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没多久,李二从衣襟处伸进去掏了半天,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举到林姝眼前。
林姝仔细端详,弹珠中心有一点红色,像是活的,在其中变幻游移,不断冲撞着玻璃珠内壁,莫名带着一丝邪气。
像是会破开玻璃珠钻进人的身体,令她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东西?可以治好我娘亲吗?”她问。
李二示意她伸出手。
林姝不想也不太敢拿这个东西,她借着擦眼泪的功夫偷偷看向沈寤生,希望这个没良心的罪魁祸首能大发善心帮帮她。
谁知他冲着自己使眼色,竟是催促。没办法,林姝只能把袖子放下来垫着,美其名曰:“这么珍贵的宝物,我要认真小心地好好放。”
听她说这话,李二笑了,“没什么珍贵的,这是愿珠。”
“人太多了,我只和你说。”
他招手让林姝一个人跟他到神像后面。
庙很小,神像背面也不过多走两步,她便跟着去了。李二让她靠近些,林姝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阵阵酸臭,只觉要被臭厥过去,憋着口气凑合儿,只希望他快点说。
……
半刻钟后,两人出来了。
“用法我已经告诉她了,你们快走吧,别打扰我休息。”
李二伸个懒腰,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支着下巴闭上眼睛。
“我们走。”沈寤生兀自站起,理了理身下坐得有些打皱的墨绿外衫,径直出庙,方明宿拍拍土紧随其后,陈瑟拉起呆立原地的林姝跟上去。
四人很快便回了马车。
“咱们到底是出来干什么的?”林姝气鼓鼓质问众人,她是寄人篱下没错,吃点亏也没错,但不是没脾气,今天这算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全程只有她蒙在鼓里还要配合演戏!
还有那个奇怪的玻璃珠,不清楚有没有危险就让她拿,太欺负人了。
“林姝,你别生气,都怪大师兄。”方明宿指着沈寤生,“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是二师姐来演戏,大师兄突然变卦。”
“你为什么不按商量好的来?”林姝语气很冲地质问沈寤生,换了平时她肯定不敢,但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气急了自然什么都不怕。
沈寤生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望向她的眼瞳平淡如水,“既然要跟着我们,自然要给你找点事做。”
“啊?”林姝没明白。
“你不是一直害怕我把你丢下吗?”
林姝不说话了,她确实一直这样想。陈瑟和方明宿都很心软,他两不是问题。但沈寤生一直觉得她是累赘,偏偏他又是三人中的主心骨,若他坚持拒绝,自己迟早还是会被丢下。
“你以后不赶我了?”林姝问得小心翼翼。
沈寤生反问,“何时赶过你?”
口头上没有,但行为上有。
“陈瑟说你有修道的天赋,我会亲自教你,起码要有自保能力,不至于别人为你分心。”
“真的?”
“真的。”
林姝丝毫不怀疑话的真实度。
“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哈。”林姝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一只手捂住嘴笑个不停,“嘻嘻嘻……”
可恶,她也太没出息了,怒气就这样轻飘飘被人家一句话打散了。
沈寤生见她满脸冒傻气的样儿,没眼看地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眼神移向小茶杯中飘零的几片茶叶。
“哦……对了。”林姝双手合十啪地一拍,“还没告诉你们李二同我讲的内容呢。”
“我们已经知道了。”陈瑟摸着鼻子道。
“可我没说呀。”
“哦~”她一拍小桌,了然神色,“一定是离得太近你们都听到了,对吧?”
“不是。”陈瑟在她后腰一番摸索,从林姝腰带里拿出一张被叠成三角的符纸,展开,上面居然什么都没有,是一张空符。
“灵言符,一张主符可连接多张子符,主要用于……呃,听取重要秘密信息,使用后主符上的言灵会自动失效消失。”
林姝将那张空符拿在手里摩挲。我去……不就是偷听,这和联网上传的窃听器有什么区别,甚至不用网,太先进了吧。
“话说,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陈瑟道,“方才你起身的时候。”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看不出来,陈瑟还有当神偷的天赋呢。
“李二就放任不管了?”
沈寤生道:“只要掐掉源头,他便没了威胁。”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要去山里找他说的那个树洞吗?”
其实听完愿珠的使用方法,她已经推测出李二就是当初蛊惑何廉杀人的罪魁祸首,可惜他只是个散播者。
愿珠,据李二所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但若想让这药产生效用,方法却十分血腥,需要取五人生身血肉浇灌滋养出“珠气”,待到红色完全将珠子填满,吞服便可达到起死回生的效用。
应当是张倩倩的情况等不到何廉把珠子养好,他直接给她吃了,然后才开始杀人蕴养,换了顺序。
血肉滋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想来所谓珠气,也不过就是“阴煞”之气,用这种方式救活的,还能是活人吗?
