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都是他自己刷牙吗?”
“对,他爸爸说锻炼他一下。”
“六岁之前,家长应该帮刷,小孩手腕的灵活度不够,刷牙也不够精细,所以很多地方他刷不到,这样就会导致他蛀牙。”季州拿着口镜一边替小男孩检查口腔,一边和家长交待,“六岁之后可以让他自己刷,刷完之后你们再检查,可能会需要进行补刷。”
“那牙刷给他买手动的还是电动的?”
“都可以。”
“他这个情况严重吗?要拔牙吗?”
季州:“要做根管治疗。”
季州忙了一上午,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一直到十二点半才闲下来。
他活动了下脖子,取下口罩和手套去洗手。
刘珍看着他,道:“季哥,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身体不舒服吗?”
季州压着洗手液搓手指,笑容一如既往:“没有啊,可能最近搬了新家,有点失眠。”
刘珍:“我就说你今天黑眼圈好重,胡子也没剃干净。”
事实上季州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他反复揣摩着绵绵的真实用意。
自称是钢铁直男,却在网上装女生,发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说一些娇滴滴的情话,一遍遍喊他老公,还连麦陪聊。
做到这一步,季州只能想到对方是图钱。
可是从认识至今,绵绵从未开口要过任何礼物和红包,难道真如陈淮所说,他还在钓他?等他陷得更深一些,就拿他当冤大头宰?
酷夏里的自来水带着微微暖意,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季州关上水龙头,说:“今天起得晚了些,有点太匆忙,没刮胡子。”
其实只有一点点短小的胡茬,并未让他看起来不修边幅,反而多了点野性。
刘珍看左右没人,打趣道:“昨晚和女朋友约会得太晚了吧?”
“什么?”季州不明所以。
“就昨天那位富家小姐呀。”
季州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应该是甄琳。
“那不是我女朋友。”对于甄琳的身份季州并不想多说,撇清关系道:“只是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哦~这样啊,”刘珍点头,“那季哥,你给女朋友的礼物挑好了吗?需要参谋吗?”
季州沉默了片刻,才答:“可能用不上了。”
刘珍:“啊?”
出了诊室,季州习惯性看手机。
绵绵已经发了三条消息过来。
绵绵:【今天怎么没说早安呀?】
绵绵:【还在忙吗?】
绵绵:【要记得认真吃饭哦。】
季州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盯着屏幕,半天没下定决心,最后只是退出了聊天界面。
季州努力把对绵绵生出的好感归咎为荷尔蒙失衡作祟。
清醒一点再来看两人的聊天记录,绵绵每天的早晚问候,绵绵的分享欲,绵绵的撒娇,其实都是陷阱。
他能精准地从对方的职业入手,判断如何开启话题,以至于每次聊天都不会冷场,熟悉一点后,他再一点点试探,在看到属于他的“猎物”态度有所松动时,开始进一步引诱,而后以退为进,确认恋爱关系。
季州得承认,他很吃绵绵这一套。
如果一开始对方就上来叫老公,叫宝宝,发照片,他一定会直接删除,可是职业习惯让他会下意识回答绵绵的每一个问题。
现在想来,绵绵所说的拔智齿,会不会也只是幌子?
他看起来就是一位情场老手,很会调动人的情绪。
想到这,季州莫名生气。
这般熟悉套路,自己应该不会是他第一个钓到的“男朋友”吧?
“嗡嗡”手机又震了两下。
绵绵:【[图片]】
绵绵:【今日午餐,自己做的哦,虾仁炒饭,凉拌三丝,还有饭后水果,看起来卖相不错吧?】
绵绵:【怎么又已读不回?很忙吗?】
他应该质问他,谴责他的,可又觉得毫无意义。
能得到什么呢?
之前的种种只会被对方全盘否定。
“原来是你啊?”
“你不会当真吧?”
“我只是闹着玩的。”
如果得到这样的回答,季州会觉得自己更加可笑。
一个所谓的钢铁直男,在网络上勾搭另一个男人,还成功了,怎么都会变成他往后炫耀的资本。
季州不愿意成为旁人口中的谈资,也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
就让他演吧,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一连两天,季州都没再回复过绵绵的消息,在家里也没再和室友碰过面。
他控制自己看手机的频率,想回到还没认识绵绵前,而那头的人显然也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这两天消息从未断过。
绵绵:【谁惹你了?】
绵绵:【被盗号了?】
绵绵:【怎么了嘛?干嘛不理人?】
绵绵:【你之前答应过,不冷暴力我的。】
绵绵:【好,那我也不理你了!】
绵绵:【谁再说话谁是猪!】
消息定格在这里,绵绵真的消停了。
整整一天,季州的手机恢复了从前那般的安静。
这算分手了吗?季州想。
但一段从一开始就是谎言编织的恋情,本就……不算恋爱。
因为连基本的真诚都没有。
季州已经接连好几晚没睡好。
他没再和绵绵说过话,但还是会下意识去看绵绵的登录状态。
绵绵依旧时不时在线,只是没再发消息过来。
季州有点厌烦这样的状态,就像真的失恋了一般怅然若失。
明明都是假的,到底在意什么?
