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一天要赚30文不难,难的是他是个小孩。
就算想去码头扛包,工头也不要他。
一般城里小孩想赚点钱又不走歪路,就只有两条路子:去大客栈当跑腿或是给那些初次到城里来的人带路。
赵诏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东西,但也没到去抢小孩活计的地步,想赚钱就只能动点歪脑筋了——
最快的来钱方法肯定是去赌场,庄家的小把戏骗不过他,他一听一个准。
可赌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下下选,赚快钱固然好,可快钱赚多了,会让一个人灵魂里最本真的底色染灰,让人只会琢磨如何投机取巧,非是正道,pass。
赵诏思来想去,竟只有一个地方会不挑他小孩身份,报酬来得快且光明正大……
如今这世道有种铺子,专为人寻失物,此物不止指代死物,便是人丢了,也可委托店家帮忙寻找,当然,能不能寻到,便看缘分了。
若是一年之前,赵诏即便要赚钱,也绝不会往这店里来,只是如今嘛——
他在山上一年可不是白学的好吧!
虽然还没感受到所谓的“气”,但修真要学的法术、符咒、卜筮、堪舆等等他可真学了个遍,虽然大多课业都倒数,可唯有一项他学得最好,就是占卜,也就是所谓的小六壬。
这门技艺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简化版的小六壬只需记下六位: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修行者用的却有九位,也就是所谓的真传秘传版,在六位基础上加了三位,即病符、桃花、天德。
要他不是小孩,他指定摆个摊子给人算卦去,再顺便卖点药,多好的路子。可惜,现在他就一八岁小孩,摊子都得专门定制儿童版。
赵诏心里骂骂咧咧,往那名叫寻物阁的地方去了。
这边的老人小孩较别的地方多许多——
毕竟只要能提供线索,都能拿到报酬、老人每日就坐家门口修补下衣服、顺便盯着小孩、做点编织之类的杂活、确实最有可能见到相关线索。
寻物阁坐落在水边,是一幢两层的小楼。
二楼主要接待想寻物的客人,一楼则是给提供消息的“线人”来往的,赵诏的打扮在寻物阁附近倒不算突兀,有的是想提供消息却担心暴露自己之人,遮掩打扮并不奇怪。
赵诏一路直进店门。
门内很宽敞,一张张小桌案整齐排列,相互间大约半米间隔,每个书案后都有一名员工在提笔疾书。案前便是如赵诏般来提供消息的“线人”,线人们说话不定如何,有的连比带划、手舞足蹈,有的则木讷些,须得记录的人开口问询才能回答,整个厅里到处是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之人更是唾沫狂飞。
赵诏默默为案后被喷满脸的小兄弟点了根蜡。
很快就有一位似乎是接待的人过来,也不介意他小小一只,甚至还弯下腰问他:“小孩你想提供什么消息?是见着秦小姐狸奴了?还是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或是捡到了什么东西?”
赵诏摇头:“没有,不过我可以帮秦小姐找她的狸奴。”
接待眼中一喜,领着他往后靠了靠,问:“你是有什么特殊的寻物之法么?”
“算是吧。”赵诏自信满满,“但这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你便是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接待眼中喜意稍退,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赵诏几眼,似有些不可置信,好在态度还算良好:“你是算卦的?”
没等赵诏回答,接待就已道:“秦小姐赏金给得高,店里今日已来过十余位算卦之人,皆未寻到那只狸奴。”
赵诏很想说一句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想起今天一时冲动坏的事,便只说:“试试吧,我便是算的不准,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接待很想回一句:你是没什么妨碍,可店里得派人去确认信息真假啊。
但这话不能说,这是干他们这行的忌讳,线人今日没提供有用消息,明日未必就不能提供,进店的客人也好,线人也罢,每一个都不能开罪。
“请问您要怎么算呢?可要我为您备些什么?”
“不用。只需告诉我那狸奴名字便好。”赵诏跃跃欲试。
接待听到松了口气——
前面来的几位,又要沐浴净身、又要焚香果贡的,很是麻烦。
“那狸奴名叫甜甜”接待回道。
赵诏抬起左手就开始掐算。
接待只见小孩掐算的手指速度飞快,快得他甚至只能看见手指移动的残影,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小孩,只看见对方戴在头上的斗笠,便听小孩说:“我算好了,消息直接告诉你么?”
“你说就是了,若信息确认为真,秦小姐所给报酬店里拿走一半,余下一半都是你的。”接待说。
赵诏暗暗吐槽一句真黑!竟然是五五分!
