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魏尔伦的厨艺很好,牧神大概帮他点满了学习天分,令他不论在做什么事上,都有极快的学习速度和极佳的学习效果,下厨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厨艺再好,早餐也没必要做成什么大餐,他简单地煎了松饼和鸡蛋,配上烤培根和一杯温牛奶,快速又优雅地吃完。随后收拾一下,开始坐在沙发上等待。
“咚咚咚”
有敲门声传来,魏尔伦面无表情地睁开眼,门也无声地打开,站在门口的正是他要等的黑短发青年——大仲马。
大仲马一如既往的吵闹,还没进门,聒噪的声音就先传来,
“好久不见啊魏尔伦,这次任务居然能让你和阿蒂尔花费那么久时间,是什么难缠的对象吗?”
明知故问。
魏尔伦抬眸,
“是你派发的任务。”
言下之意,你怎么会不知道任务对象的能力?
“啧啧,这是寒暄用的话。”
大仲马毫不心虚,也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
“在不知道用什么作为开场白的时候,就可以说一些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作为对话的开场。”
“谈话礼仪课程中没有这项。”
魏尔伦微笑着回答,钴蓝色的眼睛看向大仲马,
“而且,我也不认为你需要对我使用什么‘寒暄’作为开头。”
毕竟两人都心知肚明,大仲马是来干什么的。
少年人造神明伸出手,用异能从指尖挤出一滴鲜血,将它包裹着漂浮起来,停在大仲马面前。大仲马耸耸肩,从怀中掏出一个洁白的纸人,接住那滴暗红色的血。
纸人瞬间被染红,随即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并不停地抖动起来。片刻后,小巧的纸人像活过来一般,扯住大仲马的手指,跳到茶几上,好奇地走来走去。
“没问题了。”
大仲马观察了一下纸人的状态,然后随意地挥挥手,纸人瞬间化作飞灰,
“今天就到这里吧。”
魏尔伦看着纸人留下的痕迹,眨了下眼,
“不做别的测试吗?”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大仲马的语气轻快地站起身来,
“‘三剑客’能够受控,就证明你的状态很好,既然是难得的假期,我不打扰咯。”
“……”
假期。
通常来说,魏尔伦没有假期。
三年前,被兰波带回铁塔后,他就成为了法国的官方“资产”,好在雨果在处置“黑之十二号”一事上据理力争,且忌惮于他本身过分强大的能力,他才没有刚出民间实验室,又进官方实验室。但即便如此,谁来照顾和引导这个异能力达到了超越者强度,还被灌输了一堆对法国不利情报的小人造人,依然是个极为麻烦的问题。
当时的“黑之十二号”思维空茫,不知该做什么,也不知不该做什么的,在狭小的暗室中等待两天后,看到有几人的照片从门口送进来。
是敌人的照片吗?
“黑之十二号”谨慎地低头查看,却从那些照片中看到了那张记忆深刻的脸——黑色及肩的卷发,苍白的肤色,冷漠的表情——是那个打破了牧神的操控器,将他从控制中解救出来,又带着他杀出农神集社的包围,还让他吃了第一顿人类食物的少年。
他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黑之十二号”拿起那张照片,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着自己的手,回忆起黑发少年曾经紧牵着他的那只手。不过片刻后,他又放弃了对比——他是从实验室中诞生的,不是和黑发少年一样的人类,没有对比的必要,也没有对比的资格。
门外的人似乎在争论什么,声音吵吵闹闹地从门缝中钻进来,他有点不耐烦地抬起头,身上的异能力涌动着,却又被暗室封印。大概是看到了他的反应,门外静默片刻,有谁的声音变得很大,像是做了决定,
“他很明显有点雏鸟情节了,就让‘羁风者’照顾他。”
“羁风者”?
“黑之十二号”不太明白,他拿着照片,继续安静地待在暗室里,直到一天后,房门突然打开,那个黑发少年出现在门口,带着当时的他看不懂的表情,朝他伸出手。
之后他知道了,“羁风者”是黑发少年的代号,而黑发少年则是他的搭档,也是他的教导者。
“我也需要一个代号吗?”
