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结盟?
    理论上,郁苍谷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则通知。

    宁竹惊愕地看着光幕前那木牌的残骸,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后颈,不出意外摸到了满手心的潮湿。

    还好,还好自己方才没有直接莽过去。

    宁竹侧过头,顺着光幕延长的方面望过去,一眼看不见尽头。

    看来这座山头是上不去了。

    他在脑海里回忆起宁殊给的地图,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山也是主火的,符合白叶参的生长需求,只是按地图来看,那片区域附近也有不少禁入区。

    ……只希望不要像这次这么倒霉。

    宁竹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的光幕,又回忆先前一路紧赶慢赶地登山,一时只觉得无奈。浪费时间精力。宁竹摇头,这回下山倒是不怎么赶着路了。

    突如其来的风扬起他的发梢,抚过枝叶,牵连出一串窸窸窣窣的声响。

    郁苍谷里没有太阳,因此也无法分辨时辰,宁竹推测现在已是过了午时。郁苍谷的确是个安全得令人觉得不真实的地方,比起宁竹早年跟随佣兵们进的山林,少了魔兽和毒虫,就只剩下毒草需要小心回避而已,宁竹走了这么久,观察了半天也没能发现哪怕一只虫子。

    安全得不真实,也安静得不现实。

    即使宁竹有意控制了消耗,但九段散气再怎么节省使用也很容易见底,之前上山就已经用了他大半的灵力,和宁瑞那一战,也正是因为宁竹的灵力所剩不多,才剑走偏锋速战速决,甚至不惜用上毒强控宁瑞。

    要不然他还能从宁瑞嘴里套出来更多消息。

    宁竹稍觉得有几分可惜,但先前宁瑞说出来的东西也足够他琢磨一会儿了。他依旧握着那根长竹棍,速度降了下来,缓慢地沿着来路走下山去。

    .

    今年的郁苍谷之行,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人,而这其中,宁煌无疑是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的头号种子。

    毕竟是他是宁家年轻一辈中,唯一一个火元素单灵脉,炼丹堂长老们的心头肉掌中宝。

    哦,现在不是了。十天前的唤灵仪式有个女孩也是火元素单灵脉。宁竹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天给他带路那男孩的表现,心里头又是一声叹息。

    可惜他那天心里头有事,懒得找宁煌站在哪儿了,不然一定能看到宁煌精彩的表情。

    毕竟这家伙,可跟“和蔼可亲”这几个字点儿边都搭不上。

    .

    宁家又分四大堂,分别执丹、医、植、卫。

    丹指的自然是炼丹堂,只收单一火元素的弟子,因此也是人最稀少的一堂。而这几年里,小辈中天赋最好的,自然属十天前唯一的火元素单灵脉,宁煌。

    医则是宁家最大的业务,医药阁,主收水木属性弟子,倒是没有非要单一灵属不可,双灵属、三灵属……只要对医药有天赋、能通过药阁考核,哪怕是最斑驳的五灵属也准入。

    植则为灵植院,主培养灵植供丹医二堂日常消耗,收天然与植物亲近的木土属性弟子。

    三者相互相成,各有互通之处,天然连结。

    而卫,是护卫队的直属部门,大名执法堂,全然挤不进这三堂的连结之中。

    执法堂人数最多,以金土属性为主,但其余的也不挑,即使是在另外三堂的考核中被刷下来,也能再参与卫堂的考核,也因此,卫堂也是构成最混乱的一堂。

    而宁殊,当今族长的唯一骨肉,正是金元素单灵脉。

    他十二岁考核那年,碍于自身条件不在丹堂,却也没有出现在医堂植堂的考场,而是进了所有人心底排名垫底的卫堂。

    如此选择惊讶了医植二堂的长老,纷纷派人来劝说,宁殊只笑笑不做回应,几次下来,长老们也只得认下这一事实,惋惜丢了一个好苗子。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对此感觉不解与可惜,宁煌便是对此最为高兴的一个。

    他与宁殊同岁,天赋相近,不可避免地总会被人一起提及,而宁殊总压他一头。

    修炼比他快,悟性比他高,似乎只要宁殊参与了的,事事都能拿第一。和宁殊站在一起时,所有人的眼睛总是最先看向宁殊,其次才是他。

    久而久之,宁煌自然对宁殊充满了敌意。

    他在丹堂里搞小团体,拉拢丹堂学子,排挤向着宁殊的人。

    这也不是长老们不清楚的,但或许是想看两人能较量出什么结果来,倒是无一人叫停。

    .

    以上这些信息,全来自某天半夜兴致上头,拉着他唠了半个多时辰的宁辞。

    当时宁竹还觉得宁辞话太密了,现在倒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用上。

    宁竹摇摇头,随手摘下一颗无毒野果,又在将果子送入口时,连带着暗中取出的补气丹一并咽下。

    .

