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萍拖着一袋又一袋的东西进银行,很快就引起保安的警觉,前来问询。
“我来存钱的。这是我摆摊卖的衣服鞋子,先放这一下,麻烦你帮忙看着点。”朱宜萍没说实话,把袋子挪到大堂经理的柜子边上,就去了柜台。
钱存好后,她也不走。
章玉庭叮嘱过,叫她别回去,还说:“你个女孩子,遇上一群流氓,要吃亏的。有你在,我和宜夏顾忌更多,交洽起来也要束手束脚。你就在银行等着,我会把宜夏好好带回来的。顶多的,就是丢两袋子货。”
她等了许久,都没见人回来。
朱宜萍再也坐不住,出门喊了辆车,塞上货就回去找人。
半道上,她就撞见了他们,赶忙下车汇合。
她见朱宜夏好好的,油皮都没破一点,可算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思细问一番。
朱宜夏把交涉的经过讲了,章玉庭补说了他的推测。
“我觉得这事还没完!”章玉庭沉声道。
“那怎么办?往后不在这片卖衣服了?这也不是不行,东边不亮西边亮。”朱宜萍不觉可惜。
章玉庭却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只要被盯上了,城里基本上就卖不了了。”
“混混们虽然拉帮结派,但有肥羊入场,也少不了合作围猎。更何况,小头头上边还有大头头。今儿遇着这帮人,只要往上边一说,咱就成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朱宜夏解释道。
“讲真?”
“比真金还真!金芽吹牛说过,咱镇上、西街他横着走,雷哥开发区和天鹅湖那边横着走。”朱宜夏眼珠子一转,想了个主意,“要不,咱找雷哥罩着点咱,大不了分他的钱嘛!”
“你说呢?”章玉庭问朱宜萍。
“我不耐烦跟这些人打交道,沾着都嫌恶心!”前世,就是雷公带着小弟瞎混,害得他沾上毒品。
“那就不好办!叫这些人沾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很难走脱。”朱宜夏叹气道。
“我宁愿不赚这钱,也不要跟这些人沾上一丁点关系。朱宜夏,你别暗地里去找他们。你要和他们混一起,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朱宜萍警告道。
“嘁!这也不许,那也不行。你行,你倒是想个办法呀!”朱宜夏说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朱宜萍前世今生都是良得不能再良的良民,哪里有办法对付流氓混混,也是一筹莫展。
“好在咱自己的货卖得差不多了,今儿一齐拉回去,在村子里卖吧!那些流氓混混,是不敢在村子胡闹的。”朱宜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那不是跟姑姑和妈抢地盘吗?”朱宜夏瞧不上她这样的!
“那能怎么办?”朱宜萍气道。
“要不就按我的法子办?”朱宜夏试探道。
“你就非要跟这群人混在一起,是不是?”朱宜萍气得上手,直揪他耳朵,“怎么就不学好呢?”
“学好有什么用?拿他们这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呢,要不就拜个码头,要不就另立码头。咱也有些钱了,招呼起一班人,也是不成问题的。”朱宜夏不想为了几个流氓混混,就当缩头乌龟,说出去都丢分!
章玉庭清了清嗓子,说:“我和你姐还要读书,拜码头、立码头的事,我们不做。你要这么干,我们只有和你分道扬镳。宜夏,你是个聪明人,人机警有决断,能伸又能屈。所以,今天才能把事情处理得这么漂亮。换了我,也是不能的。哥打心眼里佩服你。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有大成就。但是,越是聪明的人也不能往歪路、邪路上走,会把路走窄的。”
“那就这么退了!我不服气!”朱宜夏咽不下这口气。
“退不退,咱暂且不说。咱得先捋明白,今儿这事是凑巧,还是早就被人盯上了。”章玉庭凝重道。
“不是说,我吃饭付钱的时候露了白,才引了这么一场祸事吗?”朱宜萍不解。
章玉庭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你想,咱两家倒腾鞋子衣服的动事,估计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咱们又整日风风火火,早出晚归,兴致盎然。要是不赚钱,咱也没这劲头,是不?这要是有心人看在眼里,有心谋算咱们。今天这事儿,就不是巧合了。”
朱宜萍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前世,她听大女儿和小表妹讲明星八卦。说到一个大歌星,被□□刁难,求了一对大佬夫妇才搞定,那大歌星后来签在大佬夫妇名下。
小表妹就说,那些刁难歌星的□□准是大佬夫妇找来的,好把歌星这只下金蛋的鸡收拢在名下。
小表妹还说:“厚黑学,破锅原理,把锅打烂,再‘好心’去补锅!谁不会呀!”
“你的意思,是村里有人盯上了我们。先找人来找咱麻烦,完了等咱去求他们,好当好人谈条件,对不?”
章玉庭点头,“我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就算咱求着他。他拿了好处,又在村里有面子。说出去,还是黑老大当的好,能罩着村里人。”
“狗东西!真TM可恨!”朱宜萍咬牙切齿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不过,就算没这么一回事,今天宜夏借了人家名头,小头头早晚说出去讨人情。人家早晚会知道咱们的事,到时候动不动心思,也是值得思量的。”章玉庭笑着长叹一口气,“我爸总在我面前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搞得我年纪轻轻,心思就不是一般的重。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不一定对。”
“对和错不重要,防着一点最重要。讲真,你这样挺好的!”朱宜萍指了指朱宜夏,“总比这个长个不长心的好。人家挖个坑,他就往下跳,还觉着自己特能耐。”
“宜夏已经很不错了!可以说是有勇有谋,就是没经过事,不晓得人心叵测。我要不是我爸整日里耳提面醒,讲哪家赚了钱,被亲戚嫉妒,绑了孩子勒索之类的,也不会想这些。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遇到混混,肯定要先想一想,是不是村里的混混跟人串通一气。”章玉庭说着,看了朱宜夏一眼。
“听到没?你要跟人当混混,村里但凡出点事,人都要疑心你,平日里也要远着你!”朱宜萍再三告诫。
“我知道了!烦死!”朱宜夏捂着双耳,“我发誓,不当混混,好了吧?我不当混混,没人罩着你们,看你们怎么办!”
