理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封析扬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竹医生,不能因为个例否定全部,你钻牛角尖了,医者医人不自医说的是不是就是你这样的?”
竹韵一愣:“你……”
封析扬没有给她继续钻牛角尖的机会,站起来:“竹医生,作为刑侦支队的顾问,你现在该考虑的似乎不该是这些,走吧,跟我出外勤。”
竹韵莫名想起早上那明犯人对她的描述——不是那种长期跑现场的,整天风吹日晒的人。
她低头笑了笑,从手腕上取下黑色的素皮筋,将长发挽成个髻,今后,她也是出外勤的人了。
一个下午竹韵跟着封析扬横跨了整座陵市,沈慧身边的同事,为数不多的朋友,老乡,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异样。
竹韵:“一个人隐藏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再好也会露出破绽,身边的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封析扬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肘搭在车窗沿:“她朋友不多,见面也不频繁,张平每个月都有不在家的日子,她多的是独处的时间做真实的自己,并不是时刻隐藏。”
“好吧,”竹韵接受了他的说法,“这样就没法查了。”
竹韵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封队,教唆自杀怎么判?”
封析扬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生出一丝狡黠的心理,一副颇为遗憾的模样道:“哦,我们国家并没有将教唆自杀单独定罪。”
竹韵一愣,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确定封析扬确实说了教唆自杀不是罪行后,泄气地靠在座椅里。
封析扬似乎对竹韵吃瘪很满意,等她叹够了气才要笑不笑地勾勾嘴角道:“不过……一般将其作为情节较轻的故意杀人罪处理。”
竹韵:“……”
……
将车开回局里,封析扬准备打车去接陈故。
正在拦车,宋庆来从楼里出来从后面喊他:“析扬,跟我车走,一起去接老陈。”
三人进了家门,满屋饭菜香,还在厨房里忙着最后两道菜的叶琼秋探出个脑袋:“回来啦?你们先坐,还有两个菜马上好。”
宋庆来边换鞋边喊:“嫂子,别忙了,菜够多了。”
封析扬看了眼一桌子的菜,摆盘精致,他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宋叔,还是让我妈做完吧,看着是一桌,能吃的不一定有几道。”
宋庆来捂着嘴笑。
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陈故也忍不住弯了嘴角:“嫂子还是一点没变。”
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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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明明开着“嗡嗡”作响的抽油烟机,叶琼秋却像早料到封析扬的心思,吼道:“封析扬,少在背后说我坏话。”
叶琼秋是陵市大学的哲学系教授,人都以为教哲学的女人严肃古板,实际叶琼秋却是个大喇喇的性子,若不是她看得开,年纪轻轻丈夫就因公牺牲,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决计不能如现在这般开朗。
叶琼秋端着一盘碧绿的清炒油菜出来,围裙下是没来及换的小香风连衣裙:“老宋,老陈,站着干什么,赶紧坐,还有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她瞪了儿子一眼,“封析扬,干站着显你个子高了?去拿酒。”
工作日,待命的警员不宜饮酒,封析扬用茶代替,宋庆来也浅尝即止。
陈故看着眼前的酒杯,有些恍惚,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感觉,他已经不大记得了,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熟悉的辛辣顺着食道一路暖到了胃里。
一顿饭,个个都避免谈及四年前的劫案,以及这四年间发生的所有事。
还是陈故先开了口,适应了许久不沾的辛辣口感,他将一小杯酒一饮而尽,有些感慨:“想不到短短四年,城市发展的如此迅速。”
宋庆来这才接道:“可不是,简直是日新月异,时时都要紧跟时事,学习新玩意,局里给我配的那台电脑,我到现在才学会怎么打开,每次打开之后对着屏幕大眼瞪小眼,都是什么玩意。”
陈故:“析扬给我的那部手机,我研究了一个下午也没搞懂。”
叶琼秋不满地埋怨儿子:“果然男人办事指望不上。”
封析扬哑然,对着一桌只有两道盐和糖没有放错的菜,心道,不是男人办事指望不上,纯粹是随了妈。
然后见到三个准老头老太凑在一起帮陈故研究怎么用手机。
画面和谐的不像话。
一顿饭吃到尾声,陈故还是把大家始终回避的话说了出口:“其实,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不必迁就我,我都接受了,也想开了,老宋,还要麻烦你一件事,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份工作?”
宋庆来只愣了一瞬,立刻接道;“包在我身上,老兄,之前我还一直担心,现在一颗心算是落回肚子里了。”
陈故很坦然:“虽然年纪大了,也与社会脱轨了四年,但是我还不服老,也想继续学习,还想再为警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警察肯定是不能继续做了,宋庆来略思索了片刻,心里有些了成算:“我懂你的意思,老陈,你就放宽心,先好好休息一阵子,适应适应节奏,剩下的我去安排。”
……
竹韵没回家,和封析扬分开后直接回了诊所。
她在前台找到自己的预约表,当真整理了一份时间表,打算去堵封析扬的嘴。
电脑音响突然响起“滴滴”声。
竹韵动了动鼠标,屏幕亮起,一个机器猫头像在屏幕上闪啊闪。
她摇摇头,电脑也不关就下班,如果被席之州抓到又要挨批。
替顾明珠关了电脑,竹韵突然想到,除了手机,沈慧有没有可能和凶手也在网络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