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缃旧物?”
温清咬了咬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三人气氛在这狭小的地段显得越发凝固起来。
长明灯铜罩里的火苗应景地闪了几下,陆伍是个机灵鬼,他怕一会儿出去没有火光照明,便拿着进来时候被阿顾戳灭的木棒从铜罩的底层塞进去,试着借一下火光。当然,能借一点长明灯底部的油膏就更好了。
他不愿介入这僵持的局面,捣鼓了半天才回来,回来后看到这两人依旧一言不发地大眼瞪小眼。
这个队伍没了他迟早得散,陆伍叹了口气,劝说道,“虽说温词言顾缃女侠已逝去,但我是绝不相信这种传闻的,倒是二位面上不显,竟然也是顾女侠的追随者?”墓室里地方就这么大,二人谈话间也并未避着减小音量,他听了一耳朵,虽不明所以为何这就话赶话吵起来了,但也半是劝慰半是玩笑道。
“我对她只是同门之谊。”温清说道,“倒是这位阿顾女侠。”她话锋一转,言语逐渐咄咄逼人起来,她道,“当时我拿出盒子之时便十分在意了,你在我说出顾缃旧物的时候便表现得很是怀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何一开始就怀疑这并非顾缃所留?”
阿顾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了个哑口无言。
是了,她是谁呢,又有什么立场来问,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叫做什么。
她是顾缃?顶着这张毫不相识的面容,说自己是顾缃也绝无人相信。
她到底是谁呢?这具躯体,她甚至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如何死去,是否还存在于世?
就像她告诉陆伍,告诉救她的村民,她不记得任何事情了,只是喊做阿顾。并非她不愿将真名告知,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重生这一遭是福是祸,而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会不会只是因为见过她就会惨遭不测。
她前世已背负了人命官司的罪孽,今生不愿再连累他人。
这些顾虑现在反而成了她找回名字的阻碍。
她心里窝着火,大步向前逼近温清。
“你祭出顾缃之名,是掩盖此物?还是希望引来什么人?”阿顾眯起眼睛,目光带着审视。
“你到底是谁?你又是什么立场来过问她的事情?”温清质问道。
她还是死活不说,反而左顾言而他。
“温清!”阿顾厉声道,“盒子里是什么?”见温清咬着嘴唇还是和以前一个表情,她怒道,“你让我们护送你,实际是护送这个盒子,对不对?”
“所以你才因此招来多路人马的追杀。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此番掩盖,如若不是我们运气好,像陆伍这种被顾缃之名吸引而来,和上一任镖师为钱财而来的,这些只有半吊子武功的人,说不定中途就稀里糊涂地丧命!”
“你计划此事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别人愿不愿意当你的替身亡魂?”
见温清还是死咬着不说话,她怒极反笑,气得一掌拍向那放着两个盒子的祭台。
祭台本就不稳,阿顾拍的时候未收着力,大力使得盒子被从固定着的凹槽中震了出来。
从沈确处拿的盒子在里侧,只被颠出凹槽挪动一段,划出一条划痕。而温清放的那个盒子就没有如此好运了,本就在边缘处,此时却被震出凹槽,盒子底部卡在祭台边缘,左右摇晃。
三人眼比手快,猝不及防,转瞬即逝间,便见得那盒子在台上摇晃了几下,摇摇欲坠,又耍人似地转了个圈儿。
眼看着要从台上滑落下来,陆伍见状,飞扑上前,但他手指也仅仅只碰到了盒子边缘,他的触摸略微缓冲了下落的攻势,但糟糕的是,他也没来得及抓住。那古朴的外部装饰和花纹宛如沾了油,三人眼睁睁看着盒子擦过陆伍的手指,摔落在地。
这神秘的小盒子当着三人的面直接摔了个瓜熟蒂落,明亮的声音磕到地上,脆亮的声音让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三人眼睁睁看着那盒子顶盖被磕得松落,盖子摔开摊出其中的迹象。
这下也不用争吵里面是放的是什么了。
只见那盒子中滚出一个圆球,直接一个半弯儿的弧度线,“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三人面前。
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包裹着蜜蜡的圆球小药丸。
见此,阿顾更加确定是温清在掩盖着什么,此物绝不是她的。
两人依旧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哎哟,姐姐们!”陆伍夹在两人之间,哭丧着脸道,“咱出去再掰扯这些事吧。”他分析劝说两人道,“在这儿站着一是毫无光亮,二是旁边还有一您师叔白骨尚未安息,三是这儿还杵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棺米,我们也不知道这沈师叔因何去世,这里必然不安生,还是早走为上策。”
