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汐却笑了笑,“一个冷酷无情的地方,也能养出像宋护法这样有情有义的人?”
“你——”宋芷薇冷眼,不再接话。
“若说你只是愚恩,想要报答莫启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犯不着为他卖命这么多年。”
蒋汐笃定地看着她,“你是人,你有七情六欲,你有自己的判断。我虽没有那么了解你,但.......你选择相信的人和事物,必然有它的可取之处。何况,我此行,是为了交易,而不是空手套白狼、做什么为了仁义而牺牲的冠冕之事。”
宋芷薇拧了拧眉,“你为何知道我与山主的渊源?”
蒋汐眉头一动,随后轻笑,“猜的。”
她朝何渺渺道别,随而关切地看向袁意,后才转身,往前走,一步一脚印,踩出了这条道上最坚决的步伐。
宋芷薇有一点说错了。
她要去无魔山,确实是以南兮的身份。
但她从来都不是南兮。
她是这个故事的开创者。
倘使一切荒诞和争斗都要以一场谢幕才能结束,她便想要做那个收束的人。
世界之外没能完结的内容,就交给她在世界之内,画上句号。
*
日薄西山。
路无渊大汗淋漓,一手提着几大点心,另一手牵着两匹马,步伐匆匆赶到山洞之前。
何渺渺闻声,探出身,路无渊却没看到想见的那个人。
在他问出声前,何渺渺实诚道:“她走了,还不让我告诉你。”
“去哪了?”路无渊心乱如麻,垂耸的肩头像是骤然失去了重心。
何渺渺下坡,走向路无渊,“我问你,你喜欢蒋汐吗?”
路无渊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问,“蒋汐去哪了?她为何要走?”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何渺渺沉声,“你是她什么人?”
“渺郡主,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
“我在问你话。”
何渺渺异常冷静,重复一遍,“你、喜欢的人是蒋汐吗?”
点心的香味还在外冒,纸盒子虽被水汽打湿,却不影响内里的完整。
路无渊攥紧了手心,“她......值得所有人喜欢。”
何渺渺闻言冷笑,“但你都不愿意亲口承认喜欢她。”
“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很凶,但她从来不怕你。”何渺渺牵过一匹马,“我身上没钱,以后再还给你。”
女孩拉着马匹要走,路无渊抓住她胳膊,“郡主,她安全吗,到底去哪了?还有宋芷薇,她们——”
“你现在可是向小寒的姑姑问话。你应该知道吧,小寒很在乎她。或许,比你还要在乎她。”何渺渺轻笑。
“我只想要她平安快乐,她的身体不能再折腾了。”路无渊压着声音道。
“若她快乐平安的代价是要你付出性命,你可愿意——”
“可以。”
路无渊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为何还不承认喜欢她?”何渺渺眉锋凌厉了些,“为什么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好好地在一起,为什么你也这么在乎她,却——”
何渺渺望着路无渊刹那震愕的眼神,轻叹一口气,“你还没听明白吗,蒋汐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小寒!她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这家伙一个人!”
路无渊抓她紧了些,“她到底去哪了?无魔山么?”
何渺渺皱着眉头挣开他,“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喂!”
何渺渺话音未落,路无渊已经翻身上马,蹄踏轧入浆土,溅起串串的泥泞。
何渺渺愤愤擦脸,嫌弃地埋怨,“要是真成了,可不得回来好好感谢本郡主!”
她瞅见地上的糕点盒子,弯腰拾起,火速拆封,一口塞进嘴里。
“还挺会买。”她顾自喃喃道,转身回坡,倏的又想起什么来,带着咀嚼的混音,高声喊,“喂!那谁!别让她知道是我说的!喂——”
路无渊的身影早就没入远方,根本不知道听没听见。
何渺渺叹口气,轻轻走进山洞,苏醒后的袁意靠在壁前,朝她笑着点头。
“......意儿,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何渺渺把食物和水送给袁意,“分明.......蒋汐应该是我侄媳妇的......”
“姻和情是两码事。”袁意温了声。
若只是缘,而没有分,小寒也会遇到他应该遇到的人。
她的眸光很淡,像是忆及了经年隔世的曾经,但那已成惘然。
“但若太顾虑婚姻,而刻意回避情,就会遗憾一生。”
“意儿......”
“走吧小姑姑,我们去沽名。茹儿这时......或许将产了。”
*
两日后。
山风吹得紧。巡逻的士兵心觉疲乏,步子更沉,饮罢袋中热水后,肩膀被两名换班者拍了拍。
“回去睡吧。”
“得嘞兄弟!”
