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要不要
    父亲和外婆的相继离开让林知睿异常痛苦。

    是余明远那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给了她安慰,成为了她当时的救命稻草。

    林知睿把对其他亲人的感情寄托在了余明远身上。

    而余明远又何尝不是呢?

    他先是被亲生父亲抛弃,再被亲生母亲抛弃,从小在血缘亲情上极度贫瘠。

    如果余明远是林知睿的救命稻草,那她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两个人的成长环境、性格脾气甚至是信仰全都截然不同,就像两条没有交集的轨道,各自运行着摇摇摆摆的破旧列车。

    但事实上,两人的底色何其相似——

    他们都是被“丢下”的可怜小孩。

    在即将进入暗无天日的隧道前,他们相遇,碰撞,破碎。

    他们最终融合成了一条轨道。

    行驶在漆黑冰冷、没有尽头的幽长隧道中。

    *

    第二天林知睿起了个大早去晨跑。

    跑完一圈,折回家门前的马路,远远地看见站在弄堂口的人。

    余明远穿着浅色居家服,站在梧桐树下,淡金色的晨光勾勒出清隽细致的轮廓,目光穿过马路望着她时,有种寂静的柔软。

    林知睿不由朝他走过去。

    “怎么起这么早呀?”

    “早上空气好,出来走走,”余明远提议,“要一起吗?”

    两人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大清早的阳光不晒,洒在皮肤上温暖舒适。

    路上少有车经过,也没什么人,梧桐连绵成阴,他们走在树下的人行道,耳畔此起彼伏悦耳的鸟叫声。

    两人谁也没说话,默默地走了一段。

    “哥,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林知睿先沉不住气,主动开口。

    余明远算准她跑步回来的时间等在家门口,分明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家里同她说。

    前方路口的红灯亮了,两人停下来。

    余明远:“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林知睿偏头看他,“什么事?”

    “那天你说……”余明远顿了顿,“你只做我的妹妹,是什么意思?”

    她露出不解的神情,“字面意思呀。”

    余明远看着她,显然需要她进一步解释。

    于是她说:“只做你妹妹的意思是——除了妹妹这个身份,我不要其他身份了。”

    “比如什么身份?”

    “比如你姐?”

    余明远“啧”了声,“你想的倒是挺美。”

    “我就是打个比方,”林知睿笑嘻嘻地说,“再说姐姐也只是平辈而已……”

    “怎么,”余明远挑眉,“你还想大我一辈?”

    “哎呀,怎么可能,”林知睿抓着他胳臂来回晃,“哥哥,我最尊敬爱戴的哥哥,就是你大我一辈儿也不能我大你一辈儿啊!”

    大她一辈儿?

    叔叔伯伯,还是爸爸?

    余明远心头一滞。

    他想什么呢……

    林知睿的跑步服轻薄贴身,紧裹着年轻活力的身体,她刚跑步完,心跳跳得很快,身上温度高,肌肤呈现健康自然的薄粉。

    是跳动的,炙热的,嫩粉色的林知睿。

    余明远抽出被她抱着的手,不大自在地别过脸,抬头看向马路对面树杈上的两只雀。

    它们紧紧依偎,低头互相梳理对方肚子下的羽毛,那样的亲昵,分不清是亲人还是爱人。

    但人不是鸟。

    亲人和爱人,就算转变,也只能从爱人升华成亲人,这样的感情为人所称道、赞扬。

    反之则是乱/伦,是罪孽。

    “所以这段时间你对我,是基于正常妹妹对哥哥的感情?”

    自从林知睿回国,对待他的态度两极分化太厉害,一开始对他爱答不理,就差把他当空气,后来又黏糊糊地缠过来。

    林韵说她是因为江奕的事,分离焦虑症犯了拿他当慰藉。

    也许是的。

    但余明远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她对自己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不希望四年前的事再重蹈覆辙。

    “正常,很正常,比你以为的还要正常!”林知睿笃定道,“放心吧哥。”

    “我没有不放心,我只是……”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林知睿打断他。

    一想到过去的事,她依然会难受,毕竟那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但比起过去,她更在乎现在和将来。

    林知睿平静坦然地告诉余明远——

    “你之前和我说了两次抱歉,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十八岁的我幼稚、冲动又自私,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没有考虑我们的家人,自以为真爱无敌,非要缠着你逼迫你。你不爱我,我就恨你,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身上。”

    “睿睿……”

    “对不起,哥,我向你道歉,为当年我口不择言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也为后来四年我那样不公平地对待你道歉。”

