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雪球从高处滚下,沾满了泥灰才堪堪停在离湖不远处地势较缓的位置,摊开恢复成人型。
幸得防护服升级到位,杜雨青从火山口滚到湖边一点事儿也没有。
除了颠簸中被撞得有些头晕。
“我不会脑震荡了吧?”杜雨青苦着一张脸,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向陈舱,“老大,这个有没有医保啊……”
田野一颗心都揪起来了,确认杜雨青没受什么外伤后,才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后背,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雨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杜雨青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说:“自费的东西还挺结实。”
言下之意,她并无大碍。
田野听明白,提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处。
庄岍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干什么呢?乌龟小姐。”乔佲每天锲而不舍地挑衅她。
庄岍只当没听见,把卡片机的屏幕朝向他们,说:“你们看。”
“这个,是植物吗?”庄岍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火山灰土质地松散,杜雨青这一摔正好捎带走了上层的土皮,露出被盖在土层底下的蓝紫色斑点,被她用杜雨青的卡片机拍了下来。
陈舱接过卡片机,放大看,蓝紫色斑点比边上的土块还要小些,混在暗色的沙土里并不显眼。他们担心杜雨青,着急忙慌跟着雪球跑下去,哪里顾得上看这芝麻小点的东西。
也就是庄岍心细。
“看这个结构,应该是壳状地衣。”
庄岍问:“可地衣不是长在地面上的吗?”
白塔生物资料库的数据相当庞大,为了这次任务,庄岍特地花时间记了所有在库物种的特征,只是在库的物种并没有能与这从形似地衣的生物完全对应上的。
“对啊,不长在地面上要长在哪里?”陈舱下意识反问。
他尽职尽责担任起生物老师的角色,给庄岍科普道:“地衣喜光,对环境要求低,能在岩石、沙漠或树皮上生长,但对空气要求较高,不耐大气污染……”
庄岍盯着他不言不语,陈舱被她看得别扭,声音弱了下去。
“可是,老大,这里污染挺严重的。”杜雨青出言提醒道。
陈舱也回过味来,是啊,火山气体中充满了硫化物,还有相当一部分火山灰和碎石沙土,这里的污染程度比起化工厂来只多不少。
地衣,不可能在这里存活。
“如果这样,可能就是一种未知的初生植被。”陈舱神情变得严肃,“你在哪里发现的?”
庄岍拿回卡片机,切换到上一张图片,指着屏幕说:“就是这一块,在杜雨青滚下去的路上发现的。”
话说着,她又从采集袋里取出一个玻璃瓶,瓶里装着陈舱刚才在屏幕上看到的蓝紫色木耳状植株。
“我弄了一点下来,这些够吗?”
陈舱很满意庄岍的积极性,凑近瓶子观察,“的确没见过,大概率是基因库里没有的东西,如果是新物种,你可立大功了!”
“我呢?我的奖金呢?”杜雨青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走得急,自作自受扭到了脚踝。
庄岍把卡片机还给她,杜雨青顺手接过,迫不及待地翻看照片,夸道:“还得是女孩子拍照好看!”
“你也有,大功臣。”陈舱心情好,说话间连带着哼小调。
田野蹲在地上,抬头朝他们喊道:“老大,这里也有。”
被田野挖开的沙土下,是一丛紫红色的木耳状植株,形状特征都和庄岍找到的很像,应该是同出一脉的物种。
埋在土里像是一滩血渍。
“这还能变色呢?”乔佲不免好奇。
“蝶豆花?”庄岍盯着地上的紫红色植株看了一会儿。
这种变化她见过,从前妈妈用蝶豆花汁做过变色果冻,年纪小的同学都喜欢这种新奇玩意儿,妈妈在校门口摆摊赚了不少钱,那是她们第一次下馆子,她印象深刻。
“你还知道这个?”陈舱惊讶了一瞬,反应过来又觉得无可厚非,毕竟在他看来这属于常识性知识。
他科普道:“蝶豆花里的花青素会根据酸碱性发生色变,是天然的酸碱度检测计。”
“碱性呈蓝色,酸性呈红色。”
他望向不远处的碧绿色湖水,补充道:“而火山湖水体多呈强酸性。”
“这种生物或许有类似花青素的存在。”
“至于你说的长在地下,可能是因为不需要光合作用,叶绿体退化了。”
“而且,松软的沙土正好可以充当空气净化器。”田野铲完那一从植株,补充道。
陈舱点点头,算是认同田野的说法。
庄岍想不明白:“那它靠什么长?上坡连水都没有。”
这种生物根系短小,只是依靠在结块的灰土上,无法像沙漠里那些顽强的植物一样,将根深入地下汲取水分。
这里的火山灰土又多的是矿物金属,而非植物生长所需的养分。
不需要新鲜空气、不需要光照、不需要水、不需要养料,甚至不需要驻扎。
那它究竟是怎么存活的?
