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佲仰头喝下最后一口汽水,把铝罐搁在一边,正色道:“所以现在撤离计划提前了,唐晃六点钟会通知白塔全体做准备,刘老派了大型撤员舰,比我们预期的载人数要多,研究所全部撤走。”
许贞小声问:“可以回家了?”
乔佲听出她话里的犹豫,点了点头说:“是,明晚出发,回程比较赶,快的话3天,慢的话5天。”
“别担心,已经通知你家人了,他们会来接你。”
许贞乖巧应下,转头看向庄岍,又问道:“那庄姐姐呢?”
庄岍家里没人。
乔佲顿了顿:“你和研究所的人一起先回总部,等这边事情结束,我去找你。”
“行。”
“那庄姐姐要不要去我家玩?”许贞抱住庄岍的手臂左右摇晃,“去嘛,去嘛~”
庄岍用眼神询问乔佲:怎么说?
乔佲向后靠上椅背,说:“我没意见,但是刘老不一定放人啊。”
“这个刘老是谁啊?”许贞气鼓鼓地,“庄姐姐只是打工又不是当奴隶了,凭什么不让走啊!”
乔佲被口水呛得直咳嗽,“咳咳!她确实是签了卖身契;来着!”
签了三年呢!
庄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盯到乔佲心虚转移话题:“刘老就是那天开会和你对骂的老头。”
“没骂。”
“没骂没骂。唐晃的老师,姓刘,大家都叫他刘老。”
庄岍问:“他叫什么?”
“不知道。”乔佲一歪头,“谁管他叫什么。”
“谁管他叫什么!真的不去我家玩吗?”许贞还眼巴巴等着庄岍回答。
庄岍想了想,“走得掉我就去,好不好?”
她准备打申请看看能不能预支年假,顺便回趟家。
也不知道那幢老房子还在不在?
-
撤员舰停在海面上,随波涛翻涌,只有桅杆上不时闪烁的信号灯可以证明此次并非无人之境。
没亮灯的甲板上,无人机的旋翼切割空气,摇摇摆摆地正要起飞。
“小刘先生,刘老说了,您不准接触危险品。”
护卫收走他手里的控制器,无奈地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朝船舱内推。
被称作小刘先生的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男孩,他像泥鳅一样扭身挣脱开护卫的钳制,倚在栏杆上朝护卫摊开手。
“还给我!”
护卫把控制器往背后藏了藏,小刘只有一米六,比起高大的护卫来毫无优势可言,护卫很容易就能抵住他的意图靠近的动作。
“今晚的事您别掺和能行不?这堆玩意儿是炸火山的量,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咱这整艘船的人吧!”
显然,他的苦口婆心没有起作用,小刘暴躁得很:“洪良,你别得寸进尺!”
洪良太阳穴突突地跳,熟练地钳住小刘,把他塞进船舱锁上门,“当初就不该让你上船。”
舱门被砸得框框响,小刘在门后骂的什么洪良只当作没听见,他就没见过比这人更难管教的小孩。
确保这人不会突然从门后跑出来,他才走到无人机旁检查物资箱,仔仔细细重新校准平衡后才撑着膝盖站起来。
“这是他该动的吗!”洪良暗骂一句,抬腕看了眼时间。
【01:14】
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他这头却还没出发,洪良不敢再耽搁,无人机四平八稳升到半空,很快没入海天相融的的黑夜中。
-
那头乔佲驾驶的直升机在海面上悬停,螺旋桨嗡嗡响个不停。
【01:56】
“还没来呢?洪良有这么磨叽吗?”乔佲等得犯困,她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隐约看见朝她靠近的两盏红灯。
海面上出现了第二只扇着翅膀的巨型苍蝇。
乔佲调整了一下坐姿,驱使直升机后退出三米远。
无人机在她刚才的地点停住,机身两盏红灯闪烁着,侧面降下两块平板,拼合起来,在海面建出一个小型停机坪。
洪良操纵无人机将物资箱卸下,落在停机坪上,乔佲那头收到了他传来的远程通讯。
“乔姐,想弟弟没?”
乔佲嘴角抽搐:“你好土……”
洪良舔了舔后槽牙,忍住还嘴骂回去的冲动。
“东西没给我缺斤少两吧?”乔佲指甲敲了敲窗玻璃。
“我哪敢啊,老鼠偷油还知道往毛上蹭点,你就放心好了。”
“行了,别贫。”乔佲低头摩挲指腹,“听说你带了个小鬼来?”
“刘老的小孙子,别提了,要不是他捣乱我早来了,我都想把他扔下去喂鱼……”
“你是挺敢想的,不过刘老什么时候有孙子了?”乔佲皱眉,她调任之前从没听过那老头还有个孙子。
“说是从老家接过来的,难管教的很。”
乔佲见问不出更多便不和他继续扯皮,她催促道:“回去了,我还想补个觉。”
“行行行,那我走了嗷!”
