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州今天到家稍晚,下午下班时他约了佟文,两人吃了一顿便饭。
期间,他询问了佟文开酒吧的进展。
佟文苦着一张脸,说:“我爸也没那么反对了,但还是没有松口,说再考虑一下。哎,他再这么考虑下去,我合伙人可就要踢我出局了。”
季州问:“是认真想做吗?”
佟文:“当然,别的不说,我混迹了这么多年的酒吧,也就在这方面有点人脉和经验。”
季州点头,对他说的话没有反驳。
他将一张卡推了过去,说:“那就去试试。”
“啊?”佟文眼睛瞪大了点,看看那张卡,又看看季州:“干啥呀?”
季州斟酌下言词:“算我投资。亏了算我的,赚了是你的。”
“不不不,”佟文摆手,“你工作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吧,万一之后结婚,你还得买房呢,你拿给我说不定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季州被他逗笑:“不是说会认真做吗?”
佟文挠挠脑袋:“认真是一回事,但做生意这种事有时候还是需要一点运气的,光有努力是最不够的。那搞不好真的会血本无归,反正我不能拿你的钱,让我妈知道了,得打死我。”
“不会,”季州说,“也不算是我的,是别人送过来的。”
佟文脸色一变:“大姨夫找你了?”
“不是他。”
“那就是甄女士。”佟文撇撇嘴。
“嗯。”季州轻应,“所以不必有负担,地段选最好的,装修用最贵的,亏了也无所谓。”
“那更不成了,”佟文说,“你用了他们的钱,以后不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吗?”
季州觉得眼前这个弟弟真的很天真,他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笑:“不会,不是我要的,是他们上赶着给的,求着我用的。”
“那以后会不会找你要回去啊?”佟文不放心问。
季州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意味深长道:“天荣集团一时半会儿不会破产。”
所以这区区几千万,季明伟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晚佟文开心坏了,季州滴酒未沾,佟文却自己把自己灌翻了。
醉酒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家里就哥哥看得起他,往后愿意给哥哥做牛做马。
因为是合租,季州现在不方便把他带回家,亲自开车将他送了回去,自己才又返回。
这一来一去耽搁了点时间,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打开门,摁下玄关开关。
客厅昏黑,只有通往卧室的廊道留着昏暗的灯光。
季州换了鞋,没有在客厅逗留的意思,也就没有开客厅灯。
他刚走到拐角处,就看到副卧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白色女仆裙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季州记得房东说过,室友是男的才对,难道是他的女朋友来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对方这身打扮,季州是应该避避装作没看见的。
他站在阴影处停了下,那人却一把扯掉了“头发”,季州眉心猛地一跳。
被长发遮住的侧脸露了出来,幽暗的暖灯衬得她轮廓秀气柔美,还有点眼熟。
这份熟悉,让季州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兴许是他的存在太过强烈,那人转头看了过来。
季州心跳有一瞬失常,脑袋里像烟花炸开,震得他半晌做不出反应。
他在阴影里看着灯光下的她,目光一寸寸描绘着她的五官。
没认错,是这张脸。他隔着屏幕看了上百遍的脸。
‘绵绵’两个字还堵在喉间,那人却率先开口,嗓音清冽,是标准的少年音:“嗨,哥们儿,才回来啊?”
季州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方居然……是男的?
虽然不礼貌,但季州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女仆装,粉色小熊拖鞋,一双腿又白又直,哪里像男的?
“哦,你别误会,”他边说,边不自在拉了下裙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主播,穿女装是工作需要,我钢铁直男。”他一本正经解释。
季州向来淡然的脸有些许俱裂。
他不敢认眼前这人是不是绵绵。
照室友所说他是主播的话,那么分享照片在网络平台就是基本操作。
而绵绵极有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个机会盗用了主播的自拍来和他网恋,眼下这种可能性最大。
总不能……是面前这人扮成女人来和他网恋吧?