“所以说很有研究价值嘛!”陈舱小心翼翼地把裹着细小根系的沙土清理干净。
“不过现在我更倾向于它是一种菌落。”
陈舱没有给出结论,在场的没人见过它,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推测。
庄岍点点头,暗暗记下。
"多留点吧,这些东西指不定哪天就绝迹了。"乔佲抱着手站在一旁,新生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没有催促几人的意思。
-
有狼狈的前车之鉴在,几人前进更加小心,他们沿着火山湖的外圈,慢慢靠近湖边。
正如他们猜测的一样,在湖水浸润的沙土之下,同样的木耳状生物,颜色却鲜红如血。
“你看,像不像静脉血和动脉血。”杜雨青拿出田野装的那瓶和地上的颜色做对比。
庄岍感叹道:“很形象的比喻。”
田野挡在杜雨青和湖水之间,生怕她再一次脚滑,直接掉进满是硫酸的火山湖里。
防毒面具的质量很不错,他们站在硫酸湖和火山裂缝附近都没闻到什么刺鼻的气味,也没有任何不适。
几人离得近了才看到,乔佲说的那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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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裂缝。
那火山裂缝长得实在隐蔽,几乎是紧挨着湖水边,就像有人用锋利的手术刀沿着水线给地面划了一道小口子,只有滚滚浓烟从狭窄的豁口涌出。
裂缝被白色浓烟挡得严严实实。
“到了。”乔佲停下脚步。
靠近裂缝,这处的地面温度明显要高上不少,几人出塔后就将防毒面罩焊在了脸上,几个小时下来滴水未进。
庄岍感觉体内的水分都要蒸发完了,防护服里是被闷出的水汽,面罩后的嘴唇干燥起皮,她舔了舔,吃到满口血腥和皮屑。
“防毒面罩带好了。这个烟可不是好东西,吸一口少活一年。”乔佲边说着边给几人分发仪器。
“长官,这个就是地狱笑话了。”杜雨青歪着脑袋,搓了搓脖子。
乔佲耸了耸肩,不反驳。
一根长得形似温度计的玻璃棒被她塞到杜雨青手里。
“这是什么?”杜雨青好奇地问。
“能量棒。”乔佲把最后一支交到庄岍手上,继续说,“用来测压的,火山能量时刻在变化,这次主要是做实地检测。”
"用这个。"乔佲举着自己的晃了晃。
“原来如此!”杜雨青夸张地点点头。
“庄女士,我们先说好,这次有测量工具,你就别用脑子了,行吗?”乔佲盯着庄岍。
这是禁止她用异化能力?
庄岍问:“项目不是要验证我的异化实践结果吗?”
她觉得这个爆破测试就能当作样本。
乔佲撇了一眼裂缝,郑重地说:“你已经找到最适合的爆破点了,接下来是我们验算的部分。”
这样也好,她现在能控制住异化,但不代表能控制住副作用,每次推演过后都要难受一阵,实在折磨人。
庄岍顺着她的意思应下:“好吧,服从上级指挥。”
“好孩子。”
乔佲没比她大几岁,却一脸慈爱地隔着防护服摸了摸她的头。
像奶奶看着听话懂事的小孙女?
庄岍浑身一颤,她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
像是生怕惊扰了沉睡地下的猛兽,几人走得小心翼翼,紧挨着身边的同伴,慢慢靠近裂缝。
裂缝只有半米,可浓烟不止。
白色的浓烟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浓烟笼罩在眼前,就连乔佲那样显眼的蓝色防护服也变得模糊。
“滋——全体,打开头灯!”乔佲在对讲机里说。
浓烟能遮住视线却遮不住声音,几人依言开启头灯,借着强光找到对方。
“滋——报告!杜雨青不见了!”田野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乔佲拧眉,右手举过头顶,在对讲机里说:“全体,向我靠拢!”
蓝色防护服比白色的好找多了,不过一会儿,几人顺着标志性的蓝色找到她。
庄岍、陈舱、田野、还有她,唯独少了杜雨青。
“她不是在你后面吗?人呢?”乔佲表情凝重看向田野。
田野急得面色涨红,手足无措地解释:“我一回头她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