“当然要去,咱们既然开始查了,就得查到底,把这什么劳什子狗屁珠彻底毁掉才算完。”方明宿一脸正气,斗志昂扬说道。
“对,查清楚。”林姝被他满满的斗志感染,于是喊道。
“外头下雨了。”突然陈瑟说,声音从窗外响起,她不知何时把头伸出去了。
“下雨!”林姝掀开帘子,雨不算大,雨丝细细斜斜,空气中氤氲着一层如梦似幻的水汽,将色泽分明的花草树木朦胧成一片,像是被水珠晕染而开的水墨画。
这是她穿越而来的第一场雨。
穿越的那天也下着雨,只不过那是一场暴雨,远比此时大得多。
因为这场雨,马车只能暂避树下。
林姝用手挡着头顶跳下车去。
“你下去作甚?”沈寤生骨节分明的指尖撩开车帘,露出半张漠然俊脸,问道。
“我喜欢下雨,反正也是无事,下来走走。”
蓝裙少女提起花瓣样的裙摆,不让其被雨淋湿,轻巧地在雨幕下转了个圈,闲散随意地来回踱步。
默默许下一个愿望:雨呀雨,请保佑我早日找到回家的方法,保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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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妈身体健康,平安如意。
林姝闭上眼睛虔诚祈祷,忽然耳边风声骤起,吹得两鬓碎发呼啦呼啦拍打脸颊,一股浓郁的冷气从背后袭来,如寒冰地窖般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林姝捂着胳膊睁眼,朝后看去时,眼前物是人非,那棵树还在,马车却是不见了,连带着沈寤生三人一起消失了个干净。
不等她诧异,由远及近走来一队人马,为首者一白衣,一黑衣,一个执鞭,一个拖着条长长的锁链,唰唰唰摩擦着土地,迎面朝她走过来。
什么鬼,黑白无常?林姝赶紧闪到一边。
近至跟前,二人瞥了林姝一眼,停在她旁边,漆黑如幽潭的眼珠子一接着一个移向她,嗓音沙哑缓慢,听起来像是卡壳的磁带,说道:“生人,速速离去,不要在此处停留。”
语毕,二人再次行动。
林姝终于看清楚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人,整整齐齐,有男有女。穿的俱是白衣白裤,面无血色,眼底漆黑,死气沉沉,不近不远缀在二人后面,半个眼神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林姝大气不敢出,静静站在原地等着队伍远去,再作打算。
不曾想最后一个男人经过她身边时,变故突生。
男人竟与林姝对上了视线,脱离队伍直直朝她抓过来,嘴里还在喊:“我不想死,你带我走!你带我走!”
林姝被他揪住胳膊,用力拍打着让他松开,男人抓得异常紧,纹丝不动,拿脚踹了也没用。
“你干什么,松开我!”
林姝与他拉扯,僵持不下时,领头白衣男拿着鞭子过来了,男人见他过来,害怕地大叫,也不喊林姝带他走了,反手掐住她脖子冲着白衣男急道:“让我回去,快让我回去,不然我就掐死她。”
白衣男不作回答,那手越掐越紧,林姝用力扣住男人手上的肉,试图让他松开,都扣得皮开肉绽了,男人还是不松手。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好像要炸开,没办法,只能向白衣男求助,林姝用尽全力朝他伸手,“救……救……我。”
白衣男举起手上鞭子,也没顾及她,一鞭子狠狠抽到二人身上。
林姝下意识闭眼,想象中的痛感没有袭来,那鞭子打到身上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反倒是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像是受了多大痛苦似的,疼得将林姝放开,她赶紧跑开,离得远远的,
白衣男还在抽,手起鞭落,毫不手软,男人疼的只能躺在地上打滚,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男人好像变淡了,变透明了点。
打完,男人乖乖回到队伍最后,这次,白衣男没有再回前面,直接站到了后面。
临走前又重复对林姝道:“生人,速速离去,不要在此处停留。”
她也想走,但不知道该怎么走呀,正准备再问问白衣男,眨眼功夫,队伍居然已经跑到百米之外了。
林姝跑着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始终隔着百米的距离。
邪门了,无奈停下喘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放弃向他问路的想法。
四周大雾渐起,浓浓白雾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林姝摸索到一棵树,慢慢移过去靠着坐下,只希望雾能慢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