也……不是不可能。
陈淮的话不合时宜在脑海中重现:“有可能掏出来比你还大。”
季州思绪有点乱,根本没心情和室友假意寒暄。
他现在特别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室友也不再自讨没趣,他指了指浴室,说:“我去洗漱了。”
“咔嗒,”浴室门被锁上。
季州抽离的思绪终于回笼。
他兀自站了会儿,非想要个结果。
拿出手机,学着绵绵早上查岗的样子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在干嘛?拍照给我看看。】
一分钟后,绵绵回了消息过来。
绵绵:【[图片]】
绵绵:【在卸妆呢,今天心情好点了吗?要不要再给你唱歌呀?】
季州点开图片,只有一张摆满瓶瓶罐罐的壁柜照片,看不到本人。
Joice :【想看你。】
绵绵:【现在吗?】
Joice :【嗯。】
绵绵:【好吧,等一下哦。】
季州安静等着。
他一时不知,假照片和假性别,究竟哪个更让自己承受不了。
握着的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
绵绵:【[图片]】
这次是一张下巴以下的半身照。
那身熟悉的黑白女仆装再次映入季州眼底。
真的是……太巧合了吧?
季州握紧的手又松开,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回到了卧室。
他枯坐了许久,最后在黑暗里点了一支烟,仍旧还是无法相信绵绵是男人这件事。
火星明灭,季州轻轻吐了口烟圈。
他打开门靠着卧室门框,给绵绵发消息:【洗完了吗?想和你开语音。】
绵绵:【好啦。】
季州拨了语音过去,那边“嘟”了一声就被接通。
“喂,老公。”她压着嗓子,仿佛怕被人听见。
“嗯。”
“等一下,我怕吵到室友,回卧室我再讲话。”
“咔嚓,”这时听筒里和听筒外都传来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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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声。
季州看着刚刚穿着女仆装进去的人换成了黄色卡通睡衣,头发湿漉漉滴着水,因为才洗过澡,露出来的脖颈还泛着红。
他举着手机,同样是在打电话。
好像……已经不需要再验证什么了。
季州贴着耳朵的手机缓缓放下,静静看着他。
过度的注视引得室友敏感地转头。
对上视线时,后者明显一怔,朝他扯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仓皇逃回了卧室。
季州手里的烟也燃到了底,他将语音挂断,转身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绵绵发来了信息。
绵绵:【?】
绵绵:【怎么挂了?】
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季州悬在解除匹配键的手指又收了回来。
留着吧,就当是给自己一点戒断时间。
Joice :【睡了。】
绵绵:【你今晚怎么怪怪的呀,老公。】
绵绵:【是太累了吗?那早点休息吧。】
绵绵:【晚安,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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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慕阳一连发了几条消息过去,Joice 都没再回复。
想着对方每天七点起床,可能真的太困了,叶慕阳也消停了下来。
刚刚为了接Joice 的语音,他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这会儿还得去卫生间拿吹风。
他站起了身,又犹豫了一下。
不知道室友是不是还杵在门口。
新室友如房东所说,长得确实带劲,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再加上那优越的身材比例,他要是去当主播,能在颜值赛道撑起一片天。
但叶慕阳却有点怕他。
新室友看起来不好惹。
尤其是刚刚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他,眼底的冷然和不善丝毫不加掩饰。
叶慕阳被他高高在上的神情刺激到,他觉得那时的自己就像只猴子在供他观赏,甚至还带着轻视。
所以他挺起胸膛言之凿凿说,穿女装只是工作需要,他是钢铁直男。
从前吃过的亏告诉他,要在陌生人面前好好伪装自己。
他不想再被人用性向攻击。
他也希望,刚刚那一切只是自己多想。
然而当他洗完澡出来,室友斜斜倚着门框,就像在刻意等他。
猩红的烟头冒出袅袅白烟,一寸寸攀升,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虚幻。
相比初见的冷然,那匿在烟雾后的神情似乎多了一丝戏谑和讥诮。
不是错觉,他在试图看穿他。
叶慕阳不敢再和他对峙,狼狈逃回卧室。
虽然与之前直接恶语相向的人不同,这位不言不语,但冷漠蔑然的态度更像刀子,让叶慕阳一想起他的眼神,就心里发毛。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再避又能避到哪里去?
叶慕阳自认已经无坚不摧,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如果出去时室友还在,并且还一直拿他当猴看,他就要理直气壮问他:“你瞅啥?”
总归是要拿出一点男子气概的。
拧开门把,叶慕阳向外探了一下头。
屋内静悄悄的,主卧房门紧闭,刚刚还站在那里抽烟的人已经消失。
叶慕阳松了一口气,是不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那么帅的人,能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