“黑之十二号”疑问,并思索着,写出读作“兰波”的词语,但黑发少年摇摇头,
“我会给你更好的名字。”
少年将“保罗·魏尔伦”这个姓名送给他,又从他那里要走了他起的“兰波”作为姓氏,加上“阿蒂尔”,从“羁风者”变成“阿蒂尔·兰波”。
再然后,就是安排紧密的谍报和暗杀课程,接踵而来的一个又一个国内或国外的任务,以及——无孔不入的监视。法国高层一边给他安排独立的安全屋,像是要表明对他和对其他人并无不同,一边又派人不间断地监察他的情况。
一直感到孤独的他,却很少实际意义上的“独处”过,何其讽刺。
总之,他当然不可能有真正的假期。
往日里,任务之间的间隔一般只有两三天,最多也不过四五天,第一天跟着兰波做任务汇报,第二天待在屋子里等待心理状态检查,剩余的时间,如果没有需要用到他脑海中情报的情况,那就要么窝在安全屋发呆,要么在铁塔的训练场锻炼异能力,反正无论去哪,都有监视如影随形。
时间不算紧密,却也没有多少真正的空闲。但这次确实不太一样,根据昨天汇报任务情况时波德莱尔的说法,这次他和兰波至少拥有一周的休息时间。
想到这里,金发少年有些迷茫——这么长时间,他该做什么呢?还是去锻炼异能力?
“笃笃笃”
?
又是谁?
“是我。”
屋外的声音清润冰凉,像是林间潺潺流过的溪水,魏尔伦愣了一下,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兰波?”
“嗯。”
站在门外的兰波有点局促地抿了抿嘴,不太习惯地露出一个微笑,
“先请我进去?”
……好奇怪。
魏尔伦看着兰波脸上非常刻意的柔和笑容,眼神警惕起来——只有在执行潜伏任务,需要对敌人伪装时,他才见过兰波类似的笑容,所以兰波今天是要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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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铁塔下了什么命令?假期只是借口?还是……?
看到小搭档眼神的变化,兰波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表情的不对劲,他尴尬地停顿片刻,把那抹笑容从脸上撤下,又重新恢复成平时冷淡的样子,
“让客人等待门外是很没礼貌的行为,保罗。”
话刚出口,黑发少年就隐隐有些懊悔,这种语气是不是太冰冷僵硬了,成年的大搭档说他曾经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并不太信任他,缺少安全感,也都是因为这样吧?
但这样熟悉的语气,反而让少年魏尔伦放心了一些,他侧过身,给兰波让出路,又关上门,跟在兰波身后,一起走到沙发边坐下。
“有什么事情吗?”
魏尔伦从厨房里端出一壶花茶,兰波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啜饮一口,
“没什么事情。”
他放轻声音,
“只是有这么长的假期,保罗想去哪里玩吗?”
……?
魏尔伦保持微笑,语调却有点怪异,
“我们……能出去玩?”
兰波懊恼地掐了下掌心——战时的局面,身为超越者的他们当然不可能离开铁塔的范围,就算法国高层不介意,但他们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哪个国家,也就基本等同于法国和这个国家宣战。
他皱起眉头,思索许久,才又开口询问,
“我是说,在巴黎。”
说到他准备好的部分,兰波的语速也快了一些,
“巴黎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保罗之前没去过,我……我也没有去过。”
黑发少年抬起头,那双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搭档,
“保罗愿意挑一个想去的地方,陪我一起逛逛吗?”
兰波清楚,如果问魏尔伦想去哪里,愿不愿意去,他大概率是会回绝的,所以他选择把自己加上,巧妙地调换前后位置,这样魏尔伦就很难回绝。
魏尔伦确实有点意动,兰波很少请求他做些什么,只是出去逛逛的话……
他迟疑片刻,从兰波带来的地图上挑选出一个公园,
“这里吧。”
兰波眨眨眼,露出一个真实的温和笑容,
“好。”
公园的距离并不远,阳光温暖,春风和煦,吹动着层叠的深浅绿色发出“沙沙”的声响,盛放的鸢尾大簇大簇地堆在一起,像是紫色的海浪。
“景色很好。”
兰波看着面前的景象,由衷赞叹起来,又侧过脸,看向魏尔伦,刚想要顺势扯出话题,却瞥见小搭档钴蓝色的眼眸中也闪烁着极少得见的,充满生机的光芒。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干咳一声,伸手牵住魏尔伦,
“往前走走吧,里面好像还有很多不同的花朵。”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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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少年还在公园中沉默又惬意地散步,雨果却恨不得把他们两个都立刻喊过来。
金色卷发的青年十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和魏尔伦长得一模一样的成年男人,有些无奈地询问,
“你说,你是来自十六年后的魏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