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青云观?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求姻缘的地方?你去那里作何?”

    大理寺署内,李循诧异的声音从其中一间屋子传来,话是朝着顾筠说的,但听话的人似乎没多大反应。

    他这会执着笔,正在写奏疏,听到李循的话后,连头都没抬,稳稳落笔。

    李循见状,只能无奈的在他面前踱来踱去,顾筠被扰的有些心烦,没忍住抬头说:

    “你都说了那是求姻缘的地方,难不成我还能去求仕途?”

    “可之前上巳,你不是明明已经…”

    未尽之言,尽数吞没在顾筠觑过来的一眼里,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李循立即噤声,不想顾筠已经敏锐的察觉了:

    “我同圣上之间的约定,是从你口中传出去的吧?”

    看着李循闪躲的目光,顾筠的眼神里更加透露着确信。

    之前因为赴宴上巳,他同圣上之间做了口头约定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偏偏李循就算一个,那事本来也算几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就从没拿到明面上来谈论过。

    但从上巳宫宴结束的那天起,就有‘顾少卿的有缘人是宴上穿湛青色衣裙的姑娘’此类话传出,虽说都是私底下,却总有隐隐的话头落入耳,他本就心有怀疑,这会听了李循的半句话,就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眼下李循不吱声,也正是因为心底发虚。

    那日京郊的桃花林,明明是三人在场,但他们两人说话都藏一半露一半,他心里不忿,先行离开,也就没注意自己的那番念念有词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这会还传到了正主耳里。

    “我也没料到那话会被人听去。”

    “改明儿,你寻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澄清一下,就说你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约定的事子虚乌有。”

    这话说完,他就又埋头写奏本,李循却如闻雷动,一副兴味的眼神看过来:

    “我可知道,你向来都不曾理会这种没来由的流言蜚语,这次是怎么了?”

    “人姑娘清清白白的名声,不能因我而受影响。”

    “那你为何不亲自说?”

    说的理由还那么的冠冕堂皇图,若说他们两人之间真没什么,李循打心底就不相信。

    ‘啪嗒’,顾筠写完奏本,整张平铺在桌上等墨迹干透,抬头又看了李循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我同她如今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再要被人看见孤男寡女在一处说话,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循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光顾着自娱自乐,倒忘了这茬,总归事情是因他而起,由他去平息也理所当然,却又想起之前的事。

    “那你祖母那边?”

    握笔的手微顿,顾筠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循,颇有些警示的意味:

    “老太太现在天天催我要她的孙媳妇儿,你若再走漏风声,等我成了婚,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

    …

    时间转瞬即逝,回来后过了没几日,就到了花朝。

    京城的暮春,说来奇怪,昨儿还是凉风嗖嗖,今日就变得春和景明,眼看着天气转好,那件上巳没来得及穿的水绿色春装,这会正好也就派上用场。

    骆氏心里记挂着这事,特意遣人知会了夏琳琅,于是等真正到了花朝那天,才终于看清了那件衣服的模样。

    夏琳琅很少穿这样精致的衣裳,水绿色的薄衫上面绣了一簇簇白白的棠梨花,浅色的衣襟上掐了一圈鹅黄的牙,衬的她整个人温婉又大方,连骆氏都有些看得挪不开眼。

    过于直白的目光,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了句:

    “真的只是去北郊问卦吗?”

    骆氏收回视线,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周围,只给了一个眼神却并没回答,转身掀帘,先进了车里。

    夏琳琅读懂了那个眼神,回身跟上,坐定之后才听到对面的骆氏回答:

    “之前同你讲过,今日是同户部的梁员外夫人约好的,一会我和她去问卦,你就同梁公子在那青云观里四处看看。”

    夏琳琅听后皱眉,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瞬间就明白母亲今日的用意:

    “母亲是想让我和那梁公子…”

    没等她说完,骆氏就点头,顺便接过了她的后半句:“是相看没错,不过你也别担心,这梁家和那李家不一样,书香世家,清流门第,是不会做出那等下乘事来的。”

    话倒是说的信誓旦旦,但夏琳琅压根就不相信,不然古语常说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说那李二,表面看来也是人模人样,谁能想到内里却乌遭成那样,那不也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

    好听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是好是歹也得见了面才能知晓,一想起那些个不好的记忆,再加上自己对这事的本能抗拒,她一时没忍住,开口辩驳了两句:

    “可我和那梁公子,素昧平生,孤男寡女就这样贸贸然相见,被旁人看到,怕是要说闲话的。”

    骆氏睨了她一眼,不假思索的回绝:

    “今日是花朝,京城里单独见面的男男女女多了去,要是都被闲话,还说的完么?”

