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休夫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杨芷柔收起脸上的浅笑,视线落在梳妆台上的铜镜上。

    镜子里的少女右脸微微肿起,她抬手轻抚脸颊,嘴唇紧抿。

    原本她这次约萧渐鸿去护国寺,一来是为了与他多接触一些,加深他对她的感情,方便之后的计划,二来也是让不言大师给长公主看看身上的巫术,她总觉得长公主对她的态度有些细微的变化。

    结果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和萧渐鸿私会被抓了现行不说,长公主因为生气,直接结束了护国寺之行,任她怎么祈求想留下都不行。

    就连杨芷柔说走之前请不言大师为长公主诊脉,她也拒绝了。

    杨芷柔心里有些慌乱,虽然不言前一晚信心十足地跟她保证巫术没问题,可她总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她沉思良久,最后写了一张字条。

    杨芷柔打开雕花木窗,见左右无人,悄悄放飞了一只信鸽。

    护国寺。

    杨明珠一直称病,闭门不出。

    许是因为昨日之事,萧渐淑和裴松雪这两日也不敢来找她,但又担心她的身体,两个人便结伴去问晴山。没有杨明珠的吩咐,晴山哪里敢透露半分,就连余老太君那里她都是敷衍着把人打发走了。

    杨明珠倒是躲了两日清静。

    第三日,余嬷嬷亲自走了一趟,说是法事已成,明日一早启程回府,来问杨明珠的意思。

    杨明珠本就没什么病痛,不过是因为不想见人罢了。左右在这寺中也无事,还不如回府。

    得到杨明珠肯定的答复后,余嬷嬷便回去复命了。

    用罢晚膳后,杨明珠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杨明珠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萧渐淑,她耷拉着嘴角,宛如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颓然。

    “怎么了?”杨明珠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渐淑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道:“......嫂嫂,你若是休夫了,那我还能去找你吗?”

    “嗯?”杨明珠有些莫名:“休、休......夫?”

    根据大周的律令,若是男子犯了大错,女子确实可以休夫。但这条律令的相关规定含糊不清,建国以来鲜少使用,几乎形同虚设。

    “是呀。”萧渐淑道:“那日虽然长公主是那么说,但到底真相如何我们都有眼睛,自然看得清楚。”

    “我哥他......”萧渐淑顿了顿,她见杨明珠表情虽然冷淡,但并未阻止她,方才继续道:“他对不住你!是个不忠不孝的负心汉!你若是去府衙休夫,我愿意为你作证。”

    萧渐淑越说越坚定,她表情坚毅,态度诚恳。

    杨明珠有些摸不着头脑,萧渐淑她知道去府衙作证意味着什么吗?她要去作证,便要将那日的见闻写下来,签字画押作为呈堂证据,到时审理休夫的官员都能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你忘了长公主那日的口谕了?”杨明珠提醒道。

    “啊?我没往外说呀。”萧渐淑眨了眨眼,“而且这也是为了帮你,你可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她肯定能理解的,说不定还会奖励我?”

    杨明珠扯了扯嘴角,长公主若是真的在意她,也不会轻飘飘地按下此事。

    “就是......”萧渐淑有些犹豫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嗯?你问。”

    “你休了我哥之后,我还能去找你蹭饭吗?”

    “......”

    “还有还有,我该叫你什么呀?”

    “......”

    回京的路上,萧渐淑和裴松雪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杨明珠那日说她不会和离,她没说原因,但萧渐淑自动脑补成她对自家不成器的兄长还余情未了,顿觉心疼不已,从杨明珠屋里出来后便直奔男宾住的院子,当着裴松月和裴松林的面,把萧渐鸿大骂一顿。

    萧渐鸿确实有错在先,他自知理亏,也不反驳,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居然会为了杨明珠一个外人出头。

    就连裴松林也觉得诧异,萧家这姑嫂关系未免也太好了吧。

    裴松月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只是在转身回房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这算什么,”裴松雪是跟在萧渐淑后面过来的,“我也想骂!”

    裴松雪忿忿不平,萧渐淑是萧渐鸿的亲妹,她可以对萧渐鸿破口大骂,但她裴松雪不行,谁让她只是个表妹,更何况如今他们兄妹三人还借住在长信侯府。

    “哎,五妹,”裴松林用手戳了戳裴松雪的手臂,笑嘻嘻道:“若是以后我跟哪家姑娘私会,你会为了你嫂嫂对我破口大骂吗?”