    郁苍谷少了魔兽的威胁,只单纯看环境因素,这几天的生存难题只有对地形地势的判断和对毒草的认知程度。

    但加上人就不止于此了。

    毕竟,人的恶意才是防不胜防的东西。

    虽然进场时轩队没多说什么,不过结合先前宁瑞那般不做多虑地动手,显而易见,在郁苍谷内将其他人员清出场,是被默许的规则之一。

    并且……依照宁瑞所说,往年进场后,宁煌会通过什么方式将小团队的人召集过去。最合理的推测是他们会刻意将对手清出场,以此来确保自己地位的稳固。而今年他没有这么做,导致宁瑞找不到人。

    ——那么他今年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宁竹嚼着野果思考。

    理论上来说,宁竹和宁煌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不排除宁煌恨屋及乌,不爽宁殊的同时,把宁竹也划进了敌对的范围里。

    宁竹很怕麻烦,宁竹不想有人烦他。

    宁竹可以为此暂退一退。

    管他宁煌是出于什么原因,又到底想做什么,找到白叶参之前,能避着他们就避着点。

    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个问题要解决。

    宁竹偏转了视线,吞咽下的补气丹逐渐起效,他手中的一直未收起的长棍跟随他抬手的动作,指向旁侧的树。

    “你还要跟我到几时?”

    无人应答。

    “从宁瑞动手的时候你就在,现在又跟了我一路,怎么,想给宁瑞报仇?”

    “……我没有那个兴趣。”树后终于有人出了声,少年从树后走出,神色颇有些不自然:“你……你怎么发现我的?”

    ……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一路都搞出响动来,倒不如说发现不了比较奇怪。

    宁竹心底腹诽,面上没什么神情变化,只是微微歪了下头,毫无作答的意思。

    “好、好,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对方似乎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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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怎么和人打交道,又是挠脸又是抓衣角,眼睛一直低垂着,全然不敢于宁竹对视,“我没有恶意……只是刚好路过,但你刚刚清了宁瑞出场,你一定会被宁煌针对的。”

    他几乎把局促不安写成大字挂在脸上,声音越说越小:“宁煌,你应该也知道,他心眼很小,又是炼丹堂公认的第一,惹了他们的团伙,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应该很难存活吧?”

    宁竹眉梢一挑,不接话,等着对方完成铺垫后的转折。

    对方似乎是没料到宁竹是这么难沟通的主,但话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把话说下去:“你……要不要和我们结盟?”

    “你们?”宁竹嘴角轻轻勾起,声里却并未沾上笑意:“都有谁,你又是谁,为什么找我?”

    对方哽得都顾不上局促了,他抬起眼同宁竹视线相碰,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不认识……”他话说一半又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不认识他,好像还真是正常的。

    他调理自己倒是调理得快,举起自己的木牌,好让宁竹看见上边的字,嘴上不忘解释:“我是宁长青,聚气四段,属灵植院。”

    “我们……是拒绝了宁煌的拉拢、随即遭到了宁煌团伙排挤的。共有五人,如果你来,就是六人。”

    他说着突然停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宁煌去年靠团伙作战、把我们这些不想抱团的,挨个都清出去了,他们的抱团行为没有被领队点名,就说明抱团是被允许的。所以,今年我们结盟,互帮互助,争取把宁煌从前三扯下来。”

    “我跟着你是因为……宁瑞针对你针对得莫名其妙,他只有十一岁,我不信这其中没有人授意。你不知道我,但你应该知道宁煌看少族长不顺眼吧?我猜……你和少族长走得近,应该也是遭到了宁煌的排挤。”

    “虽然你还未凝源,但你和宁瑞的对战证明了你有战斗能力。对我们来说,是朋友总好过是对手,更好过是敌人,你觉得呢?”

    宁长青大抵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时间脸颊都有些发红——说话不懂怎么换气憋的——他说完满是紧张地看着宁竹,试图从他下意识的动作里捕捉到他内心深处的回答。

    但宁竹只是微微颔首:“那么,结盟有什么好处,你们准备怎么行动,又怎么确保不会有人叛变?”

    宁长青被他这一串问题砸僵直了,脸上又露出纠结的神色来:“好处……信息资源共享,卷轴有隐藏信息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卷轴彼此都看过,我也可以先给你看我的。”

    “行动的话,你知道我们卷轴里的草药都很散吧?很多都不是同一处生长地的,真按单子上的去找,根本来不及。所以我们集中后再次分配,这样能加快找草药的速度。我们有两个灵植院、一个医药阁的,对草药都很熟,这点你不用担心。”

    “至于叛变……”他说着又挠了挠脸,“这点我们都没想,都是一个姓,随便拉两个出来都多少沾点亲缘的……如果不是宁煌去年突然发疯,我们也更习惯各自为战。”

    他一直盯着宁竹看,眼看着宁竹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后宁竹嘴唇一张,还没出声,宁长青慌忙摆手:“再多的我不回答了啊!”

    宁竹难得笑了:“不问。这些足够了。”

    “我是宁竹,散气九段。”他模仿宁长青之前的自我介绍:“……不属于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