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光石
    不久前,周祁锐在公司接了个私人电话,来电人是自己的好友谢安然。

    女人的声音愉悦,在接通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周祁锐,结婚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在看文件的周祁锐眉心一动,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不结。”

    听到这话,谢安然瞬间笑出了声:“你妈妈马上就要回国了,她老人家本来身子就不好,也就这一个心愿,你真不结啊?”

    中辰集团,是宁肆和周景辰一起创办的,但后来两人离婚,宁肆虽然得到了中辰集团,但被周景辰分走了一半的资产。

    原本以为中辰集团会就此落寞,但没想到的是,宁肆凭借一己之力,将中辰集团给救了回来。不过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后遗症越发严重,万幸的是在国外的治疗很有成效,已经基本上稳定了。

    在她治病阶段,就慢慢将中辰的权利交到了周祁锐的手上,更是在病情稳定后,就彻底扔给了他。不过周祁锐也从没让她失望,将中辰越做越大,直接成了顶尖的存在。

    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宁肆这次竟然会为了催婚的事回来。

    周祁锐愣住,只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什么都没准备好,哪里能突然找个女人和自己结婚?

    “真不结啊?”谢安然还在继续取笑,“真的吗真的吗?”

    周祁锐将改好的文件发给罗彦,合上了电脑,“你不也30了?你也没结。”

    “笑话,姐我又不喜欢男人,”谢安然一顿,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等等!你...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谢安然直接跳了起来:“我靠啊!周祁锐,姑奶奶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出国就是为了这事,你别给我搞这种!”

    无语片刻,周祁锐只觉得头痛:“你是不是和我妈待太久,脑子不怎么好使了?”

    “那就行,我已经和宁阿姨说了你已经有结婚对象了,你快点准备吧。”谢安然直接下了死命令。

    “我哪里给你变出个结婚对象?你撒谎能有点良心吗?”

    “没事,宁阿姨下个月才回去,你还有时间找媳妇。”

    “......”

    电话挂断,周祁锐的脸色都黑了一半。

    ——

    姜楼站在周祁锐的雨伞下,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脑抽站了起来,还跟着他走了。

    身侧的人高峻挺拔,足足高了姜楼一个头的高度,光是站在原地就给足压迫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自己情绪到达了最低点,姜楼只觉得现在身边站一个人总比没有好。

    “被赶出来了?”男人步子不大,像是刻意陪着姜楼散步一样,他微微侧头,声音清冷,“因为什么事?”

    姜楼眼睫微颤,小声回答:“没有...我不想住家里。”

    男人偏眼看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沉默片刻,将视线抽离,淡淡说:“那就住回来吧,东西都还在。”

    姜楼看向他,呼吸乱了一瞬。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淞香味,距离不算很近,但格外地好闻。好半晌,她才回过神,不解地问:“周总,您、您在说什么?”

    身边的箱子忽地停下,雨滴拍打在箱身,溅起的水花已经染上了周祁锐的衣服,但他并未在意,只是转身低头,盯着姜楼。

    银框眼镜后的眼睛没什么情绪,落在姜楼身上的视线也分外清浅,两人对立而站,姜楼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离开之前,住的就是周家。”周祁锐说,这个解释很短,甚至没带有任何的主观情绪,只是向面前的人陈述着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姜楼了然,被雨伞遮挡的雨水从伞骨处滑落,滴落在地,思索片刻,她抬头,扬了抹笑:“不用了,以前就因为我自己的事麻烦了您好久。”

    周祁锐握着行李箱的手一紧,重复道:“住回来吧。”

    “不用麻烦了。”她直接拒绝,仿佛下定决心了一样。

    周祁锐的视线一沉,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因为雨伞的移动,姜楼不得不跟上周祁锐的步子。两人来到一辆迈巴赫前,车里等候多时的罗彦便迅速的下车接过了周祁锐手里的行李箱,将行李箱放进了车后箱里。

    姜楼本想制止,但刚伸出去的手直接被周祁锐拦截,手腕被他虚握住,姜楼呼吸一滞,连忙抽回。

    周祁锐没在意她的动作,那只落空的手转而握住了门把手,将车门打了开。

    两人站在车门前,开门的人没说话,被收了行李的人也没说话,好像只要耗着,这辆车就不会走一样。

    良久,身边的人轻声叹了口气,他低眉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四年不见,个子倒是长了,但是胆子一点没长,还是这样怕他。

    “你就这么怕我?”周祁锐不解,脚下换了个重心,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此时的男人虽然穿着一身西装,但身边那股严肃的气场已经淡了下去,带上了几分松散。

    姜楼被戳穿了心思,只觉得自己的脸噌得一下热了起来。

    “嗯?”得不到回答,周祁锐又问了一遍:“我是会把你卖了?”