    裴松雪嫌弃地看了裴松林一眼,后撤了半步,想当然道:“那是自然,最讨厌你们这种欺负女子的人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女子了?”裴松林莫名,“我若是娶了心爱的姑娘必定对她死心塌地,怎么舍得欺负她。”

    “你最好是。”萧渐淑骂累了,直接走进来坐下,她也是被自家兄长气昏了头,全然不顾屋里两个男子都是她的表哥。

    裴松林摸了摸鼻子,毕竟这个话题是他自己主动提起来的。

    他眼神扫过坐在一旁专心喝茶的裴松月,眼神一动。

    “若是大哥呢?”裴松林抬手指向裴松月,他挑了挑眉:“你也要像淑表妹这般,指着大哥的鼻子破口大骂?”

    “大哥才不会做这种事!”裴松雪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喂!裴松雪,”裴松林不服气道:“大哥不会,难道你二哥就会了?”

    回应他的只有两声冷哼。

    一到侯府,余老太君便带着萧渐鸿回了静思堂,还让余嬷嬷去静雅堂请了吴氏。

    萧渐淑权当没看见,挽着杨明珠的手要跟她回清风院蹭饭,裴松雪也跟了上去。

    经过裴松月和裴松林面前时,裴松雪对着二人做鬼脸。

    “唉,”裴松林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语气夸张道:“吾家小妹初长成,没被哪家公子拐走,倒被自家表嫂拐走了。”

    裴松月看着三人手挽手离开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静思堂。

    吴氏素来不喜欢这个婆母,不然也不会在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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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君一回府便称病不出门。可余嬷嬷亲自来请,她也不好拒绝。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萧渐鸿跪在堂前。

    “母亲这是何意?”吴氏的声音有些尖锐,她连忙冲上去作势要扶萧渐鸿起身。

    可她本就带病,哪里有力气扶一个成年男子起身,更何况萧渐鸿并不想起来。

    “吴氏,”余老太君皱着眉头冷声道:“你是如何教养孩子的,你自己问问他,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

    吴氏转头看向余老太君,护短道:“不管做什么鸿儿都是我长信侯府的世子,是我的儿!”

    “他做了什么混账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年前他独自奔赴前线,上阵杀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好不容易挣得军功回来,还惦记着一起上阵杀敌的兄弟,去护国寺给他们做法事。”

    “呵,你问问他!”余老太君一听护国寺立刻来气,她抬高了声音道:“你问问他去护国寺到底是为了给将士们做法事还是跟女子私会!”

    “丧期与女子私会偷情,那女子还是发妻的妹妹,萧渐鸿你也是翅膀硬了!”余老太君越说越气,拿着拐杖便要去打跪在地上的萧渐鸿。

    萧渐鸿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硬生生地挨了一下。

    余老太君年轻时也上过战场,她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拐杖隔着轻薄的夏衣落在萧渐鸿的后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萧渐鸿的原本直挺挺的后背忍不住向前晃动,他眉头紧皱,薄唇紧抿,脖颈上青筋凸起,一看便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母亲!”

    吴氏没想到余老太君居然用了十足的力气,待她反应过来,立刻扑过去护在萧渐鸿身前。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吴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变得愈加尖利:“阿鸿做错了什么?他不过就是想娶自己心爱的女子罢了,为何你们不肯成全他!”

    “我见那杨家四小姐容貌昳丽,温柔体贴,阿鸿既然与她互生情愫,为何不能在一起!”

    “你!”余老太君气极,她指着吴氏怒道:“慈母多败儿!难怪他敢在丧期做出这种事,原来都是你惯的!你知不知道,若是这事传出去,御史台弹劾他的折子会像雪花一般飞到圣上的御案上,到时候他这个世子也不要做了!”

    “......有这么严重?”吴氏眨了眨眼,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自从萧昌茂缠绵病榻后,她自知自家夫君前途已悔,便不在他身上花费心思,转而把目光放到儿女的身上,对朝堂上的事便关注少了。

    “你以为三年前淮阳侯世子是怎么丢了爵位的?”余老太君恨铁不成钢道:“他家那个世子不过是在祖母丧期被人看到去烟花柳巷,结果呢?御史台上了几道弹劾的折子,圣上盛怒之下便夺了他家的爵位。”

    “你也想走他的老路吗?”这话是对萧渐鸿说的。

    萧渐鸿此时也后怕起来,他不怕丢爵位,他怕的是丢掉爵位之后,荣昌长公主更加不会同意他和杨芷柔的婚事。

    “你以为我跟你父亲当初为何要你去向明珠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