后两人擦肩着挨上前。被换班的士兵面露疲态,但卸下任务后,陡然来了精神,趁月色正好,还互相偷摸地讲着小话。
换班的两人立于帐前,瞧见士兵走远,相视一望,顾左右无异样,一人佯作闹肚子,径直往监察台内殿的方向去。
黑暗中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人动作。
“唰——”
数枚飞刀朝东北树丛去,佯作闹肚子的士兵听得右侧动静,警惕地往石头后方躲。
气味借冷风渗入鼻尖,她刚反应过来,身后人立马捂住她的嘴,把人往回拽。
而那帐前的士兵也接到箭矢捎信,火速撤离。
此刻的四周,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放开,放开我!”
开阔地界,那伪士兵挣脱束缚。
在后的黑衣人取下了面巾,是宋芷薇。“跟我回无魔山。”
“他让你来的?”
云落没好气地褪下甲胄,“你告诉他,王权如何我不管,但安庐之死,我必须查清楚。何况赵瑾然如今跟西莎蔓之毒脱不了干系,那密室之中定有玄机!”
“我自己来的。”宋芷薇冷静道,“沈沥因你在无魔殿受刑。但山主岂是薄情寡义之人。”
“方才你该明白,那树丛中早就有人埋伏。你从他手里逃走一次是侥幸,第二次,料不定他会以你威胁山主。五城相战,民生凋敝,国库有亏,摄政王要的正是无魔山之财。若你我战于此,恐难脱身。”
云落愤懑甩袖,“监察台是什么地方,他如今想当摄政王、甚至是皇帝,无非就是伸手张嘴的事。我倒是想看看,这九皇子赵瑾然,到底会对我这沾亲带故的十三妹做些什么?”
“要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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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实,得出其不意,此刻时机不当。随我走,从长计议。”
话音落下,宋芷微拽住云落,欲轻功离开。
可悉窣的动静很快就传出来了。
不远处,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丛林,士兵成群结队。
宋芷薇心紧,“糟糕,他们这么快就追出来了。”
“芷微,你回去告诉山主,云落一人做事,与他人无关。我是公主,这些人不敢拿我如何。安庐将从南安世子,却葬身万伽所领、远赴皇城那数万军中。如今这死了八年的人都能活过来,我必要向万伽、向赵瑾然查个清楚!”
云落以内力推开宋芷薇,女子本想阻拦,夜空中却有突然射出来千百箭矢。
“不自量力!”云落飒飒一声。
宋芷微不走,与她并肩作战。“摄政王连皇帝都敢动,你这死而复生的公主,又岂会好过?”
“宋芷微,我以无魔护法的身份命令你,走!”
“违反无魔令者,等同凡士,我如今是领主,你无权!”
张业童一案,宋芷薇未能及时查明凶手,按无魔山山规,被贬为底层凡士。
后却没过两月,这前任护法凭借本事一路跃升,又坐到了领主之位。
她距离护法,也只一步之遥了。
“好。”云落不与她争辩了,身形越来越快,“那便擒贼先擒王!”
这时,沉敛的男声响起:“四队人马,将这片林子围个水泄不通。贼人善轻功,武艺不差,小心行事!”
说话的人是牧原。
他这话听上去是冷静指挥,实则为她们指明了对手的情况。
宋芷微拧眉,“余淮飞带人到了。”
云落想起来,那日在无魔殿中,这鄢省少督主肆意的行为,迟疑道:“此人性情怪异,恐有诈。”
宋、云心有灵犀,对视颔首。
云落轻功上树掩藏,宋芷微一把夺过箭矢,擦皮出血捂在左臂,装作受伤。
云落想说什么,几队人马已然逼近。
“蓝光剑?”余淮飞微眯了眼,认出她来。“宋姑娘独身闯我监察台,有何贵干?”
宋芷微仔细打量眼前众人,除阿伏、牧原之外,余淮飞身后有一人,她从未见过。
此人身着灰氅大衣、头帽遮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也观察不出身形。
“无魔山身处鄢省,少督主不是不知。在下夜出任务,岂料,被官府之人识为刺客。”宋芷薇好声好气道。
“噢?”余淮飞轻笑,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中的飞刀,“那宋姑娘这独门秘器,也是不慎刺进我督府军的胳膊?”
“如此,确是误会。”
宋芷微刻意掰断臂上箭矢,用力一抽,伤口更深些。
那银尖落地,她的血也涌了出来。
“两清。”宋芷薇冷冷道。
牧原皱眉,余淮飞朝四处晃了眼神,这才看向身后的灰氅人,“你说,这事该不该两清?”
云落直勾勾地端详了那人。
灰色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看身形,该是个男人。
那人不答,转身便要离开。
凉意袭来,一粒石子发起进攻,那灰氅人下意识地,立马接稳了石头。
反应很快。功夫应当不差。
随后,只听得不知何处的声音一喊,“偷袭、大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