    听这口气,就明白今日这相看是躲不掉了,夏琳琅知道骆氏心意已决,这会又身处外面,轻易不能再起冲突,眨了两下眼睛,没再说话,就这样低着头看向别处,安安静静。

    单看她这会的样子,还以为是已经接受了现状,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是有多抗拒这场即将到来的相看,眼睛正漫无目的的在四处乱看,心里早就在琢磨其他事。

    不管如何,一会见到那所谓的梁公子,都要和对方先说清楚,不是她性子高傲在戏耍人家,实在是她当下无心婚嫁,不管相看的对象是谁,她现下的目的也都只有一个,等时机成熟,寻到了机会就直接回江南的昌平。

    窗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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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煦的阳光已经晒了进来,她却没什么心思去感受,想到越来越近的青云观,无奈在心底喟叹了好大一口气。

    希望那位梁公子真像母亲说的那样,明白事理,不要强人所难。

    她兀自陷入自己的思忖当中,但倘若她此时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外面的有一辆似曾相识的马车与她们擦肩而过。

    …

    顾筠答应了老太太,要陪着一道来青云观问卦,偏巧大理寺署今日没什么公务,择日不如撞日,祖孙俩稍一合计,就这么来了。

    考虑老太太受不住颠簸,马车走的不快,一路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往青云观去,虽说来这道观求姻缘的人不少,但今日路上的马车委实是多了些,一路走走停停,晃的汪润秋是哪哪儿都不舒坦。

    “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晃的我头都快晕了。”

    顾筠这会正打开车里的小食盒盖子,推到汪润秋面前:

    “您都说了,这道观保姻缘特别灵,今儿又是花朝,大家不就上赶着来了?”

    那食盒里装的都是干果蜜饯,特地备给汪润秋在路上解闷吃的,人这会含着一颗梅子,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的:

    “那看来咱们今日是来对了,一会到了观里你且不用管我,我自去找人问卦便是。”

    “怎么,您老这是有什么私房话,是我不能听的?”

    汪润秋嗔怨的看了他一眼:“私房不私房的你还能不知道?”

    顾筠没说话,只笑着看着他。

    “就是想让你成个婚,能有多难?”汪润秋叹气。

    顾筠失笑:“怎么就不难了,就我满意了还不做数,也要人姑娘愿意呀。”

    汪润秋瘪了瘪嘴:“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就为着你爹那事,你还能一辈子不娶了?”

    “您尽是乱猜,我爹同叶姨娘在一处时,我不也点了头?”

    “最好是这样,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奶奶我这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了,要是看不见你成家,下去以后怎么有脸见你娘?”

    顾筠没再回话,手里替老人家添着茶,再递过去,止住了当下的话题。

    之前老太太饶是有这个心思,也都是暗自提点,说的隐晦,可不知怎的,今岁以来,就特别热衷这件事,不仅求到了宫里,连这求道问卦的法子都想了出来,顾筠看得出来,老太太这不是心急,是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想到这里,脑子里不知怎的,突然就晃过一个身影,湛青色的衣裙,皮肤白白的,说话有些不着边际…

    马车是在半个时辰以后到的青云观脚下,这会人不少,汪润秋晃荡了一路,脚底有些软,顾筠本意是让在车里休息一会再上山。

    但老太太不肯,说今日人多,三清肯定听的祈祷也多,要是去晚了,没被惦记上,这到手的姻缘又飞了怎么办。

    他拗不过,颤颤巍巍将人扶下来,交代了几句后,就带着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