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马拉美的思维拐到了哪里,但兰波最初的想法很简单——一个和加布里埃尔·伯尔尼长相相似,天真单纯的少年,只要罗尼·伯纳德不是个傻子,就一定会察觉到保罗·罗贝尔这个人,不论是用来讨好未婚妻,还是干脆暗中控制,以谋更多,都是一枚极佳的棋子。
更何况,兰波认为罗尼·伯纳德不仅不是傻子,还是一个深谋远虑的野心家。
“他认识加布里埃尔·伯尔尼。”
除了在对话中更加确定对罗尼性格的推断以外,兰波今天当然也顺手做了许多别的事情,比如从言语和行动的边角中得到支离破碎的信息,再将它们拼凑成完整的内容,
“不是因为朱莉·伯尔尼认识的,是更早之前就认识。”
否则,罗尼看向他的眼神不会带着一闪而过的怀念。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魏尔伦打断兰波的话,他想起下午见到兰波和罗尼在餐厅中吃饭的样子,莫名地冷下脸来。
他总是这样,之前看到兰波伪装成各种身份接近任务目标时,也会有这种不愉快的感觉。金发少年将这些归咎于他讨厌兰波的伪装,讨厌兰波虚假的语言和虚假的笑容,因为那会令他忍不住怀疑——兰波在面对他时,是否也挂着伪装的面具?
“至少能够说明,罗尼·伯纳德应该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动机。”
兰波没有注意魏尔伦的冷淡,依然平静地回答,
“他和小伯尔尼之间存在某种关系,也许这份关系会威胁到他利用朱莉·伯尔尼得到的一切,也许他们之间过往的矛盾足以令他痛下杀手,也许——从他蓄意接近朱莉·伯尔尼开始,就是为了杀死小伯尔尼。”
但所有的这些,目前都只是兰波的推断,他们不能无缘无故地杀死还是朱莉·伯尔尼未婚夫的罗尼·伯纳德,只能等待明天再次接触,看是否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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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空调呼呼地吹着暖风,兰波只穿着衬衫和长裤坐在床上,把所有相关的资料铺了半床。
魏尔伦坐在床沿,表情有点奇怪,
“我们两个睡一起吗?”
“明面上前来执行任务的只有两人,老伯尔尼也只安排了两间屋子。”
兰波轻声解释,
“保罗不想和我住一间吗?那我等下梳理完情报去找马拉美。”
“……他应该已经睡了。”
魏尔伦像是不知哪里卡住的磁带,说话也一顿一顿,
“我不……我并没有介意。”
只是很不习惯。
以往出任务的时候,兰波会把一切都准备妥帖,从没出现过这种缺少一间屋子而不得不住在一起的情况。甚至于前天因为酒意熏然,就直接睡在他家的兰波,都是他为数不多见过的睡颜。
总觉得,兰波最近面对他的时候,边界感削弱了许多,变得更加随意起来。
魏尔伦情绪莫名地抿着嘴,看了眼还在思考什么的兰波,站起身来,
“那我先去洗漱了。”
“嗯。”
兰波没有抬头,他盯着罗尼·杜亚这个名字,以及从情报贩子那里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关于这个名字的资料陷入沉思。
直到魏尔伦从盥洗室出来,别别扭扭地脱掉马甲和鞋子再次坐到床上,他才如梦初醒般看向魏尔伦,声音里带着解开谜题的兴奋,
“保罗,我找到罗尼·伯纳德和加布里埃尔·伯尔尼的关联了。”
“?”
魏尔伦看了眼已经被规整起来资料,不解地反问,
“什么关联?”
“罗尼·杜亚,是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罗尼·伯纳德的名字。”
兰波拿起罗尼的照片,
“通过这个名字可以查出和罗尼·伯纳德这个身份不一样的出身——格勒诺布尔,阿尔卑斯山脚下,是滑雪的胜地。”
“所以?”
“加布里埃尔·伯尔尼非常喜欢滑雪,每年都会给自己放整整两个月的假期,去格勒诺布尔滑雪。”
如果说罗尼是这起案件人际关系中的盲点,那么这两个月的假期就是时间中的盲点,
“他在滑雪假期的时候,除了保镖以外谁都不带?”
魏尔伦看着资料上被过往所有查阅之人忽视的信息,
“而去年的那个保镖,在回来之后就被遣散,已经回了法国北部的老家?”
“小伯尔尼给出的理由是保镖这么多年很辛苦,并且希望更换一个年龄更轻,实力更强的保镖。小伯尔尼是个对待下属温和的人,这个理由足以说服老伯尔尼并不令他起疑。”
兰波摇摇头,
“但现在看来,恐怕在去年的假期里,小伯尔尼遇到了罗尼,并且发生了一些不能让家人知道的事情。”
事实上,结合今天罗尼看他的眼神,和那些下意识的细微动作,兰波已经有了基本的猜想。
但魏尔伦还不太能理解,
“不能让家人知道的事情?”