    亲口说出这些话,承认自己做错了,并不容易,对于王林知睿来说更不容易。

    余明远心里的石头落下,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疼,“真的长大了啊。”

    “我二十二啦,”林知睿笑着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

    从不离口的“哥哥”,到我不要你做我哥我要你做我男朋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

    林知睿想,好在还能回去,好在余明远还留在原地,愿意再让她做回他的妹妹。

    她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但也并非得过且过,她既有林韵的果敢迫力,也有江奕的浪漫洒脱。

    如果现在的余明远只接受和自己做兄妹,那他们就做兄妹。

    她为自己过去对他造成的伤害道歉,但她绝对不会为爱情道歉。

    是的,她爱他。

    从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后,就没否定过。

    林知睿愿意静待。

    静待佳音。

    解开心结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当然是纯粹的兄妹亲情。

    由于工作性质,林知睿的生活作息不规律,三餐不定,经常熬夜。

    余明远工作也忙,但为了妹妹的健康,会尽量会抽出时间照顾她。

    除了经常隔空提醒她按时吃饭,隔三差五还会亲自过来给她做饭,做完饭顺便再洗涮整理。

    林知睿觉得自己花钱请的钟点工根本没法和余明远比,光是免费这一点就赢麻了。

    后来她就真没再找钟点工。

    余明远不过来做饭,她就随便吃一点白人餐,要是想吃什么就发消息告诉他,点起菜来驾轻就熟。

    后来发展到平时在外边餐馆里吃到什么好吃的,随手拍张照发过去,跟着再发一条嗲不死人的语音——

    “亲爱的哥哥,周末可以做这个吗~”

    林知睿在家除了简单洗几件内衣裤,家务活基本都留给她哥。

    “哥,你不累吗?”

    又是一个周末,吃完饭林知睿半躺在沙发上翻一本摄影杂质,翻着翻着眼睛就越过杂志,看向在客厅里拖地的身影。

    有自动扫地机,但余明远更喜欢自己动手,家里的角角落落全都不放过,地板拖得能反光。

    林知睿的视线里,她哥弯着腰,两条腿又长又直,动作幅度带起衣服下摆,露出腰侧冷白肌肤。

    宜家宜室宜草……

    他继续手上动作,不咸不淡道:“是挺累的,要不然接下去的交给你干?”

    林知睿假装没听见,看向厨房问:“哥你煮什么呢,好香啊……”

    余明远低头笑了笑。

    他煮了苹果汤,加了山药薏米枸杞和红枣。

    煮好后,他盛了一碗给林知睿。

    余明远看向妹妹手心捂着的地方,“去医院看看吧?”

    入秋这两天,早晚温差大,林知睿跑外景穿少了,吃了几口冷风,当天胃就开始不舒服,没疼到去医院的程度,自己泡了点冲剂吃。

    “老毛病了,过两天就好了。”

    “老毛病?”余明远拧眉,“有多老?”

    林知睿想了想,“刚到巴黎那个时候吧。”

    法国不是美食荒漠,但没有许阿姨的法国是林知睿的食物荒漠,什么法式羊排法式蜗牛法式甜品全部都失去了它们在国内时的光芒。

    无论是食物,天气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她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

    从逃离画廊的那天晚上起,她更是丧失了当初留在那里的信念。

    纵然如此,她也不愿回来。

    余明远浅浅叹一声气,伸手揉妹妹因为忍痛蹙起的眉心,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心口的酸疼。

    说林知睿是他养大的也不为过,可没想到让她吃了那么多苦的人也是自己。

    他不是个称职的兄长。

    “你不应该忍着。”余明远说。

    “我没有忍着呀,”林知睿放下碗,握住她哥的手,牵着缓缓往下移,“没关系的,真的只是一点点疼,你帮我揉揉就好了。”

    隔着细腻的睡衣布料,宽大的掌心带着体温熨帖在她抽疼的部位。

    她按着他的手,轻轻揉一揉,再按一按。

    疼痛被缓解,她舒服地眯着眼睛享受。

    余明远任劳任怨地给林知睿揉了很久肚子,直到她在沙发上睡着。

    秋季日照短,五点不到,太阳已渐西沉。

    客厅里没开灯,光线只余阳台上的一小片。

    大半个客厅沉浸在灰暗中。

    林知睿睡得无声无息,就算睡着了,手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

    余明远试着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反被她拉高后连着小臂一起压在脸下。

    他怕弄醒妹妹,任由她将自己的手当成枕头,压得发麻也不敢动一下。

    他只好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将两人手机调成静音,透过落地窗,看着天空中绯色的晚霞。