洪良寒暄够了也不耽误正事,无人机直上直下移动,是洪良在和她打手势。乔佲靠近,无人机迅速飞走,红灯重新没入黑暗中。
-
融合材料比起一般的炸药威力高上数十倍,人和这样的危险品同吃同睡,洪良总担心它炸了。
倒也不是怕炸药,主要是怕那位小刘先生。
洪良收好无人机才想起来被他关在船舱里的纨绔少爷。
洪良打开门,船舱内出奇的安静。
“小刘先生?”
他没见到那人的影子。
“能跑到哪去?”洪良扼腕不已,早知道他该把这人绑在船尾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人都找不着要好。
洪良连忙调出舰上监控。
只见那小少爷骂骂咧咧好一会儿,在他和乔佲说话间隙,狠狠踹了一脚门,随后抱着脚倒在地上打滚。
洪良:……
“这人真的是刘老的亲孙子吗……”他对此保留意见。
拨通随行医生的通讯器,确认小少爷还在他那后,洪良迅速赶了过去。
果然,少爷脾气哪有那么容易消下去的,小刘对着刚给他上完药的医生骂骂咧咧,洪良站在门口看那医生脸都黑了半截。
下半截被口罩挡着,他估摸着也是黑着的。
“哟,监护人来了?”那医生阴阳怪气地嘲讽,少爷脾气大,舰上没人愿意接手,这事就落到了洪良头上。
洪良接了小刘上船,两头得罪,他这种圆滑的人也有吃力不讨好的时候。
他只是个打工的,上个班咋就这么难呢!
“他这是干啥了?”洪良看了眼小刘那只裹了纱布又被钢板固定的右脚。
“踹门,被门反杀了。”医生洗完手甩了甩水,语气不善。
显然看不上这人蠢钝如猪的暴躁行径。
“您就行行好,别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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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行吗?”洪良双手合十对着病床上的人拜了拜。
“你算什么东西!”小刘看二人谁都不顺眼,脾气对着人直冲。
洪良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放低姿态哄人:“这大半夜您也该去睡觉了,要是被刘老知道得挨教训了。”
“刘老刘老刘老!你们就知道刘老!”小刘腾的一下跳下床,疼得呲牙咧嘴,一瘸一拐走出医疗室。
“喂!说什么呢?刘老是你亲爷爷!”
“我都跑到这来了!那个死老头在哪?死老头,早点死了才好!”小刘你有过头冲两人骂道。
小鬼满脸阴鹫,他真是恨透了那个老东西,恨不得他立刻死掉。
洪良没招儿了,他和小刘先前完全没有交集,了解多些的也就是他那位鼎鼎有名的爷爷。
可再说爷爷这人就烦了。
洪良叹了口气,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讨厌归讨厌,人交在他手里还能让人丢了不成?
小刘没有回他那个豪华包间,而是躺在刚刚无人机停放的位置蜷缩成一团。
撤员舰前行的速度不慢,海上风浪又大,吹得小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愣是僵住不动。
“干啥呢?”洪良走到他背后的位置坐下。
小刘往边上挪了挪,不搭理他。
“睡着了?”洪良看他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觉得稀奇,“你应该去当兵的,这么艰苦的环境也能睡着。”
洪良摇摇头,啧啧称奇。
“你有病吧!”小刘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大声骂道。
“哦哟!没睡啊?”
“……脑残。”
“叛逆期是吧?能理解、能理解,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洪良只能找到这么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刘老从来没苛待过孙子,这小鬼却从小没了爹娘,心思敏感点也正常。
正常个鬼啊!
别人青春期是小白兔变刺猬,这小子是洗了锅的钢丝球,扎手就算了,嘴巴还脏。
要不是上头下的任务,他早不管这人死活了。
好说歹说好一阵,就当洪良觉得这人能乖乖回去睡觉时,小刘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要去驾驶室。”
“啥?”
“带我去驾驶室,我睡不着。”小刘话里还带着刺。
“不儿,祖宗,你就饶了我吧!驾驶室那地方哪是你能去的呀?”
“我保证不乱碰,我就去看看。”有床有书的房间他待着难受,压根没想老实回去。
“真不碰?”
“不碰,我说到做到。”
洪良:抱歉,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可言。
最后他还是带着小刘去了驾驶室,只不过……
“我是犯人吗?”小刘盯着被银色手铐铐住的手,语气里隐隐有些怒意。
洪良真为自己的好点子拍案叫绝,哼着土到掉渣的小曲儿,说:“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不待在房间,去哪都可以?”
“我不想待在驾驶室了。”小刘狠狠拽了拽手铐,链条被他扯得唰唰响,连接处却纹丝不动,手铐完好如初。
“嘿!你小子不是说、到、做、到,吗?骗人的?天呐,也就我这种老实人会相信你了。”洪良一个大老粗还抬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小刘一怒之下坐到了门口的皮沙发上,闭嘴不说话了。
洪良: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