    完全松散下来的时候,周祁锐说话是带着些尾音的,懒懒散散的,夹杂一些成熟男人的性感。

    姜楼遭不住他的一番询问,直接闪进了车内,将车门一拉,彻底隔开了周祁锐。

    车窗外的男人停了几秒,才转身从车后身走到了另一侧的车门。

    车门打开又合上,姜楼始终不敢去看坐在身侧的人。

    车辆缓缓启动,雨刮器有规律的移动着,时间拉长,极度紧张的时候,姜楼下意识会去看令她紧张的来源。但自己的视线还没有落实,只是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对方转过头,看向自己。

    大脑突然宕机,姜楼慌忙地收回,将身子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将自己缩了起来。

    “我是瘟疫?”周祁锐看着她这幅样子,实在忍不住地问。

    姜楼第一次被送进周家的时候,还带着点傲气,会和周祁锐提意见,也会叉着腰和他划分一些属于自己的领地,一举一动都和寻常家里被宠爱的女儿一样。

    但那时姜楼的母亲已经患了重病,虽然积极接受治疗依旧回天乏力。也许正是预料到了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姜楼,何茗雪最后将姜楼送到了周家,拜托宁肆照顾自己的女儿。

    但那时宁肆已经出国了,所有的事都落在了他周祁锐的身上。

    他原本没怎么当真,不过是家里多了个人,而且他一个男人又怎么会照顾小姑娘,不过是雇了个保姆来接下了照顾她的事。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何茗雪去世的消息就传到了周祁锐这里。没过几天,姜泽先就把自己养在外面的情人接了回来,还带着一个只比姜楼小四岁的女儿。

    那一瞬间,小姑娘所有的傲骨都被敲碎了,也是那一天起,小姑娘开始事事小心讨好,惧怕他。

    仿佛将自己打入了尘埃。

    但是为什么要怕他呢?周祁锐其实找不到原因,因为每次视线相交的时候,姜楼都是落荒而逃的那个,就像见到了什么追着她赶的怪物。

    姜楼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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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祁锐轻嗤一声,脱下身上已经有些湿了的西装外套,搁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将视线落在了窗外,显然不信她嘴里蹦出来的话。

    路过红绿灯,车辆被迫叫停,姜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男人的侧脸极其优越,银框眼镜后的眼睛微垂,看着窗外的风景。深色衬衣虽然将他的身体线条藏住了,但依旧能够看出他的身材很好。

    姜楼舔了舔发干的唇,因为紧张,她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盖。

    内心纠结了许久,直到车辆再次起步,姜楼才鼓起勇气,彻底转过身看向周祁锐。

    “周、周总......”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妥当,但是一开口还是不免磕绊了起来。

    “嗯?”周祁锐转过头,懒懒看她,“舌头捋直了再说。”

    姜楼一噎,吞咽了一次后才继续说:“我想和您聊聊万姜的事...”

    周祁锐沉默地听着,并未说话,但他的视线却一直聚焦着,没有从姜楼身上离开。

    姜楼被盯得心里不停地跳动,但对话并没有被周祁锐打断,从侧面告诉她面前的人确实在听自己讲话。

    “万姜集团的某个高层带着下一个项目的核心技术跑了,投资商纷纷撤资,我们虽然积极应对,但是由于资金周转不够,项目无法进行,”姜楼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握着拳,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的生涩,面对眼前的人的紧张,“周总,只要您愿意帮我们,姜家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时间被不停地拉长,就连胸腔里的心跳都在这瞬间被延长。

    周祁锐的眸子微抬,将视线彻底落在了她的眼睛里。那是一双平静的眼睛,却又敛去了以往的锋芒,如墨的底色,直接撞进了姜楼的眼底。

    良久,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请求不会被同意的时候,周祁锐忽地开口:“可以。”

    车辆很明显的拐了一下,姜楼没有心思去研究,只是仰着头,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周总...您刚刚说、说什么?”

    周祁锐坐正身子,淡淡说:”我可以帮万姜,但是有个条件。”

    他将衬衫袖口上的纽扣打开,袖口上卷,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完全取决于你的意见,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不强求。”

    好不容易面前的人松口,不管什么条件先应下了再说,而且,按照周祁锐的行事风格,他的条件一定是合理的。

    “我愿意的!”

    周祁锐瞥了眼满脸期待的女孩儿,淡哂一句:“行,那回家谈。”

    ......

    车辆一路行到周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罗彦也在两人下车后,飞速将行李箱拿出来,立马调转车头离开了。

    进入周家,周围的装饰都和记忆里的并无二差,黑白灰的格调,落地窗另一侧,是朦胧在细雨中的京北城市。

    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到,姜楼恍惚回到了四年前的日子。

    “随便坐。”周祁锐说了声,将外套随意的搁置在了沙发背上。

    等到姜楼坐下后,他才坐到了姜楼的对面。深色衬衣,领口上的领带已经取了下来,扣子打开了一颗,领口微微敞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男人的喉结。

    姜楼小心别开视线,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问:“那个,您说的帮万姜,条件是什么?”

    桌上铺着檀木茶台,紫砂壶摆在上面,周围倒扣着几个低矮的圆肚杯。男人捡起两个杯子,不用紫砂壶,反而从茶台一侧的玻璃水壶里倒了些水。

    他将水杯递给姜楼,淡淡说出自己的条件:“我需要你和我结婚,不用真结,结婚证都不用领,合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