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的办公区几乎撤空了,打印机难得休假停工,所有人都聚在电梯口提着纸箱,纸箱里是私人物品,剩下的仪器有护卫帮他们整理。
陈舱把一卷纸放进箱子,舒展了一下肩膀,望着庄岍笑着问道:“像不像企业大裁员?”
庄岍摇摇头说:“没见过裁员。”
田野明显变得沉默许多,在角落默默把纸箱盖上。
研究员都没有隔夜仇,虽然陈舱一开始不满田野私做决定,但连当事人都不在意,他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陈舱拍了怕田野的结实的后背。
“辛苦你了,女生的东西交给庄岍吧,我们去给那俩人收。”
田野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顺从地把整理收拾好的纸箱搬到桌上。
“还剩她抽屉里和房间里的东西没拿。”他已经把办公室里其他东西都收好了。
庄岍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们先去忙。”
陈舱朝她挥了挥手,带着田野往外走去。
张慈和冯昭是夫妻,同是组员,庄岍上了这么多天班也没见到这俩人。
据陈舱说,张慈身体不好,冯昭干脆带着她搬到实验室的休息间里住,原本放在办公室的物品也一并带了过去。
张慈在给她的礼盒里还放了一封手写信,字迹遒劲有力,大致意思是因为自己身体状态不允许,没能当面欢迎她,希望她不要介意。
庄岍自然不介意,第二天便回了一封,托陈舱带给张慈。
陈舱回来后带了张慈的口信,说谢谢她的体谅。
庄岍突然想到,他们上船后是住内舱还是和实验器材一起睡在底舱?又或者他们会待在实验室里和样本一起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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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帮着收拾完办公室,她给杜雨青拨通了视频通话。
白塔的医疗条件很不错,经过几天的治疗,杜雨青已经能够自主下床走动了,尽管她还是没什么力气。
庄岍的视频来的时候,她正撑着助行架在床边的空地做复建,腕表震动了好一会儿,她艰难地走到床边坐下,才接起通讯。
“要帮你收拾房间吗?”庄岍直入主题,她身后是三层的墙面和天花板,显然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我房间太乱了。”杜雨青摸了摸鼻子,刚运动后血液循环起来,显得面色红润,新皮肤也从最开始的枯黄色恢复了一些光泽,比起之前的状态好上不少。
庄岍面上不显,却也为她高兴。
“没事,要带什么?”庄岍已经走到门口了,房门滴滴两声,杜雨青那边远程开了锁。
“我的衣服,还有化妆品,对了,抽屉里有一台笔记本,就这些。”杜雨青一一给她指东西放的位置。
杜雨青大四就跟着导师进了研究所,经过五年,现在导师到了A3,杜雨青也能独立成组。
住的时间久了,杜雨青显然把这里当成了家,房间里的布置很用心。
床单桌椅都换成了她的喜好,她有购物癖,宿舍只配了一个不大的衣柜,根本不够她放的,杜雨青把床头柜换了成了收纳箱,当季的衣服扔在外面,不当季的就收到箱子里。
倒是省了庄岍很多功夫。
杜雨青要带的东西林林总总装了两个大箱子。
她和杜雨青说了一声,挂断通讯,将两大箱东西搬上门口的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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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良和同事两班倒,他昨晚值夜班,到了中午换完班,带着小刘上餐厅吃饭。
小刘和他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一张餐桌,洪良问都没问他,在系统上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咖喱饭。
过了饭点,餐厅只有他们两人在,厨师出餐很快,端上来时还给洪良带了一听啤酒。
“老洪啊,又值夜班?”厨师用力拍了两下洪良的肩膀,隐晦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刘,眼神里带着鄙夷。
洪良手上的勺子险些被拍到地上去。
他猛灌了一口啤酒,砸吧两下嘴,摆摆手说:“哎呀,不值一提的!一下班就有酒喝,还得我哥啊!”
这话给厨师听得舒坦,“那你慢慢吃啊,不够再喊我!”
“行嘞!”洪良吃饭狼吞虎咽的,嘴里塞着饭,和厨师挥了挥手。
“快给我解开!”小刘黑着脸,面前的咖喱饭都晾地没了热气,咖喱表面凝了一层薄膜。
他还被拷着,洪良自己倒是吃得很香,听他说话,头也不抬地问了句:“你怎么不吃啊?”