不过一想人要维持偌大一个店铺,还得养那么多人,又觉得还好。
他便只把卜算结果告知:“那狸奴没跑远,还在秦小姐府上,着急的话往南边找找,不找也没关系,它会自己回来的。”
接待:“……”
“好的,我们会把消息告知秦家。”接待礼貌道,“请您到这边来做登记,若确认为真,店里会派人将报酬给您送去。”
赵诏手一摆:“不用,我就在店里等,你先把消息送去,晚了那狸奴要自己回去了。”
接待笑容勉强:“好的,您稍等。”
店里的人都忙成一圈,赵诏想到处逛逛都没地去,便只好站原地等,没一会,方才接待他那兄弟就出来了,本还一脸笑意,见到他笑容少了一半,很快又把那笑重新撑起,来到他面前问:“您还有其他消息要提供吗?”
赵诏连连点头:“你们店里无人问津的请托有哪些?你都说说看,我都可以卜一卦!”
接待头上险些滴下一滴汗来!
他们接待也有业绩和提成的好不好!这小孩乱说一通倒是爽了,他今日的收入却也没了……
接待往四周看了看——
还真是奇了,真没一个闲着的能来替他!
本着职业道德,接待还是苦笑着带赵诏往后面走,店里确实接过一些寻物请托自始至终无人提供信息,时日久了这些请托便只能记录在册归档存放,无人问津了。
接待请赵诏在一方桌案边上坐下,自己去一旁的书架上取来去年那些无疾而终的请托,正要翻阅念给这小孩听,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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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道:“我识字,你把书给我就行,再给我拿纸笔来,我怕说太快了你记不清。”
接待:“……”
不知道该庆幸对方识字还是不识字呢。
还是识字好点,对方既然能读能写,他就不用一直候在这里了。
“好的,您稍等。”接待取来笔墨纸砚,给小孩研墨,却见小孩左手翻开一页,一眼扫过,在他几乎没看清时,左手竟已掐算完毕,右手更是提笔蘸墨写上了!
提笔姿势娴熟,落笔写下的字虽不能说是什么大家风范、却也笔迹工整、很是顺眼——
就是写字习惯有点怪 ,横着写、还从左往右,倒也能看,就是总觉得怪怪的,不过能看懂便好。
他还没看完此人写的什么呢!就见人左手已翻开第二页,他感觉自己才眨了下眼睛,对方就已拿起新一张纸,又飞速写完,紧接着又翻了书本一页……
他连忙接过第一张纸。
上头写的竟有理有据,这个请托他有点印象,是寻人的。
发出请托之人是个书香世家的书生。家境还算不错(家境差几乎不可能到寻物阁来发请托),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自小青梅竹马的妻子。
某日书生回家,家中老父老母尚在,妻子却不见了踪迹。
家中奴仆不多,却也零总十余人,未见有人闯入。
仆从们也未曾见妻子主动离开,倒像是人突然从家里消失了。
那书生与夫人感情极好,报官后又到店里请大家帮着寻人,不仅如此,还寻了不少人帮着到处找呢,找了将近半年后一无所获,官府那边也没什么消息,搜寻的人渐渐少了。
如今一年过去,几乎无人还关注此事了。
他正感慨着,却见书案上已累了一大叠的纸张,这下接待不觉得眼前的小孩是来玩闹了——
就凭这阅读书写速度,就是到书店去抄书,也比到他们这来浪费时间好!此人怕不是有真本事!
他赶紧将一大叠写好且标了请托编号的纸送给管事,让主管那边送去各家确认。
管事见他抱了一叠纸出来也很奇怪,接待便把事情给说了。
“胡闹!方才让给秦小姐传的话就已够荒谬,此刻还如此作践纸张!”低头扫见纸上写的字,“这莫不是哪家小少爷到这捣乱来了!”
接待想替小孩说点什么,又觉得管事说得有理,捣不捣乱另说,但小少爷的身份总是跑不了的——
“你随我来。”管事把一摞纸砸在柜台上,“寻物阁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之地,却也容不得他这般作践!”
正当此时,屋门外一人急奔而入,怀中还抱着一个木盒。
接待认出了人,正是方才被派去秦家的跑腿,他急问:“怎样?”
那褐衣跑腿小厮喘的不行,脸上却都是笑,急急忙忙把怀里抱着的木盒递给管事:“呼-呼——真是神了!我前脚给秦家小姐传完消息,呼……秦小姐怒不可遏把咱们寻物阁一通臭骂,我险些以为要动手了呢!”
小厮咽了几口唾沫,“那管家都让我快滚了!呼……哪知道这事就这么巧!我刚出了秦小姐屋门,一只雪白的狸奴从天而降,就落我肩上!神了!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