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宁珧面容如娇花,眼里却生寒,对南辞的恨意在黑暗中升到了极致。

    这种陌生的情绪,源至于记忆那个叫璇衣的女子。

    绍南帝。

    一个因荒唐而在史书中不大光彩的皇帝,据说他六岁即位,不学无术,放任朝中大权由不是他亲生母亲的隆章太后以及阉党把持。

    他极好奢靡,在宫中收集无数奇珍,在位二十三年,后宫悬置,终身无子,后传位给侄儿退位后不知所踪。

    宁珧知道的那么清楚,是因为她曾在残酷的宫廷看到了一段痴情不疾而终,而绍南帝就是罪魁祸首。

    记忆一霎复苏。

    ……

    到了上京,璇衣租了家店面,卖点吃食作为营生。她是爱唱戏的,但戏子终是末流,在上京遍地都是皇亲权贵的地,她也怕自己那张脸惹来祸端。

    于是雇了人外出也带着面纱。

    她会让小师妹带些莲花糕送去将军府,她娘做这个很是一绝,她也只有这个时候拿得出手。

    直到有一天,将军府请了她去唱一出菡萏记,她心里疑惑,却还是盛装打扮赴了约。

    唱完之后,台下唯一的看客轻声道:“我母亲本来是普通的闺阁女子,那一年随我外祖父游历西域诸国,恰逢蛮夷来袭,竟被西域的九幽王掳去,生下了我,不到三年就撒手人寰,据说伺候她的婢女说,她生前最爱听这个。”

    璇衣心里惴惴,咬着唇,做了个拜礼:“若是将军想听这出戏,璇衣随时可来府以慰将军思恋母亲之情。”

    一来一往,她与云晋便生出了情意,定了终身。可当时隆章太后与阉党争权,都想笼络这位战无不胜的威北将军,隆章太后更要将自己的小女儿宝华公主赐给他,云晋当朝以一句心有所属便拒了赐婚。

    一贯是不管事的绍南帝,竟然好奇起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让一个男子放弃天潢贵胄的公主。

    他乔装而来,在暗处见了璇衣一面。只一面,竟然对臣下的未婚妻起了觊觎之心。

    恰好西北边关局势不稳,他在璇衣大婚之日,下了圣旨,让云晋率兵平乱,未行完大礼,璇衣便为云晋穿好铠甲,等他归来。

    可等呀等,等来竟然是他的死讯和绍南帝那一份让她入宫的圣旨。

    ……

    她猛然推开了南辞,身上仿佛残留另外一个人的意识,一下奔向了玄衣铠甲的怪物怀里,带着哭腔的叫道:“云晋。”

    那玄衣怪物灰白色的眼珠不停转动,僵硬的脸似乎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好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又叫了一遍:“璇……衣。”

    她不由自主的弯下嘴角又抿住。方才另一个人的情绪渐渐消失,理智又回转过来,才发现自己在这怪物怀里。

    邱招娣的血在玄色铠甲上,她身上也跟着沾染了些,湿腻的感觉缠绕着她。

    “璇衣,我等了你好久。”如今变成恶鬼的云晋紧紧盯着宁珧的脸,语气是好久不见的怀念。

    南辞看着这对跨越了生死和轮回的爱侣,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丝毫不觉拆散他们的罪恶,这一刻,真是像极了漠然他人生死的青年帝王。

    宁珧拼命忍下冲鼻的血腥味,她此时分不清谁更像恶鬼一些。

    南辞行踪诡谲,神出鬼没的,虽然在那场记忆里,曾是害得她与心上人阴阳相隔的祸首,而云晋作为守护一方安宁的将军,如今却也随意滥杀。

    她谁也不信,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脚下竟突然踩空,这个时候有人一下揽住她的腰,和她掉了下去。

    而暗格的上方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里面。

    ……

    宁珧从上面摔下来,没受什么伤。她身子轻,再加上下来的时候,有人垫在了下面,缓解了下坠的冲击力。

    她这才想起来,用手指碰了碰身下的人:“南辞?”

    叫了几声都没动静,正要抽开,一双大手却包裹住了她的手,“我还以为,你要在上面跟那个丑东西双宿双栖呢?”

    他是丑东西,那你又是什么?

