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对奴姥的目光有所躲闪,敏锐的耳朵却察觉出外面的动静。
他蹑手蹑脚靠近窗边,屏息凝神,方才的感觉却消失了。
“早闻这江湖有人多年寻我婢奴崖,老身刻意在此放出消息,等来的竟是你这混小子。你也知道好歹,没将这些人真的带回我婢奴崖。要外人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王霖默了默。
这一趟明面只是蒋丫头想替那小子治病,实际,那小子应该是将她送到姥姥这来。
蒋丫头昏迷时的异样,他当真查不出缘由,但的确觉得有蹊跷。
方才说姥姥见过蒋汐,她并未反驳,那就说明蒋、路在崖底碰到的,就是这老婆子。
路无渊为何要临阵脱逃,他想不明白,但既见到姥姥,让她帮蒋丫头瞧瞧,也是好的。
“我这恩人像是得了怪病,每每昏迷,脉搏奇乱,可清醒之后,又如常人。外孙学艺不精,可否请姥姥帮忙看看?”
“你是老身教的,怎会有学艺不精的?”奴姥语气不满,却还是绕出袖口丝线,缠上蒋汐手腕。
老人的指尖细细抵上,片刻后道:
“两大奇毒相撞,若没有武功,三年之内不会有异常。可这毒素在她体内已有近十年之久,活到现在都还未曾发作......竟有保命之物护体。”
奴姥扬起嘴角,语气竟有些颤抖,“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小子,你可是为老身带了宝贝回来。”
寻寻觅觅,辗转数十年,普天之下能起到如此功效的,便只有圣山上的参莲了。
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生长。
原听闻那皇宫奇珍处曾有一株,却没曾想,自那先皇帝驾崩后,这宝贝也不翼而飞。
“这丫头,可是宫里的人?”
王霖愣了愣,“不清楚,她记不得从前的事。”
奴姥敛着笑意,“这两个人,你都要救么?”
王霖不明白她所指。
奴姥凝神,看向紧锁的屋门,“真正的不速之客,来了。”
要带,只带得走一人。
*
“隋令主,那小树林确有蹊跷,我们进去的人无一生还。”
隋远蒙住口鼻,以浸润药物的锦布作为手套,摩挲着残存的枯叶,拇指微微的灼热让他瞬间慌了阵脚。
有剧毒。
还好脱得快。
“此毒物非同寻常,前面木屋像是有人行迹,让弟兄们小心行事。”
六令众人提高警惕,速度由慢变快。
繁密的丛叶唰唰掉下串串露水,触至浅潭,化开圈圈涟漪。
但这里地势特殊,倘若风刮大些,也能造成同样的动静。
不过,密卫几人凭着刺客的直觉,提高警惕。
“救命,有人吗,救命——”
众人心生疑惑,蒋汐喊得更大声,隋远决断,六令破门而入。
“参见郡主,卑职来迟,请郡主恕罪!”
蒋汐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差点就干了,她刻意低哑着声音,“我快吓死了......方才、方才那些人都带着黑色面罩......”
隋远为蒋汐解开绳索,其余人仔细查探屋内。
“郡主放心,奴才已经派人追出去,密卫必将贼人缉拿归案。”
蒋汐象征性地点头。
方才时间太短,她与王霖只在瞬间猜度了对方的意图。
王霖应该带着宋芷薇成功逃走了吧......只是,路无渊又不见了。
现在想想,赵瑾然留的七日之期将至,她真的......就要这样回去了吗?
“令主,一名弟兄失踪。”
隋远震惊,只是眨眼的功夫,怎么会......
“即刻启程,带郡主回宫。”
刚出木屋,密卫就遇上新的一波势力。
六令众人浴血抵挡,双方皆受重创。
隋远欲动手,为首黑衣人侧漏的腰牌映入眼帘。
竟是通城符——皇家通行令,在大夙地界,任何人拿着它便可通行无虞,官府之人必须保护。
“密卫六令在此,”隋远掏出令牌,“来者何人?”
黑衣人示意停手,解下通城符,并亮出银令:“王爷微服,众士避让。”
语毕,另一侧小路上,一道霁月清风般的身影缓缓出现。
竟然是他。
蒋汐皱眉,如今遇上他,她应该是哪也去不了了。
“密卫六令主隋远,参见燕王。”
两拨势力齐刷刷下跪,蒋汐才想起也要行礼,赵瑾然却唤住了她,“阿兮,别怕。”
又是一样的神色和语气。
蒋汐不敢再看他。
这赵瑾然对南兮,还真是深情得始终如一。
赵瑾然靠近,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污渍,“你受苦了。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蒋汐点头,“你......不是在洛都么?”
赵瑾然轻轻拧眉,“听闻皇上应允你去申城找一名唤鸢鸢的姑娘,我派人打听,却迟迟未见你的身影,便担心出事了。”
他有些敌视地看向密卫,“此地是洛都边境,齐怀郡主被贼人掳走,密卫瞒而不报,可是欺君,叶迹名担得起么?”