看着刨根问底的小搭档,兰波无奈地叹息,
“比如,伯尔尼家的大少爷,未来的欧洲第一军火商,是个喜欢男人的GAY这种事情。”
伯尔尼家是传统的家庭,老伯尔尼也算是虔诚的信徒,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小伯尔尼确实需要隐瞒这段关系。
——!?
魏尔伦突然抓紧了兰波的手腕——中午就餐的时候,罗尼曾经借口帮他挽袖子而抓过的地方,
“那罗尼接近你也是因为?”
金发少年的语气不善到极点,
“明明设法杀死了小伯尔尼,却又会对外表相近的人发.情?真恶心。”
……
兰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批评小搭档不打招呼就动手的行为,还是该先教育小搭档粗鲁的用词。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决定先解释一下,
“虽然无法克制眼神和举止,但罗尼对我应该更多的是想要利用。”
随后,他又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魏尔伦钴蓝色的眸子,
“即使我个人认为排除一切干扰信息后,罗尼就是凶手的概率已经非常高,可是我们不能因此就对他带上‘这是凶手’的情感态度,否则,判断就会因为态度而失之偏颇,从而导致最终推断出错误的答案。”
“……”
魏尔伦松开手,没有回答,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兰波看着少年搭档的脸,再次无奈地叹气,他把情报资料垒成一摞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准备洗漱,
“先休息吧,等明天事情就会有个决断。”
也不知道保罗将来都经历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问问未来的自己是如何教导的,才能让保罗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枕头是够用的,但房间里准备的被褥只有一套,魏尔伦大方地表示自己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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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也没有客气地推脱。
只是夜晚过半时,魏尔伦昏昏沉沉中闻到有清甜的香气越来越近,他醒过来,发现空调可能是设置了定时关闭,此刻缺少暖风的吹拂,只裹着轻薄被子的兰波下意识地凑近床上唯一的热源。
……要是兰波冻得生病,会耽误任务。
这样想着,魏尔伦把兰波连着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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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可能窝在小搭档怀里睡了一夜这件事,黑发少年其实已经比较淡然——大号的那个搭档一周多以来还一天不落地给他晚安吻呢。
但清醒过来的魏尔伦却好像有点尴尬,一直没说话。
兰波收拾好伪装后,看着还在沉默的魏尔伦,出声安慰,
“今天如果解决不了任务,那今晚我会另找住处。”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道歉,
“抱歉。”
“……”
?
怎么似乎更不开心了?
兰波不理解。
好在马拉美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银短发的少年顶着虽然轻微,但在那张白皙的脸上还是十分明显的黑眼圈,朝气蓬勃地敲响房门,
“我已经有了推测。”
“哦?”
兰波接过后辈顺便送来的早餐,
“什么推测。”
“罗尼和加布里埃尔是恋人,但加布里埃尔抛弃了罗尼,罗尼因此由爱生恨。”
马拉美的表情严肃得不像在说狗血爱情故事,
“他接近朱莉也是为了再次接近加布里埃尔,加布里艾尔在看到罗尼后,因为心虚和愧疚所以没有戳穿他们的过去,甚至还在自己的产业里给罗尼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可这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很好的推测,理由呢?”
“因为罗尼·杜亚这个名字,他在对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是这个名字,也许这就是他的本名,也是他和加布里埃尔认识时的名字,罗尼·伯纳德才是假名。”
马拉美压低声音,
“所以我联系了你昨天分享给我的那个情报贩子,从他那里得到了关于罗尼·杜亚的情报。他……”
“出身于滑雪胜地格勒诺布尔,刚好能和加布里埃尔喜欢滑雪的爱好对应。他们是在滑雪的时候认识并成为情侣,但加布里埃尔的假期结束后,他就必须离开格勒诺布尔,也必须离开罗尼·杜亚。这确实是合理的推测。”
魏尔伦已经压下了心中莫名的情绪,重新挂上微笑,
“你的谍报工作学得不错,已经算得上合格的谍报员——可以回去吃你的早饭了。”
“……啊,哦。”
马拉美茫然地点点头。
不过最终,早餐还是由魏尔伦独享,因为罗尼给兰波打来了电话,邀请“保罗·罗贝尔”提前出门,共进早餐。
金发蓝眼的少年不满地顶了顶腮,在心里思索等给罗尼·杜亚定罪后,要把这个恶心又烦人的家伙切成多少块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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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尝尝这个。”
棕卷发的青年温柔地笑着端上亲手制作的烩土豆和咸蛋挞,黑发少年看起来有点迟疑,但最终还是不作多想地品尝起来。
随后,在罗尼·杜亚变得冰冷的眼神中,兰波皱着眉甩甩头,被席卷而来的困意带入了不安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