    宁珧在黑暗处白了他一眼,抽回手,又迅速冷静了下来:“我不相信他。”

    也不相信你。

    她咽下了后面一句。

    南辞又笑了起来道:“真聪明。”

    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他一点事都没有,一下就站了起来,宁珧才发现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极狭窄的甬道之中,先前他们人叠人似的摔下来不觉得,现在如果两人并行走却是不行。

    所以南辞在前,她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往黑暗深处走去。

    走过了一小会的甬道,便走到了尽头,尽头的那方是个偌大的石门,她看不清楚南辞摸到了哪个机关,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面前的石门轰然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石室。

    这石室不知尘封了多少年,烛台的位置竟然没放蜡烛,而是一颗颗散发着圆润光芒的夜明珠,这样的夜明珠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整个石室如同白昼一般。

    宁珧看到了这个石室的全貌,地上到处随意堆放着如山的金银珠宝惹人垂涎,可最显眼的是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玉石棺材。

    借着明珠的光芒,她瞥向南辞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刚刚她就发现了南辞一进入这个石室,情绪就有些奇怪,说不出的沉闷,但她一向乖觉,在这个时候,更是不会做什么,只是跟在南辞后面。

    南辞的眼睛没有往那些珍宝财物上看一眼,径直走到了玉石棺材处。

    棺材里面鲜花怒放,簇拥着一个宫装美人,双眼紧闭,皮肤莹白,嘴唇红润,花瓣下衬更显妍丽,好像睡着了,只等下一秒睁开眼睛醒来。

    宁珧从这面容中看出一丝熟悉,她望向旁边的南辞,他与棺中女子的长相有五六分相似。

    南辞倚靠在棺材旁,目光难明。

    “我平生最讨厌利用女人的人。”坐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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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说了话,在封闭的石室中语调悠长,“我母妃是小国进献的公主,一入宫就是椒房独宠,却遭到后妃的嫉妒,屡次三番陷害,很是艰难才有了我,当时还不是太后的隆章皇后坏了身体,不能有孕,于是假借后妃之手,在我母妃的汤药里下了慢性毒,有了去母留子的念头。”

    “母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父皇也觉得奇怪,于是派人暗中细查,才查到了皇后头上,当时朝中风雨飘摇,皇后一党把持朝政,一个女人哪有他的江山稳固重要?皇后要一个继承基业的孩子,那就给她好了,于是他放任了这件事,甚至还在母妃病死垂危之际,要向西域逐渐强大起来的九幽王示好,灭了母妃的国家,她由此含恨而终。”

    “她去世后,他愈加觉得愧疚,才建了这座地宫,甚至用秘法让她的身体永世不腐。”他语气平淡,双眼却通红。

    “宫里唯一的皇子,被忌惮着长大,不敢表露喜好和心思,因为他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不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皇帝。”

    宁珧从他的话语中想象出一个小小的孩童被不是生母的女人抚养,每日藏拙于林,只能被逼成一个只懂得奢逸玩乐的“昏君”,可怜又可悲。

    南辞突然恶狠狠的转过头,那双眼睛更加猩红:“你在可怜我?你以为云晋是个什么好东西?”

    宁珧被他逼得几乎紧紧贴在了玉棺上,冰凉如水,像极了触到他肌肤的感觉。

    “当年云晋拒婚,说了两句好听的话,就感动得无以复加了,本朝默认的规矩尚公主者无实权,他本来就放不下自己手上的兵权,无意尚公主,只不过恰好有一个你作为挡箭牌,全京城的人还以为这威北将军铁骨柔情,却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样的算计。”

    宁珧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那颗滚烫的心脏随着另一个意识逐渐冷却,她想扶住玉棺,南辞却攥着她的脸继续道:“你以为我是见色起意,拆散了你们这对苦鸳鸯,殊不知从边关传来的是他假意放出来的死讯,下旨让你入宫只是为了试探这死讯的真假,他早就和隆章那个贱人联合起来要废我。谁知道,谁知道,你竟为他殉了情。”

    羡煞那梁上双飞燕,生生世世不分离!

    原来璇衣以为的情深不离,根本就是深情错付。

    她捂紧耳朵,不敢再听,偏偏眼前的人把她的脸扳正,要把那些深埋于黑暗的痛苦细细碾碎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南辞此时才有了厉鬼的样子,往日风光霁月的外表,如今双目赤红,头发散乱,他恶狠狠的低下头,覆在了她唇上,瞬间血腥味充斥了她整个口腔。

    她立马推开他,捂住被咬破的唇角,眼神里满是惊慌和警惕。

    可就算是这样,这只恶鬼也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的嘴角同样沾着血,徒增了几分艳色,肆意的笑道:“璇衣,记起来了吗,你死了之后的事?”

    她瞳孔微微睁大,“她”死后,不对,是璇衣死后的记忆,他怎么知道,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