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
    回声随着黑暗,追溯到了剑寒洲的往昔——

    青草池塘,阳光正好,白衣纵马少年郎,何愁无处归家?

    风吹扬了剑寒洲高束起的发,他放开了手中持着的缰绳,将马侧的驭灵箭搭在弓弦上,眼中含着的些凌厉,箭脱弦而出,却没有射中猎物,而是偏了三寸。受了惊吓的兔灵浑身都在颤抖。

    “又是不偏不倚的三寸。”

    黑衣少年将马儿停在了剑寒洲身侧。

    “兄长。”剑寒洲微微一笑,对上了剑汀的视线,“百灵无过,未曾杀生为善,善灵不当死。”

    剑汀回之一笑,“你这心性,若是你当驭灵一族的族长,驭灵一族恐怕有机会同灵族和平相处。”

    闻言,剑寒洲连连摇头,“父亲说,驭灵同灵族生来就当弱肉强食,就好像鱼儿总归是人族的盘中餐,顺应天道,我们是生存与灭亡的关系,若和平相处又何来驭灵一说。”剑寒洲有些惋惜地看了眼兔灵,随后调转马儿,“长此以往,驭灵一族便不再存在了。所以,这族长,还是兄长更为合适。”

    剑汀轻笑一声,从马侧取出驭灵箭,一箭贯穿了兔灵的灵骨,“那这兔灵,为兄笑纳了。”

    “兄长自便。”剑寒洲策马离开,箭法练完了,他也可以收工了,至于那些灵族。

    即便他剑寒洲是驭灵族少主,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他能做的只有自己不盲杀,不误杀。至于驭灵百年规则,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月芜看着剑寒洲渐行渐远的背影,垂眸一笑。驭灵一族世代驭灵,与灵结契,饲养灵仆。如今倒出了个会怜悯灵的人物。

    月芜正想进一步回溯剑寒洲的记忆,却骤然感受到他的生命体征在下降。

    “好。”

    微颤的嗓音将月芜从剑寒洲的记忆里拉扯出来。

    “你想我做什么?”月芜清冷的嗓音,拂过剑寒洲的耳畔。

    剑寒洲微颤,“救我,护我回驭灵族。”

    “你确定?”

    “确定。”

    月芜嗤笑道,“吾唤月芜,乃无墟神明,无墟之愿,愿起便千世不换,无路回头,如此可愿?”

    无墟之愿?剑寒洲愣了一瞬,无墟之愿千万珍宝难求,他竟然在人世间目睹了神明之容?剑寒洲觉得有些虚假。

    “可愿?”

    可是再虚假,现在他必须要活着。

    “愿。”

    “吾允。”月芜掀开了她覆在剑寒洲眼上的手,失目之痛,加快了剑寒洲的呼吸,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流下,盖过了他右眼眼角的红痣。他死掐住自己手心的伤痕,倔强地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月芜一挥手,一条月白色的白绸覆在了剑寒洲的目上,冰凉的触感缓解了他的失目之痛。与此同时,他胸口的疼痛也在逐渐缓和。

    “血蛊,我替你解了。”

    剑寒洲惊讶地“看”向月芜,而月芜只是看着自己紧握的右手,“我很好奇,以你的视能,看到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

    月芜的右手在自己眼前拂过,她看着丝毫不变的色彩,略微皱眉,抬手再次拂过自己的眼前。这一刻,她确定了她看的颜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月芜皱眉看向自己紧握的右手,“为什么,毫无差别?”

    剑寒洲摸索着自己的剑,却反被剑刃划伤指尖,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因为相由心生,眼睛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月芜闻言看向剑寒洲,鲜血沾满了他的手,可他却依旧在摸索着剑柄,“那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剑寒洲的指尖微顿,反手握住了剑柄,“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我能想象出来。”没了血蛊的折磨,剑寒洲的力道也多了几分,他站起身,挥剑而出,“这是我的剑。”

    这一刻,剑尖离月芜只有一寸的距离,可月芜也没有后退一步。

    剑寒洲从血蛊被解开的那一刻就知道,面前的人敢自报家门,暴露自己神明的身份,那么她一定有绝对的实力,所以,他也不怕这一剑会伤到对方。

    月芜皱眉看着对方,他的神色里失去了濒死求生的卑微。傲气在他的脸上体现得

    更加淋漓尽致。

    “你确实很有趣。”这是月芜给他的评价,“如今东南西北方都有血族,我已隐去了你的气息。我行天路而来,可天路是神明之路。”

    剑寒洲自然听懂了月芜话中之意,他区区一个驭灵族,如何做到一步登天?

