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歌谣和惩罚
    面对长老们的严峻质询,杰西的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关于珮帧的一幕幕影像。他抬眼望向广场的另一隅,雪渐渐停歇。

    深渊魔偶抖落身上的积雪,冷哼道:“我曾吞噬过一名修复者,他当时唱了一段歌谣。那时我并不理解歌谣的含义,几乎导致吞噬失败。”

    “当然,我最终还是成功了。我发现了那首歌谣中隐藏的魔力属性之谜,必须解开歌词中的暗示,以相克的魔力属性进行对抗,才能抵消其威力。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能领悟那歌谣的真正意义。”

    深渊魔偶似乎觉得自己的提议十分有趣,嘴角的笑容隐含深意:“因此,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唱出那段歌谣,你需破解歌词的含义,并以相应的魔力属性进行对抗,为我解惑。作为修复者,你对此应该十分为熟悉吧?”

    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在暗中盘算着什么。“修复者,只要你能解开那三段歌谣的谜团,我或许会考虑解答你的对其他修复者疑问,如何?”

    珮帧陷入沉思,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了解其他修复者的能力,毕竟她除了系统赋予的修复技能外,并无其他特殊能力。然而,为了争取时间,让泽维尔找到解决深渊魔偶的方法,她决定接受这个挑战。

    珮帧袒露了自己的难题,并提出了解决方案:“我并没有魔力,即便听懂了歌词的意思,也无法施展相应的法术进行对抗——我需要寻求他人协助。”

    “没有魔力?这绝不可能!”深渊魔偶猛然挺直腰板,反驳道,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我必须验证一下。”它眼睛瞬间亮起银光,泽维尔立刻警觉地挡在珮帧身前,但那道银光却转瞬即逝。

    随即,深渊魔偶瞪大了那双瞳仁细小的眼睛,神色愕然地盯着珮帧。它冰冷的眼眸中,原本的冷漠与算计被突如其来的震惊所取代。它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仿佛遭遇了一个全然超出其理解范畴的事物。

    “你没有魔力?身为修复者,你居然既无魔力,也无其他特殊能力?”深渊魔偶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它紧盯着珮帧,一眨不眨,这个发现显然让它感到极度意外和困惑。

    珮帧心中一阵错愕,她没有魔力值得如此震惊吗?难道,拥有魔力或特殊能力是其他修复者的标配吗?

    深渊魔偶接下来的话,验证了珮帧的猜想:“居然会存在没有魔力的修复者,你是我见过的最弱的修复者,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话让珮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她想到其他修复者都拥有的魔力,而自己却没有,那种失落感迅速转化为一种心理的不平衡。

    深渊魔偶继续施加压力,试图击垮珮帧的心理防线:“我根本无需对你使用禁咒光球,因为你根本没有值得我禁止的能力。”它冷笑一声,对之前银色光球的袭击失败似乎已毫不在意。

    珮帧抿紧了唇,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她确实没有魔力,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也确实在多数时候处于弱势。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温暖,正在读取深渊魔偶深层思绪的泽维尔停下了动作,轻柔地抚摸珮帧的发顶,温声安慰她:“幸亏你没有魔力,否则你可能会被它剥夺魔力,甚至因此丧命。”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珮帧心中的阴霾。

    珮帧感激地望了泽维尔一眼,重新振作起精神来。她不服气地看向深渊魔偶,语气坚定:“没错,我没有魔力。但我依然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好。这是不是超出了你的认知?”

    深渊魔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珮帧会如此反击。它眯起眼睛,似乎在重新评估珮帧。

    “你唱吧,”珮帧继续说道,“我可以让别人帮忙施放法术。”说着,她转向广场的另一个角落,与杰西的目光相遇。看到他点头示意后,她再次回过头来。

    “如果我成功的话,希望你能遵守诺言。”说完这话,珮帧侧了侧头,注意到泽维尔微不可察地颤了颤长睫。

    …

    杰西收回视线,刚才珮帧通过传音与他沟通,请求他配合应对深渊魔偶的“游戏”。那传音的工具,似乎是圣徒三世的灵誓指环。

    杰西压下目光中的复杂情感,向几位长老陈述道:“我认为,既然作为我们底牌的魔物已成为半死人,那么,探究其弱点便显得尤为重要。在任何情况下,获取尽可能多的情报都是夜辛卡的核心理念。倘若情况有变,我们便能迅速采取紧急措施,无论是封印还是……必要的击杀。因此,我同意珮帧去试探它。”