这天下班,季州接到了陈淮的电话,邀他一起吃饭,说是感谢他那天的“教导”。
没错,陈淮和女朋友又和好了,这次是两人一起来的。
陈淮的女朋友叫易文淇,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易文淇本人才毕业,刚进入自家公司实习。
和他们这个年龄段比起来,易文淇还是个小姑娘,但心智却很成熟。
至少和陈淮比起来,易文淇靠谱得多。
不是第一次见面,季州也不拘谨,大方和女生打招呼,三人一同落座。
点完菜等待期间,陈淮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聊到一位认识的好友即将结婚,陈淮说:“我都当了三次伴郎了,等我结婚的时候,季哥你可跑不了啊,必须把场子给我撑起来。”
易文淇问:“万一人季哥结婚结你前面了呢?我先说好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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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没有结婚的打算。”
陈淮:“不能吧……哎,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季哥现在已经脱单了,闪婚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易文淇:“你还得当伴郎。”
陈淮:“当呗,只要我季哥需要我。”
季州笑笑,斩钉截铁说:“不会在你前面。”
“嗯?”陈淮抬眼看他,“这么肯定?你女朋友也要等两年才肯结婚?”
季州喝了一口茶,神态自若道:“已经要分手了。”
包间霎时陷入安静。
“咋啦?”陈淮小心询问,生怕戳到季州伤痛处,然而他还是太会补刀了,“奔现失败了?”
易文淇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闭嘴。
季州很坦然,说:“算是吧。”
他和绵绵的相遇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奔现失败呢?
他们过去的一个月,每一天都是假的,只有绵绵的脸是真的。
电视剧里说过,‘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撒谎’,这句话套在男人身上,照样实用。
“没事儿啊,没事,”陈淮安慰,“哥们儿再给你介绍别的,我认识的人多,什么类型都有。”
易文淇阴阳怪气道:“那是啊,陈老板手下几百个主播,见识就是广。”
陈淮打断道:“主播就算了。”
见其余两人都看着他,他解释道:“谈恋爱千万别找主播还有陪玩,你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几个好哥哥好姐姐。”
“他们吃爱情票太正常了,就拿前两天被锤的那个周宇来说,大哥大姐他都谈着,男女不忌,是一个也不放过……”
季州音调冷淡:“这样啊。”
到家时,已经八点多。
季州路过室友房前,看到门下缝隙透出一点点光亮,他今天又是什么打扮?又在忙着和谁谈恋爱呢?
洗完澡,他强迫自己入睡。
翻来覆去依旧没有睡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已经空了。
季州坐起身,揉了揉额角,今晚的菜有些咸口,他已经断断续续喝完满满一大杯水,还是不够。
拿着杯子去客厅接了一杯冰水,这时,他听到“咔嚓”的开门声,以及男人刻意压低的,却难掩开心的说话声:“我没想到最后你会来给我占个榜,谢谢宝宝。”
从拐角处走出来,他暴露在季州视野里。
今天的他穿的是一条吊带蛋糕裙,以米黄色为主,粉色做修饰。
肩带是两层蕾丝边,裙摆较短,堪堪在大腿位置,腰身收得很好,让他看起来真的像一块可口的小蛋糕。
室友可能也没想到会碰上他,诧异一瞬,朝他点头笑笑,算是打招呼。
季州第一次对人这般无礼,他撇开脑袋,径直回了房间,重重摔上了门。
原来真的如陈淮所说,他不知道有多少好哥哥好姐姐,好宝宝,还有好老公。
季州有些自嘲笑了下。
“嗡嗡,”手机震动了两声。
——【您有三条来自Seek 的好友信息。】
季州点了进去。
绵绵:【好吧,我是小猪,我想跟你说话。】
绵绵:【看到消息能回我吗?】
绵绵:【[抱抱/]】
季州面无表情退出界面,卸载了See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