    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陪伴。

    余明远欣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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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晚霞时,林知睿在做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现实世界的延伸。

    林知睿觉得这个梦有点熟悉,因为梦的前半段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那年她大胆地向自己的哥哥表白,她要和他谈恋爱,要他做自己男朋友,问他可不可以亲亲自己。

    哥哥被吓坏了,他先是严厉地斥责了她,然后躲得远远的。

    她不甘心,为了逼他答应自己,做过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引诱。

    引诱自己的哥哥。

    十八岁的她,自信于自己的脸蛋和身材足以诱惑任何男性。

    哥哥也是男人,也一定会经不住诱惑。

    可结果是她失败得彻底。

    无论是故意在他面前穿着性感,还是半夜爬上他的床,他始终不为所动,冰冷绝情地像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矿石。

    十八岁的林知睿觉得此生最大的挫败来自于余明远,也来自于她自己是个缺乏魅力的人。

    她整日郁郁寡欢,神色哀伤。

    帮许阿姨收衣服时,林知睿不小心打碎了阳台上的花,她站在凳子上,望着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发呆。

    听到动静的余明远来到阳台,他让林知睿站在凳子上千万不要动,然后绕过一地碎片走过去。

    他先将她怀里的一堆衣服抱走放在一边,随后手臂一伸,单手将她从凳子上抱下来,他没把她放在地上,而是抱着她绕过一地狼藉,将她放在远离碎片的柔软地毯上。

    他放下她,收回手,转身离开。

    现实到这里本该结束,可梦里还在继续。

    梦里林知睿赤着脚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余明远。

    她仰起下巴问他:“哥,我新买的胸衣好看吗?”

    梦里的林知睿看到梦里的余明远,在接过那堆衣服时,目光在她的黑色胸衣上停顿了片刻。

    也许时间比片刻还要长一些。

    总之超出了一个哥哥应该有的界限。

    她转到他面前,脚尖踩在他脚背上,手臂勾缠他脖子,将自己大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

    “我买了一套,”她凑到他耳边,怕被梦外的人听见,压低声音,柔柔问,“另一件我穿着呢,要看吗?”

    梦里的余明远看到了妹妹新买的全套黑色内/衣。

    一件在衣篓里,另一条穿在她身上。

    黑色半镂空,有着繁复漂亮的花纹。

    后来她身上那条也被他扔进了衣篓,终于凑成了完整的一套。

    梦里的林知睿侧躺在沙发上,被哥哥拥在身前。

    某种坚/硬的纽带将他们彼此相连。

    抽离,撞击。

    深深,浅浅。

    她大口呼吸,无法忍受般叠叫着——

    “余明远……”

    “哥……”

    “我要死了。”

    林知睿有件无法向人启齿的事。

    在亲眼目睹那场淫/乱之后,她丧失了性趣。

    无论是欣赏美妙的异性躯体,还是剧情和颜值都很出色的小电影们,都无法调动她的身体。

    每当她有这些念头,脑中的画面就会自动切换成画廊工作室的那一幕。

    太恶心了。

    她简直想吐。

    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体验身体的欢愉,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醒后,她久久无法回神。

    等她意识到梦里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先于大脑有所行动。

    她的手犹豫着、颤抖着、也渴望着不断往下探。

    房间漆黑一片,柔软的被子,被她的手背拱起一小块弧度。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梦里余明远的吻,和他强健有力的手臂。

    梦里的余明远不说话,但和沉静的表情不同,他的手臂快速而猛烈。

    太快了。

    快到好似要起火。

    身体某一处和心脏同样滚烫。

    梦里的人教她如何才能更快乐,他说:“夹住我的手,再夹得紧一点,要不要哥哥再快一点?要不要?”

    淋淋的汗水浸透衣衫,她虚软无力,却停不下来,只能紧紧攀附。

    余明远一个激灵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靠在沙发边上睡着了。

    他的手还压在妹妹脸下,手心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谁的汗。

    两个人就这么一躺一坐。

    谁也没动,也没开灯。

    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余明远发现林知睿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她的眼珠子漆亮,出了汗,鬓角的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上,压在脸和他的手掌之间。

    余明远觉得妹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他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她只是睡懵了而已,余明远安慰自己,而不是饿极了的狼崽子想要一口吞了他……

    她大概是做梦了,不知梦到什么,气息微喘,声音带着哑意在黑暗中叫他,“哥……”

    “嗯?”

    “你知道做/爱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