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南兮跟赵瑾然居然有一段情么!
他刚还在撩她!?
蒋汐闭紧双眼,双手用力往前推,却扑了个空。
赵瑾然早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未等蒋汐反应,他已撤出她的安全区。
“武林人士拥聚皇城,以插手江湖事务为由,要求朝廷交出申城少主袁伍寒。皇上昨日已将其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袁伍寒入天牢?”
蒋汐神色惊慌。
那一切的发生竟是在昨天。
马甲曝光后,袁伍寒入天牢,受酷刑,最终饮古楼以所得各派把柄要挟,平息纷乱。皇帝才释放袁伍寒,以戴罪立功之身再入武林。
之后,就是她最新更新的章节——那个梦里无数次经历的场景。
“你很在乎他?”
赵瑾然皱眉,看到她攥紧衣角,手部因用力而骨指分明,语气急了些,“我告诉你,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可看到你这副模样,我的心却觉得揪着疼。”
蒋汐迷茫地对上他的目光,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与南兮有情的人。
但当赵瑾然稍显克制地、以身躯逼开她身边的空气,她下意识将双手护在了身前。
男子温润而急促的气息萦绕在她耳侧,精致立体的五官在光影变换中迷离而诱人。
蒋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没力量拧过他。
赵瑾然冰凉的鼻尖点到她紧绷的脸颊,蒋汐仿佛触电,血压升高,心跳更快了。
“若今日这个吻落下去,”男子的呼吸惹得蒋汐耳垂更红。
他侧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无辜而胆怯的眼神,“你会不会记恨我?”
蒋汐当即闭上双眼,偏过脑袋,掩饰心慌和忧惧。
赵瑾然自嘲地轻笑一声,不甘心地往后退。
“袁伍寒是什么人,年仅二十四,稳坐申城少主之位,文韬武略,周旋朝野。长姐袁意乃皇家宠妃,更有祖舅任尘州州主,不止宰相黄振,连密卫统领叶迹名都忌惮他三分。你在担心什么?怕他死,还是怕他受苦?”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蒋汐心烦意乱,却又怕赵瑾然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想,当真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算了,她没法解释。
先少说些,让他冷静一下。
赵瑾然清了清思绪,片刻后恢复如常。
“有我在,这一路上会很安全。朝堂波诡云谲,不是你所能想象。到了皇城,要帮袁伍寒,要做任何事,都先告诉我。不然,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赵瑾然悻悻丢下几句,转身欲下马车,却顿了顿,再回过头来。
“左肩的伤,是药毒催生而致。膏药,我会让万释送到瑾阁。回去别再乱跑了,先好好养伤。”
“王爷,您这是?”万释见赵瑾然脸色不对,殷切问道。
赵瑾然翻身上马,“郡主乏了,需要好好休息,本王骑马回宫。”
*
兴源殿。
“皇上,袁意自知身份低微,见识短浅,更没有资格议论朝政。可小寒是我胞弟,从十六岁起便离家在外,孤身浪迹。四年前,他执行任务身负重伤,冠礼未成当即昏倒,若非医者及时,早已性命不保。他虽是申城少主,却从未养尊处优,一心一意只为大夙兴盛,只为皇上肝脑涂地。”
袁意哭着行跪礼,额头撞向地面时发出“噌”的声响,“天牢是何等重刑之地,小寒虽是习武之人,但体内寒疾根源已久,妾恳求圣上,放他一马。袁家如何,都不该小寒独自一人承担。血浓于水,母亲过世之时将弟弟托付于妾,妾甘愿替小寒入天牢受刑。”
赵世明强压着情绪,示意宗业成将她带下去。
袁意躲开宗业成的手,匍匐到赵世明桌前,“妾知道,入天牢者先受八十笞刑,天牢铁壁更是由圣山极寒之地的冰床锻造而成。求皇上,求皇上网开一面,小寒所做,何曾是为了他自己,皇上——”
宗业成脸色骤变,急急忙忙拖起袁意,“娘娘,圣上高瞻远瞩,一切自有安排。还请娘娘保重玉体,奴才扶娘娘回去休息。”
“你走开。”
袁意额头渗出血珠,泪眼朦胧地看向赵世明,“八十笞刑,那可是给重罪之人的。今日是他入天牢第二日,又会是黥刑入身。皇上,皇上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良臣忠将——”
“啪——”
赵世明一掌拍案,宗业成吓得颤身,五体跪地。
袁意却毫无畏惧,凛凛地对上这至尊者审判的眼神。
“武林各派聚众皇城,视你那宝贝弟弟为眼中钉、肉中刺,摆出百条罪证要朕给一个交代。群情激愤,昨日韩阳率禁卫军去阻,可百姓混杂其中,叫朕该如何对子民动手?”
袁意的态度依旧坚决。
赵世明瞥着她额角的血,无奈闭眼,“朕又如何不体恤你袁家这些年的功苦。朝野恩怨数十年,若朕不将他押入天牢,便只能将他交出去。武林术士岂是等闲之辈,他若落到江湖,莫说是皮肉之苦,连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赵世明起身,朝她走去,想搀起她,“别胡闹了。这几日没朕的允许,不许离开湘迎宫半步。”
袁意却奋力甩开他。
敢情,敢情她还得感激你为自家弟弟着想么?
女子踉跄几步,赵世明差点没站稳,叶迹名掐着时间,刚好出现,稍稍扶了袁意一把。
“圣上,郡主已经回宫了。燕王亦随行。”
“把湘妃带回去。”
赵世明不耐烦地转身,袁意还想做什么,叶迹名微侧身拦她。
目光相迎,嘉儿和几名侍卫带走了袁意。
“奴才已经查清,袁少城主以化名周旋江湖一事,由袁家、尘州主和黄丞协助。这八年里,惩治的地方官员名单悉数在此,财税账目也一一列清,请圣上过目。”
赵世明接过折页,却并未翻开,“密卫送南兮出城,可有发生什么?”
