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消息迟迟不下来,直到傍晚临近散班的时候,也没见行人司的人过来传话。
温知满在兵部干坐一日,心中起了疑惑。
他出去走了一遭,才知道外面的风向又转了一下。
原是东宫那边压下了奏章,说是温知满与季随相约见面,走错了地方,并非有意要去晚春楼。
得以免去那六十大板,温知满恍惚了一会,慢慢地跟着一同散班的官员中,沉默地回了侯府,这次是真有些佩服季随为人了。
之后几日温知满安稳地待在兵部,李郎中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这日他走得稍微迟了一些,听闻东街有戏班在唱戏,不少人挤在街头,便换了另外一条路走。
于是目睹了温知满的行凶现场。
只见刚从茶楼里走出来的户部主事常冶鼎,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麻袋套住了头。
李郎中望着在麻袋中拼命挣扎的常冶鼎,吓得后退一步。
那罩住常冶鼎的人身手不凡,目光凌冽地瞥了李郎中一眼,一下子把这个半百老头看僵住了。
温知满笑着拍了一下侍卫的肩膀,示意潇江把常冶鼎带走。他笑吟吟地从拐角处走出来,看了眼被吓得不轻的自己上司,微微一拱手。
李郎中恨不得自戳双目,连忙捂着嘴走了。
得到李郎中封口的保证之后,温知满才去了关常冶鼎的柴房。
潇江是早些年留宣侯给他的贴身侍卫,只是他自己本身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一直没用上,如今把潇江用在捉常冶鼎上,不可谓牛刀杀鸡。
此时常冶鼎已经被潇江捆住了双手,头上还套着个麻袋,歪倒在地上。
“你、你们是谁?!”常冶鼎跪在地上,朝着有声音的地方扑过去,被温知满一脚踹回地上。
这柴房里面准备的东西不少,有温知满的藤椅、软垫,小茶几上还放着点心茶水,大有一副‘良宵苦短、慢慢折磨’的意味。
温知满没有急着说话,坐在旁边先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等常冶鼎精神越来越紧绷的时候,他才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水,问道:“六月二十六晚,常大人何在?”
常冶鼎缩在地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连忙叩头道:“世子冤枉下官了!下官当时、当时在——”
温知满笑着接口道:“当时在胡给事府邸,一整夜都未出来,是胡给事府邸的酒太香了,让常大人乐不思蜀?”
他和胡近世没打过交道,两人就算见了面,那人也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李郎中还问自己是和什么人有仇,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常冶鼎。
让人一查,常冶鼎在二十六日晚果真去找过胡近世,紧接着就是胡近世紧急上奏,弹劾了温知满。
柴房外有脚步声传来,屋里却静的可怕,常冶鼎额头上划过冷汗,委顿在地上,忽地嗬嗬笑道:“下官是康王殿下的人,若是世子对我动手,康王是不会放过世子的!”
温知满挠了挠脸颊:“谁是世子?这里有叫世子的人吗?至于什么康王……常大人自身难保,谁会要一个弃子呢?”
温知满除了季随,还真没怕过别人的威胁,见常冶鼎非但不忏悔,还敢威胁他,他向来心胸狭窄,挥手让旁边的人把常冶鼎按下:“六十大板,不多不少。”
补回来就是。
常冶鼎拼不过侍卫的力气,被人结结实实地按在架子上,板子一下接着一下落了下来:“温知满!我跟你势不两立!”
板子拍下去的沉闷声一下接着一下,常冶鼎哼唧的声音越来越小。
温知满啧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常大人在说什么?在下乃一位平平无奇的游侠,只不过是看不惯常大人当年在沱河县的作为,特意北上盛京,好和各位监察大人好好谈谈当年的事。”
六十大板下去,常冶鼎又惊又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头上的麻袋还套在上面。
温知满凑近说:“常大人要告发我吗?常大人放心,我自己就去告发我自己。”他当着常冶鼎的面吩咐道:“传下去,就说常大人在沱河县欺男霸女,被仇家找上门了。”
“现如今被套了麻袋,打了一顿扔在了玉南桥,仇家自述,即将把常大人的罪证收拾好就会送到胡给事手中。”
“想必胡给事持公不阿,必能把常大人的‘丰功伟绩’传遍各部。”
话音说完,就有侍卫架着常冶鼎往玉南桥下赶。
处理好事情之后,温知满心情稍好,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回了侯府。
此时夜色渐浓,路上鲜少见到什么人影,打更的声音空旷幽静地回荡在街巷中,温知满让人架着马车从侯府的侧门进去,却在府前看见季随身边的小厮站在门前。
青隐牵着马上前拜道:“青隐见过世子。”
温知满跳下马车,警惕道:“你来做什么?”
青隐从袖中掏出一沓子纸捧了上来:“我家主子说世子找常冶鼎的罪证估计还需要时间,派我过来把证据送来,可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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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河县搜查证据一事。”
温知满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潇江,潇江上前收下,扫了一眼对着温知满微微颔首。
青隐完成事情之后,就要拱手离开,温知满急遽地喊住他:“等等!”
青隐留住脚步,回首望去,那位世子纠结着脸,不情不愿地说道:“你跟我过来。”
温知满终于起了一丝感恩的心思,此时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对季随苛刻些什么。
他带着青隐去了自己的院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意识到自己屋里早就空荡荡的了,他心中一滞,又去了旁边的小书房,提笔勾勾画画写着什么。
青隐跟在温知满身后,顺带也把风淮苑的情况看了个大概,他疑惑等着温知满发话。
温知满对纸提笔,怎么写怎么不满意,看见旁边站着的青隐就让他想起季随。
他心烦意乱道:“你挤到我了,站到门外去。”
青隐看了眼自己和温知满之间还能塞下四个人的距离,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书房。
片刻,温知满拉着脸把一个信封塞到青隐手中,冷声道:“速滚,不许偷看。”
哪怕再给青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看温知满给季随的东西,更害怕这封‘脆弱’的信封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被毁掉了。
信封一入手,青隐就恭恭敬敬地赶紧告辞了。
他把这封信传入季随手中的之前,还检查了一下信封,没有开口、没有折痕、没有破损。
青隐确认信封完好无损,中气十足地给季随递了上去:“主子!这是世子爷给您的信!”
在季随手底下的侍卫们都不知道,当年温知满和程连云互相通信的时候,他还被季随派到金陵去偷了几封,只记得当时季随的脸黑得如锅底一般,一整日都未出门。
主子嫉妒世子和程连云通信,如今世子也跟主子写了信,应当会放过过去,那封藏在匣子中的信应该会烧掉吧?
青隐抬头,开始揣摩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季随敲下手中的白子,捏着那张薄薄的、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信封,他拆开,里面是一片抠门的巴掌大的纸片。
上面写:‘谢礼,欠条,六十两。’,末尾还盖了一个私人印章。
季随神色困惑,那张素来高冷、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庞挂着很多不解,他掩住手中的小纸条:“他很缺钱?”
欠条的意思是向自己借六十两,谢礼又是什么?谢礼是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