小刘抬起左腿踹了一脚固定在地板上的餐桌,不锈钢勺子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我说小少爷,你呢,就乖乖吃饭。下午就到了,你也来帮忙,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
“我不去!”小刘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昨晚还妄图拉拢这人,谁想洪良根本不为所动。
“那不行,你可是船上的门面,你得出面的。”
按身份算,这人是刘老的孙子,合该他做代表去迎接白塔众人,再说两句场面话什么的。
小刘不傻,自然听得出洪良是在阴阳他。
“我这样去迎接?”他从桌子下抬起手,两只手紧挨着,语气不善质问道。
“到时候再给你解开。”洪良自己吃完,踢了一脚地上的勺子,弯腰捡起来,又拿了个新的给他,“你最好先吃饭。”
这话里就有威胁的意思了。
小刘心里气得半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重重砸了一下桌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屈辱,握着勺子艰难地舀起一口饭送进嘴里。
洪良丝毫不担心餐厅监控被上头看见,小刘捣乱是事实,他没打没骂的,就算是刘老也不能给他定什么罪。
洪良给乔佲发了条消息,又哼起小曲。
“你只会这一首吗?”小刘没话找话,洪良靠在椅子上像个旁观者,看着他这样像狗舔盘子一样吃饭,他憋屈得要死。
“嗯?”洪良的小曲儿停了下来,“你要点歌啊?”
小刘感觉找到了报复他的方法,“我要听套马的汉子。”
他这些天试探过了,主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洪良碍于他的身份都会去做。他现在只是想出一口恶气而已,这个要求并不是什么难事,洪良不会拒绝。
只见洪良点点头,坐直身体说:“哦,可以。”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小刘勾起嘴角,粘在脸上的饭粒像一颗白色的痣,让他得意的笑变得滑稽。
餐厅的广播突然响起熟悉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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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嘴角的笑瞬间僵住,脸色铁青,他觉得洪良就是故意耍他的。
洪良通讯器背着他,笃笃给乔佲发了一连串的“哈”,背地里疯狂嘲笑这人。
洪良:服了,这小子还以为我给他唱呢,还点歌。
乔佲:你干嘛了?
洪良:我给他放了广播啊!他那脸臭的,年纪还没我一半大,跟我搞小动作,再等八百年吧!
乔佲:无聊,白塔准备好了。
洪良:下午我把他牵出来溜溜,让唐哥也见见。
乔佲: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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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一层,成堆的纸箱靠着墙,纸箱上写了所有者的名字,一个叠一个,等着护卫把它们搬上撤员舰。
人还没到齐,乔佲和唐晃站在门前。
见乔佲低着头在笑,唐晃随口问道:“笑什么?”
乔佲一边回消息一边回答他:“有人孙子被耍了。”
唐晃面上浮出疑惑,问:“谁孙子?”
乔佲将屏幕递到他面前,“刘老的孙子。”
唐晃看到夹在满屏的“哈哈哈”中的一张角度奇特的照片。
照片的下半部分被餐具挡住,上半部分是有些虚焦的少年的脸,虽然照片拍的不清楚,但唐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少年有着一张与他老师极其相似的脸。
“这是小刘?”唐晃皱眉,“谁给他拷上的?”
唐晃语气不太好,即便他与老师多有矛盾,但老师顶着总部的压力为白塔争取到物资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敬重老师,连带着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刘先生也有几分关照。
“什么语气啊?”乔佲把手背到身后,“洪良又没虐待他,你别是非不分啊!”
“洪良?我知道了。”唐晃记得这人,他是乔佲曾经的下属,也是这次撤员舰上的海员。
“什么就你知道了?别动我的人。”乔佲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唐晃垂下眸子,平静地说:“我没权利处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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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员舰按时抵达,海员放下跳板,小刘和舰长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洪良还有一众护卫。
乔佲和唐晃带着军官们站在白塔门口迎接他们。
“我是SCH驻白塔执行官唐晃,各位辛苦了!”唐晃站在最前面,对舰长敬礼。
“撤员舰总负舰长乔琪。”舰长带着白手套,对唐晃伸出手,二人出于礼节客套了一番。
乔琪撇了一眼站在一旁双手相交抱在胸前,站姿随意的乔佲,说:“乔副官,好久不见。”
乔佲眼神轻佻,从头到脚扫视她,不咸不淡说了句:“还行,也就十来年。”
“小刘,来。”乔琪转头对小刘招了招手,示意他向前走。
小刘和洪良走上前,离得近了,唐晃这才真正看清小刘的脸。
他和老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唐晃将震惊压下,平静地对小刘点了点头。
洪良站在小刘身后对乔佲疯狂眨眼。
乔佲嘴角抽搐,别过头,假装不认识这人。
小刘皱着眉,挂上臭脸,语气里满是不耐:“那什么预言家呢?让她上来我们就能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