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师,我……我身体不舒服……”赵嘉儿缩了缩肩膀,嗡嗡地说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对他生出了非分之想,险些做出了不合规矩的行为。那个时候,她看着他,听到他的那些话,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浮现出了沈梦的脸。
在乌镇的医院,她选择了相信他,跟着他一路来到了云南。
可是,当这颗心慢慢被他占据时,她反而变得敏感多疑了。
她与他才相识多久,怎么就能轻易信了他呢?
赵嘉儿将被子裹紧,转过身子背对着廖书言,小声说道:“廖老师早点睡吧。”
廖书言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在她为他铺好的被子里默默看了她许久,才伸手揿灭了床头的台灯。
赵嘉儿夜里睡觉有开一盏灯的习惯,房间里突然黑了下来,她惊慌得猛地翻身过来,正对上廖书言温沉的目光。
“怎么了?”
赵嘉儿摇头,又默默转过了身子。
她的头发很长,发梢微卷。因为她先前那番动作,那头长发铺满了纯白色的软枕头,轻轻扫过廖书言的鼻尖,发端还残留着白日里洗发水的香味。
廖书言生怕夜里睡觉时,会不小心压着她的头发,轻轻将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拢起,放在了她的脑后。
随后,他又默默打开了床头的那盏台灯。
光线昏黄,并不刺眼,在墙上投下圈圈斑驳的光影,映着他与她扭曲变形的黑影。
灯亮起时,赵嘉儿微微张开了眼,心里不知为何又因他这样的细心关怀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感觉床头的另一端向下沉了沉,双手紧紧攥着被角,细声问道:“廖老师,您是不是开了灯睡不着?”
廖书言侧身看着她,道:“你睡着了,我再关灯。”
赵嘉儿眼里有些湿,吸着鼻子道:“可不准做坏事!”
廖书言顿时想起了方才的尴尬处境,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再生出那样唐突你的心思了……对不起。”
赵嘉儿轻声笑了笑:“君子一诺重千金,廖老师别让我失望啊!”
压抑不安的心情瞬间明朗,她往被子里钻了钻,道一声:“廖老师晚安!”
廖书言见她情绪恢复,笑着回了一句:“晚安。”
有一丝光照进眼里,他都无法安睡。但是,为了她能安心入睡,他愿意为她点一盏灯,守着她进入梦乡。
他点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定赵嘉儿已经熟睡,轻轻下了床,走到门外给廖书眉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时,暴风雨的声音一阵阵从那一端钻进他的耳朵里。
“你和姐夫还在案发现场?”
“嗯,”廖书眉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出事司机的妻子和母亲过来了,一直哭着闹着要讨回一个公道,不愿配合警局的调查,怎么也劝不动。那司机是死在送货的路上,算是因公死亡,赔偿是少不了的,但是,她们狮子大开口,觉得一百万太少,开口就是五百万。”
廖书言听她语气愤慨,向房间内看了一眼,才问道:“死因是什么?”
“颈部有勒痕,头部遭重击,导致颅内出血而亡,”廖书眉道,“现场检测到他的尿液,他应该是在路边的田地里方便时,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再用砖块敲击头部才导致死亡的。”
廖书眉看着风雨里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皱了皱眉,又对电话那头说道:“这件事我和你姐夫会处理,你别担心。昨晚有人想害你,我已经托人去调查了,你自己当心些,别让当年的悲剧再上演……嘉儿是个好女孩,你若真心喜欢她,就保护好她。”
廖书言艰涩地回了一个字:“好。”
自来云南后,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似有一根无形的线在背后操纵着一切,针对他,针对与廖家有关的人和事。
十多年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画画就好。
可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似乎变成了一种奢望。
想到赵嘉儿,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里。
她那么好,他不想错过。
更不想害她。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的相处,她的一颦一笑却已刻入他骨髓,怎么也抹不掉。
他喜欢她的简单美好,喜欢她的执着天真,喜欢她的善良痴傻……
他喜欢她的一切。
廖书言将从枕头下摸出的两张名片撕毁,投进垃圾箱里。
暴风雨过后,他会送她离开云南。
远离陆嘉清,远离与陆嘉清有关的一切。
赵嘉儿迷迷糊糊听到电话在响,眯着眼在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察觉到手机铃声从床头柜那边传来,她支着胳膊爬了过去。
“喂?”她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慵懒。
“你是哪位?”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警惕,语气生冷,“廖老师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赵嘉儿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大半,将手机举到眼前看了看,才意识到自己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接了廖书言的电话。
她才换了新手机,还没熟悉自己的手机铃声,倒是听多了廖书言的铃声,竟然糊里糊涂地当成了自己的。
赵嘉儿猛地坐起身,房间里没有廖书言的身影,而那床被子早已经被他收了起来。
赵嘉儿觉得电话里的女声有些熟悉,来电显示却只是一串号码,她也不确定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赵嘉儿懊恼地挠着头,绞尽脑汁解释着,“廖老师不在,你是廖老师的学生么?方便留下姓名么?等他回来……”
“你是嘉儿姐姐?”
“嗯?”赵嘉儿双目瞬间亮了,“你是沈梦?”
“是我,”沈梦的声音透着冷淡,还有一丝警惕,“你和廖老师在一起么?这么早……昨晚也在一起?”