“凉拌!”朱宜萍撇撇嘴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退避三舍了!”章玉庭一时也没好办法,“这个坑要真是有心人挖的,见咱不掉坑,肯定会再出招的。咱先等等看!现在还有多少货?”
“咱们自己的就五六包了,家里的也卖了三分之二。”
“他们才找麻烦,又说要罩着咱,短期内不会再找咱麻烦,好叫咱放松警惕。趁这机会,咱今天就把出租屋里的货搬下来,赶紧卖掉。”章玉庭当机立断道。
朱宜萍和朱宜夏都是很信服他的,当即照做。
这么一来,他们又卖到很晚才回去。
章长明又找了过来,少不得一顿责备。
朱宜夏快言快语把今儿遇到的事说了,“宜夏哥说,今天是最安全不过的了,没有不长眼的会撞上来。”
“我想,那人要是有意挖坑,肯定要做出一副他名头很好用的样子。至少,这段日子,不会有大问题,今天更是。”章玉庭推测道。
“那岂不是还能在城里卖一段时间?”朱宜夏高兴道。
“理论上是!我推测,他会等我们在这一片卖完,去下一片的时候,再安排人来闹事。到时,你自然驾轻就熟把他搬出来。人再说一句,你说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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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认识,我信你个鬼?有本事把人喊来。你不就上钩了吗?”章玉庭清笑出声,又道:“但我不敢冒险,卖完今天就算了吧!就让人以为咱是胆小鬼。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章长明听出了儿子话里的意思,真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他不由骂道:“跟这种人一较长短,能得你!宜萍、宜夏,别跟着玉庭瞎闹。咱家孩子都是玉瓶,不跟那瓦砾对对碰!宜夏,以后别跟村里那些混子搅和一起,他们给你吃的、喝的、抽的,接都不要接,晓得不?我有一个同事,早些年下海,很是挣了些钱,他儿子被人引去吸毒,家里房子、车子、店面都被败光了。他那儿子,本来好好一个大学生,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章长明无奈叹息,再次感叹道:“这年头钱不好赚,赚到了也不好守。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几人心里都不好过,一路沉默,回到家也提不起劲儿。
朱建国见他们状态不对,就过来关心。
章长明把事说了。
朱建国就道:“家里就这么点人,以后别在兵分两路了,紧急会师吧!万幸,货也不多了,附近卖一卖也就卖完了。钱要紧,货要紧,也没人要紧。”
朱有兰就这么一个儿子,闻言就惊出一身冷汗,不住点头附和,“安全要紧,安全要紧。宜夏,你咱就那么大胆子?啊!货丢了就丢了,你还跟人顶!”
“这不是安全回来了!”
自这日起,两行人就合成一股卖货,紧赶慢赶的,赶在八月尾巴上把货都出了。
章长明和朱建国都不肯再进货,合手把各自蠢蠢欲动的老婆给按了下去。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是人家没准正等着他们进货,玩一票大的,整车劫货,又或者夜里把人迷晕了来偷。
朱有兰和钟秀芝都被说服了。
正好,市中心外移,修了一条步行街,店面正卖得热闹。
两家将赚来的钱,各买了两间店面。
剩下的钱,章长明和朱建国合伙在县里买了一块地皮,请人盖六层小楼。
留出建房的钱后,他们又用余下的钱付了首付,贷款买了两套县里的店面。
这么一来,这段时间赚的安排得明明白白。
章玉庭和朱宜萍商量后,就把他们赚小钱的事摊牌,又摆事实说道理,讲明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除了朱宜华,剩下三个任大人怎么打骂,都不肯把钱拿出来。
出了混混的事儿,章玉庭开档口的计划自然是通不过。
一番闹腾,只能两厢折中。
他们这笔钱,也卖了店铺,放在他们个人的名下。
章长明是个老道人,有成算,觉着这么着还是不成。
因为朱宜夏一闲下来,就有狐朋狗友来勾他去玩!
他和朱建国一合计,就扬言做生意赚了钱,问村里人和亲朋好友借钱,玩把大的,去南边的厂子里进货。这样,就可以把货批给村子人去卖。
村里人本就没几个阔人,但又想跟着赚钱,这家五百,那家一千,多少给借。两人借了一圈,借了三万多块钱。
他们拿这钱还了县里店面的贷款,就扬言去进货。
过不一个星期,朱建国和章长明就胡子拉碴、精神恍惚出现在村里,说是货被劫了,人差点没被打死。
这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催债,先是外头的人,村里的人见了也坐不住了。
很快的,就闹到家里的家具都被搬空了,朱建国的打米机都被人搬去“抵债”了。
村主任怕闹出事了,上门来协调。
朱建国和章玉庭就请村主任作证,用两家的小楼作保,写下欠条,两年里还上欠款。
一个夜里,两家人走了个精光,“躲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