    当“击杀”二字从杰西口中说出时,四位长老的面色均是一变。杰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异样,但随即他们便迅速恢复了常态。

    阿诺德紧锁眉头,声音略显急躁。“试探?刚才幸亏未出差错,万一那次攻击导致深渊魔偶毁灭,我们将失去这张重要的底牌。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能擅自决定的事情。”

    “阿诺德老师,我并非擅自做主,只是提出一个建议。毕竟,我们之前尝试封印它失败了,而现在它似乎对珮帧产生了兴趣,这或许是我们深入了解它的机会。”杰西以更为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艾琳娜目光如炬,透露出对杰西深深的不信任,严厉地责备道:“杰西,你应当时刻铭记,任何关于魔物的决策都需经过我们几位长老的共同商议与批准。”

    雷蒙轻轻拉住艾琳娜,同时转向杰西,语气沉稳而坚定地说:“杰西,深渊魔偶是否已成为半死人,目前依然是个未解之谜。即便它因某种原因与珮帧的修复者身份有所关联,我们的计划也不会因此轻易改变。你擅自行动,且缺乏正当理由,惩罚是不可避免的。但鉴于你态度诚恳,我们可以考虑适当减轻惩罚。现在,你先回去吧。”

    杰西抬眼望向埃文长老,雷蒙的话让他明白了当前的形势:埃文长老已经将他的汇报转达给了其他三位长老。这三位长老对深渊魔偶是否真的变成了半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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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怀疑态度,但他们的首要任务仍然是击杀圣徒三世。

    至于他们为何会相信珮帧是修复者,这很可能是因为这一信息是从深渊魔偶口中透露出来的。

    或许长老们有信心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又或许他们有其他考量,但此刻,沉默是金。“我深知自己的过错,杰西愿意接受惩罚。”他驯服地低下头,没有再多言,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长老们并未对杰西过多苛责,因为他们知道,再次封印那头大魔物还需要借助杰西的力量。

    当杰西返回空中后,他使用了埃文长老赠予的浮空道具“悬悠叶”,他终于能节省下悬空的魔力。埃文长老将悬悠叶交给他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杰西不敢抬头直视。长老们一直禁止他擅自使用暗属性魔力,可是他私下里给珮帧加强暗示的时候,却使用暗属性魔力行那俄南之事。从那以后,他的暗属性魔力池就再也没有充盈过。

    …

    一阵冷风骤起,深渊魔偶缓缓自空中降落,动作仿佛在操控着无形的丝线。它张嘴唱起来,歌谣回荡在空中:“巨岩重压下,艮山恩无涯。平针绣土花,坤地掠谜华。”

    歌谣戛然而止,一只土黄色的木偶人凭空出现。它活灵活现地复述了深渊魔偶的歌谣,随后翻了几个跟头,开口说道:“刚才的歌谣蕴含什么属性的法术?我数到十,请使用相克法术进行对抗,猜错将遭受惩罚。”

    “十、九、八、七……”随着木偶人生硬的倒数声响起,紧张与凝重的气氛瞬间弥漫。

    珮帧凝神静听,仔细揣摩歌谣中的每一个字。其中的元素,无论是岩石、艮卦还是坤卦,都明显指向土属性。而“平针”一词,她推测应与绒绣针法有关,考虑到这是深渊魔偶吞噬的修复者的能力,大概率是这个意思。如果用一个属性来对应“平针”,显然土属性是最为接近的。

    当木偶人数至最后一刻,它猛然转身,向身后的三座塔射出一道棕色的光束。珮帧眼疾手快,立即向杰西呼喊道:“杰西,快释放风属性魔法!”

    杰西听到后,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一道风卷术,与那道光束在空中相遇,两者相互抵消,危机在光束触及塔身之前得以解除。

    珮帧见状,珮帧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她已经成功破解了这段歌词的奥秘。

    但是,珮帧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歌词真的如深渊魔偶所说那般难以解读吗?即便它不了解卦象和针法的具体含义,但歌谣中其他内容对魔力属性的提示实在太过明显。它是真的不懂吗?

    此时珮帧突然发现泽维尔似乎有些紧张,她扭头看看身旁的他,只见他神色凝重地盯着脸带伪善笑容的深渊魔偶,带着一丝警惕。

    深渊魔偶缓缓地鼓起了掌,它动作生硬,却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兴奋。它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诚意。“很不错,”它说道,“这段歌词的意思如我猜测的一般。接下来,希望你能继续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