赵嘉儿想起廖书言对她说过的那段师生关系,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嘉儿正纠结苦恼,沈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似乎在抽泣:“原来你们在一起了……廖老师他……他原来喜欢你这样的女孩。”
“沈梦,”赵嘉儿正了正神色,问道,“你还好么?在乌镇的医院里,我都来不及去看看你,你就离开了。”
“我爸不让我与廖老师道别,回到家也不让我出门,将我所有的通讯工具都收走了,还好我偷偷藏了一部手机……”沈梦哭着说道,“嘉儿姐姐,你们在哪里?我能见见廖老师么?”
赵嘉儿有些为难,甚至有些不情愿:“我们在昆明。其实,你不用征询我的意见,我与廖老师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如果想见他,可以自己跟他说。”
“我知道你们在昆明,我昨天与廖老师联系过了,他说如果我过来昆明的话,可以来找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在昆明的什么地方,”沈梦道,“嘉儿姐姐,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不知道去哪里……我刚下飞机,我过去找你们。”
“我对昆明不熟,”赵嘉儿顿了顿,才道,“不过,你如果要见他,可以打车到云来大酒店。”
“好!谢谢你,嘉儿姐姐!”沈梦破涕为笑。
赵嘉儿笑道:“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她觉得心里有些闷,甚至有些恼。
廖书言被廖书眉一个电话叫醒后,匆匆整理了一番,因为走得急将手机落在了房间里。出门未带房卡,他在706房间待了许久,眼看天色渐渐亮了,才对廖书眉与向云河说道:“嘉儿应该醒了,我先回去了——对了,市医院旁边那条街里原来的粤菜馆有问题,嘉儿被绑那天,菜馆里的老板不在,只留下了一名新招进来的女店员守店,根据老板所述,那女店员很可能就是绑走嘉儿后又逃脱的人。老板突然将门面转让出去,新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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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那儿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在市医院旁边开诊所?”向云河有些诧异。
廖书言点头,又看向神情恹恹的廖书眉:“姐姐,你找人留意一下。”
向云河却有些不解:“书言,你为什么不将那一晚的绑架案交给警察去查呢?”
“我自有打算,”廖书言不愿与他多说,“我先过去了,你们一夜没睡,先好好休息。”
赵嘉儿洗漱时,在镜子里发现脸上冒出几块红点,不禁嘟了嘟嘴:“我明明把吃进去的松茸都吐出来了,怎么还是过敏了?”
她对镜哀叹了许久,又泄气般地自我安慰着:“还好不严重,应该很快就会好了。不然,让姐姐知道了,又得骂我了。”
赵嘉儿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向廖书言解释这件事,门铃突然被按响。她猜到是廖书言,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在猫眼里确认无误后,她快速打开了门。
廖书言一眼便见到她脸上的几块红点,皱眉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赵嘉儿连忙捂住脸,从指缝里偷偷瞧着他:“是不是毁容了?”
“没有,”廖书言笑道,“有点像是过敏了,我找药膏给你涂一涂。”
赵嘉儿见他往里走去,忙跟了上去:“脸上能随便涂药膏么?”
廖书言翻出一个蓝色圆盒子,轻轻拧开,里面是白色的药膏。见赵嘉儿犹疑不安地看着他,他笑道:“这是专门针对过敏症状的药膏,食物过敏、蚊虫叮咬、轻微烫伤都可以用。你过来坐下。”
“这么神奇?”闻言,赵嘉儿便过去坐在了床边,却并不接过廖书言递到手边的药膏。
廖书言看着她,笑问:“要我帮你涂?”
赵嘉儿使劲点头,将脸凑到他面前。
廖书言的指腹有些凉,将药膏在那一块块红点处慢慢抹匀,忽问道:“怎么会过敏呢?是你对昨天吃的某些食物过敏?”
“没有啊!”赵嘉儿目光一闪,有些慌乱,“我就是水土不服,又是闹肚子,又是过敏!”
廖书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食指挖了一指药膏,边涂边说:“早上的压缩饼干和晚上的粥没有问题,中午的很多菜色都是你爱吃的,平常应该经常吃……对松茸过敏?”
赵嘉儿本不想因为松茸一事再与他闹不快,也不想让廖书眉因为此事愧疚,因此,她煞费苦心地吃坏了肚子,忍受了胃里如刀割火烧般的疼痛。却不想,廖书言一下子就能猜到事情的真相。
她不擅长说谎,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
廖书言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心里怜她的傻,见她又像是做错事一般,无措地动着脚,他不再提起这件事。
将药膏盒盖拧上,他顺手将药膏塞到她手里:“天放晴了,我今天带你出去兜一圈,明天送你回宜宾。”
赵嘉儿震惊地抬头:“我没说要回去啊?我还要去灾区呢!”
“你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反而有危险,”廖书言劝道,“你姐姐一定很担心你,你回去也能让她安心。”
赵嘉儿心里闷闷的,垂着头道:“我想见嘉清一面。”
廖书言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廖老师不回去?”
“有些事要处理,所以……”
廖书言话未说完,熟悉的铃声便在房间里响起。
他接起电话时,赵嘉儿瞟了一眼,号码有些熟悉。
她突然有些心慌。
见到廖书言,她因为高兴,又因为脸上过敏的事,让她忘记了沈梦在早间来过的电话。
她见廖书言接起电话没说话,脸色却渐渐有些不对,最后,她只听到他回了一句:“知道了。”
房间里,落针可闻。
赵嘉儿正想向他说起早上的电话,廖书言突然向她看来,眉宇间有些不快:“你接我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