    “我只需要平安回到驭灵族即可,至于其他应该是你这个交易人该考量的。”剑寒洲单手撑在戏台上。一时半会,他还是适应不了黑暗。

    月芜从一旁的柜子上将船家赠与的伞拿起,一端递给了剑寒洲,“我为你引路。”

    伞尖触碰到了剑寒洲手心的划痕,疼痛迫使他收回了手,月芜淡淡地扫过。

    剑寒洲“看”着月芜,月芜隔着薄薄的眼纱,依旧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真是可惜了这双眼睛,只是无墟之愿,哪有退还珍宝的道理。

    伴随着月芜转身,剑寒洲被点点星光洗净。准确的来说,不论是伤口还是衣物都在恢复如初。

    “这就是,神明的能力?”

    月芜侧身,将手的伞朝他的手上抵去,“这是我的能力。”

    在剑寒洲握上伞尖的那一刻,月芜引着他出了屋子。

    风轻轻拂过剑寒洲的脸庞,扬起的发隔着眼纱扫过他的睫羽,他握着伞尖的手紧了紧。

    突然,剑寒洲顺着伞的力道,被甩了出去,耳畔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月芜一只手抓住了剑寒洲的手腕,将他拉回,另一只以伞为盾,挡住了来人的攻击。

    季时殇将自己手中的伞收起。手腕转动,将其插在身后的伞匣中。他顺势把腰间的软剑抽出,紧握在手中,这一刻,他越过月芜,看向剑寒洲,“你该同我回去了。”

    剑寒洲耳垂微动,即使眼睛看不见,但是这声音他不会忘,是血族祭司季时殇。

    月芜收了伞,再次将伞尖递给了剑寒洲,她的眼中多了些警惕。除去血族的气息,季时殇的身上还有着很浓重的恶念。

    世间善恶相辅相成,一个人即是一个平衡,若那人善恶失了衡,便会以念的形式展现出来,念会诱导人产生极端行为。

    身处天地间,自然会有好人与恶人之分,只是季时殇身上的恶念似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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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多了些,还有几分熟悉。

    若这些恶念流入无墟,恐怕会加重溯源树的负担,可是世间善恶,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季时殇抬剑朝剑寒洲攻去,月芜松开了手中的伞柄,一把将剑寒洲拉近,压低了他的身子。

    季时殇见一剑不成,反身再刺,这次剑尖距离月芜只有一寸之遥。霎时间,两股灵力相撞,月芜抬眼看向季时殇,他满身的戾气为他化刃,攻势不弱。

    “你为什么不同桃林一样?”剑寒洲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他不是我的信徒。”

    剑寒洲微微皱眉,不解,“那你为什么只守不攻?”

    “因为他是芸芸众生。”

    “什么意思?”

    月芜一把抽过剑寒洲手中的剑,一剑挥出,将他的利刃攻散,“世间不只有天道。”

    她的剑意划开了季时殇同自己的距离,季时殇侧身躲开,分毫都没落在他的身上,月芜握着剑寒洲的手紧了紧,“他很聪明,知道将目标锁在你身上。”

    几招之间,季时殇自然也能看出来其中的奥秘,面前这个女子完全没有攻势,皆是防。

    剑寒洲反握住月芜的手腕,“你做我的眼,我来。”

    月芜闻言将手中的剑递给剑寒洲,“你攻,我守,找机会跑。”

    剑寒洲勾唇一笑,松开了月芜的手腕,“后面两个,得看你。”

    季时殇看着剑寒洲,他本不确定为何剑寒洲会遮目,可在那几招之内他已经分明了,剑寒洲看不见,这可以加大他的胜算。只是他体内的血蛊似乎不见了,否则现在应当是蛊发之时。

    想到这,季时殇警惕地瞥了一眼月芜。

    月芜并没有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反而一直盯着剑寒洲,她可以看出,剑寒洲在逐渐适应黑暗,从最开始的只守不攻,再到后面的势均力敌,他的适应能力很强。

    季时殇换手持剑,伞匣内的伞随意念而起,月芜上前,一手拦住了黑伞,一手握住了剑寒洲的手腕。

    现在四周的血族越来越多,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此处,若是再拖下去,可就不止伤那么简单了。

    月芜的神力贯彻了剑寒洲的剑,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季时殇震出数米,他恶狠狠地撞在地面上。与此同时,月芜的左手微颤,松开了剑寒洲的手腕。

    剑寒洲不明所以的看向月芜,“你怎么了?”

    “没事。”月芜咽下自己口中的血,她反手拉着剑寒洲离开。

    季时殇将刚刚的一幕落在眼底,风吹乱了他的前发,而他却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棋子,不论落子何处,依旧是局中之物。

    只是,他身边的那个人,看来得向族长汇报一下。可解血蛊,这可是巨大的隐患。

    此时,已近黄昏,自此处西行,又是一片密林。

    落一看着连排的树,又转了个圈,他完全分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什么时候来过这?

    地上的树叶沾着水珠,没有太阳,它们连一丝光都得不到。

    剑寒洲紧跟着月芜,潮湿的气息充斥着鼻腔,还带着些草木的气息。

    “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