叶迹名顿了顿,随而跪地,“郡主受贼人掳走,失踪三日,后被密卫寻回。听郡主言,都是些江湖山贼。皇城事务繁多,圣上操劳,故奴才今日才报。”
赵世明冷哼,“若不是九哥及时赶到,恐怕你密卫没那么容易交差。”
皇帝拂袖回座,叶迹名叩头以示谢罪。
“可有查到那贼人如何?”
叶迹名迟疑片刻,赵世明抬眸,语气加重,“说话。”
叶迹名再叩头,“......奴才......郡主受了些皮外伤,燕王已为其诊治。但郡主要找的鸢鸢姑娘也早在她出发前一日就搬离了住所。而那贼人......奴才无能,至今都没寻到踪迹。”
“堂堂大夙第一暗客密卫都查不到的东西。”
赵世明眉锋变冷,读出了叶迹名想说但没说出的话。
南兮借口离开皇城,失踪三日后,只受了轻伤,又被皇家人找到。
问及贼人,她却只说不清楚、不知道。
若这是南兮郡主自导自演之事,也不无可能。
但真相如何,没有证据。
赵世明浮笑,“这袁家替朕找回来的南兮郡主,倒不安分。现今,袁家长子出事,你说说,朕的南兮妹妹会想要做什么?”
“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叶迹名依旧趴在地上,“只是,线人回报,郡主回瑾阁时忧心忡忡,后将自己关在屋里,料已知晓袁家变故。”
赵世明这才打开叶迹名呈上的折页,“袁伍寒多谋善断,朕早已对他旁敲侧击,今日这个局面,他必不会毫无准备。只是,方才你有句话讲的差了些。”
叶迹名眼神微震,赵世明挑眉,随而送出幽深的目光,“知晓袁伍寒行动的,除了那三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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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密卫。”
“奴才荣华全凭圣主泽拂,万不敢有贰心。请圣主明鉴。”
赵世明冷笑,随后扔出一叠账目,砸向叶迹名的脸。
叶迹名分毫不敢妄动。
袁伍寒入江湖一事,并非由他传播。但袁家人可不一定会信他。
所以这贪赃的账目,很可能就是袁家对他的报复。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袁伍寒与他都被另一人算进去了。
那人揭了袁伍寒,让袁家误以为是他密卫捣的鬼,于是顺理成章地从袁家手里拿到他密卫的罪证。
“袁伍寒私闯密卫机关,其罪责算进天牢也便罢了。这贪赃枉法的铁证,你叶大人,要如何对朕交代?”
赵世明的脸色瞬间冷峻,一拍案,禁卫军两列相围。
而最后走进殿的人,是宰相黄振。
叶迹名嘴角一动。
说不定,还真是第二种可能。
“圣上明察,账本事宜纯属构陷,密卫一心为圣主,叶迹名对天发誓,从无有过欺瞒!”
黄振拍拍巴掌,“叶大人可真会说笑,不知七令方皓以男儿身死于意外之事,大人也曾一一向皇上禀报了?”
叶迹名手心捏了一把汗。
赵世明饮下半杯茶,静静地观察二人言行。
“后宫乃圣上泽眷之地,你竟敢包庇欺君,该当何罪!”黄振将血书甩至叶迹名脸上,“聂柯,方皓案唯一的证人,竟被你刑讯虐待,这是他临终前亲手所书,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叶迹名捏紧了拳头,余光瞥见皇帝稳如泰山,随而磕头谢罪,寥寥几句,将责任全数推到了方皓身上。
至于赵世明信与不信,都在皇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下,没人猜得到。
禁卫军带走叶迹名,宦官朝黄振轻蔑一笑。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这一招棋来得太快太准确,他叶迹名没有防备,龙椅上的那人同样也不没有做好准备。
不到最后一刻,他可不会投降。
黄振下跪,“皇上贤明果决,实乃我大夙社稷之福,今日铲除奸佞,实乃我朝——”
“行了。”赵世明闭眼抚着额头,“宰相检举有功,待义乱之事处理完毕,朕自有赏赐。下去吧。”
黄振瞧着他肉眼可见的疲乏,不再多言,行个礼后便退开。
宗业成上前搀起赵世明,皇帝沉沉地叹了口气,“瞧瞧这些人,各怀鬼胎,稍不留神,便会防不胜防。”
“圣上日理万机,为百姓、为江山所作,实乃万古之幸啊。”
万古?
赵世明冷了眉目。
高处不胜寒,他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真坐不稳这个皇帝。
术势若失了任一,便会败寇遗臭,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可他却要为了更多的所有人担起这份责任。无人能够理解他,无人能够替他分担。谗言谏语,孰真孰假。这大好的秀丽江山,百年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兜兜转转,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终究能保住什么?
“南兮那边,当真没有动静?”
宗业成稍稍点头。
“那丫头颇有些胆识,盯紧点。”
“奴才明白。”
“还有,燕王此去洛都,可与那洛都主相会了?”
“王爷此去,除了慰问将兵,没有过多逗留。只是绕了些道,至边境处寻得了郡主。”
赵世明摩挲五指,“他与南兮本就青梅竹马,若非南安有意促成七哥与南兮的婚事,如今,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最后一缕夕阳落下帷幕,昏暗的大地却一片肃穆。
承重的人站在时间的节点上,看不清这到底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还是曙光再起的蛰伏。
赵世明眺向远方。
往事,终究不可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