隋远作揖,态度很好,道理讲得也是有板有眼:“王爷息怒,密卫受旨圣上,全权负责郡主安危。七日期限未至,现已寻回郡主。”
“好一个期限未至。”
赵瑾然愠怒,“她真出事了该怎么办?狗奴才,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陪葬都不够。密卫就是这样办事的?”
隋远再低了几分,仍旧面不改色。
密卫是皇帝的凶器,生死大权全凭皇帝,也只凭皇帝做主。
他只等这王爷发泄完毕,并不需要作出多余的承诺和解释。
“郡,郡主,您的后背——”
万释眼疾,只见蒋汐左肩泛出红点,缓缓扩散。
蒋汐后觉,也发现肩部湿漉漉的,想必是不慎被什么刮到了。
赵瑾然二话不讲,将她横抱而起。
蒋汐挣扎一时,“你——”
“别动。”赵瑾然的双臂锁紧她,语气焦急,“方才,可是伤到了左肩?”
蒋汐怕疼,也不敢乱动。
她一个现代人自是不太在意事急从权的男女接触,但赵瑾然作为一个古代王爷......
难说。
方才他说都不说就抱起她,她第一想到的是那个刚刚分娩的燕王妃。
这个燕王就不能跟别的女孩子好好保持距离么。
算了,疼就疼吧。
“你放我下来,我——”
“别动。”赵瑾然声音冷厉,不给她任何挣扎反驳的机会。
蒋汐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震了震。
“坚持住,我马上为你疗伤。”
万释将马车带过,赵瑾然熟练地安置好蒋汐,双手却有些颤抖。
他紧张地往她左肩触去,蒋汐却下意识躲开。
“别怕,阿兮。”赵瑾然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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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呼吸,神色复杂,像是有期待,又像是迟疑和恐惧。
蒋汐缩了缩身子,“你,你别乱来!”
兴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赵瑾然攥了攥拳头,又恢复了如常的温柔体贴。
他一点一点褪去她左肩的衣服,雪白的肌肤细嫩光滑。
分寸之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受刺的疤痕,久久没能挪开。
“你,你在做什么?”
蒋汐费劲侧头,却发现男子的热泪夺眶而出。
那眼神,是她从未在他眼睛里见到过的——喜悦。
是发自内心的庆幸和喜悦。
赵瑾然,眼前这个说话做事滴水不露的温柔王爷,在看到她肩膀那一刻,露出了真正的喜悦之色。
不是满月宴初见时,那种殷切饱满的笑意,而是承载了几分失而复得、忧惧后怕的喜悦。
蒋汐疑惑,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哭?”
赵瑾然摇头,看向她的眼神更热烈几分。
蒋汐猛然一颤。
是错觉么?方才......方才怎么有一种偶像剧男主看女主的感觉?
赵瑾然......喜欢南兮?
赵瑾然一丝不苟地处理伤口,可多看到那疤痕一次,他的心就会更疼一点。
蒋汐本还在担心燕王会对她做什么事,但赵瑾然收手及时,查完伤势就转过头去,让蒋汐安心不少。
“......我伤口处,可有异样?”她问道。
赵瑾然却一言不发。
蒋汐迅速理好衣襟,往后挪了挪,靠到马车角落。
正当她要再次发问,赵瑾然突然转身,双臂用力,将她深深地、尽力地锁在怀里。
“阿兮,阿兮......”
赵瑾然眼眶泛红,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蒋汐心生恐惧,“你、你怎么了,你别这样,你放开我——赵瑾然,你放开我!”
“不要。”赵瑾然将头埋进她的颈脖,手上的动作却更温柔了几分,“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的过去?怎么可以?”
蒋汐挣扎,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赵瑾然喃喃自语,声线却越发低哑,“八年前,我成亲那日,你从北境千里而至,为我挡了刺客一剑,命在旦夕。这左肩的伤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你先放开我,放开,你先放开——”
蒋汐奋力挣脱他的怀抱,眼前的赵瑾然终于卸下防备。
“我,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我,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南兮了——”
“忘了,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来。你忘了,可你的身体还记得。就像那道疤,从你进入我生命的那天起,便再也抹不去了。”
抹不去.....
?
蒋汐愣愣地看着他,“我们,我们曾经,是,是——”
赵瑾然右手跟随她的动作绕到马车转角,垫在她后脑勺处。
他含情的双眸以极尽天真般的热忱望向她,身子前倾,动作极轻、极柔。
极尽暧昧的气息包裹了蒋汐。
“听到了么?”赵瑾然温柔道,“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
蒋汐捏了一把冷汗,“什,什么?”
“我听到,你的心跳在说话。”
他把着她的手腕,落到他胸前,那是另一颗心。“还有这里。”
蒋汐红通了脸,撩人又磁性的声音再从耳畔响起,“现在,听清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