这“乌鸦嘴”话音将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仿佛马上要山崩地裂世界末日般。
待地面平稳后,只余阵阵砸地之声,仔细听来,这猛烈抨击之声竟是从棺木传出,上下连接的锁链发出令人耳鸣的噪音,像是里面关着什么奇力的怪物奋力要脱棺而出。
“糟了!”陆伍道,“沈无和沈确进来都栽了一个人,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但是这撞击,就不像是什么好的预兆。”
他将坏事还是想得太单调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阿顾抄起祭台上放着的两个小盒子,顺便黑着脸把温清的那份抛还给她。几人的注意力本还在棺木上,不敢轻易上前。
不消片刻,第二祸事便突降,三人从还未去过的这墓室的另一侧通道,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即使是仔细听,也分辨不出这嘈杂的声音是个什么来头。
后来,竟和棺木中传来的逐渐紧凑的敲击声,合成一种让人越来越心慌意急的心悸。
再仔细听来,那通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却没有脚步声。
侧耳聆听,眼前也显露出那其中嗡嗡声音的真面目。只见那门口拥杂一团浓重的黑色,伴随着无数翅膀在扇动的声音,逐渐靠近三人所在的墓室中央。
三人倒是看起来沉稳,没打出什么激烈的尖叫声,但他们却倒也没有表面上如此的淡定,几息间呼吸沉重了许多。
这地方坚决不能待下去了!
“快走!”陆伍厉声道。
跑了没几步路。突然后方道路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阿顾等人只觉得满耳朵都是嗡嗡声,在洞穴的内壁里回荡。
三人速度出行,头也不回,闷头齐进,屏气不言,生怕这小虫子顺着吸进喉咙处,只在紧要关头或拐角处高喊一声“左处”、“右处”,慌乱间也不知自己躲避的究竟为何物,只知道身后的通道有一团,类似蝗虫的虫群一般,涌至而来。
这通道去的时候漫长无比,回的时候虽然后有危险加快了速度,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出得来的。
三人爬得灰头土脸,只觉天旋地转,手掌扒拉着洞、脚下踩着草的可算是出来了。
而那不知何物的虫群,一遇到洞穴口的杂草,便仿佛触摸到火把一样缩了回去,盘旋片刻,便不甘心地退去了。
传闻毒物十步内必有解药,看来这毒虫的天敌,便是这个毫不起眼的杂草。
终于出来了。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陆伍才深深觉得活着真好,天色已大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不觉得时间流逝,出来后看到天色才发觉三人在里面已经待了一晚之久,现在只觉得浑身酸痛,困乏不已。
凌晨的太阳被树林的缝隙切割成一块一块地,从树叶中一道一道穿过,正困顿间,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位身着无比熟悉的白衣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白衣人正是温词,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守株待兔的猎人,阿顾和陆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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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巨资买的马匹正在他的身后慢悠悠的吃着草,似乎在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真的假的?什么品种?这么迅速?”陆伍目瞪口呆。
无人在意他的冷幽默,阿顾和温清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更为凝重。别看这二人在地底下吵得厉害,此时见到温词出现在这里,表情倒是出奇的一致。
或许是一夜未睡,也可能是被虫子追杀后神情恍惚,陆伍的脑子反应出奇地缓慢。
他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寒,温词找到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仅仅一夜,便能在深山中准确的找到他们,他对温清的行踪,真是拿捏的极准。
这次,必然不会像上回那般好出其不意地打发掉了。
或许温清也是如此想的,倒是她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和陆伍必然不同,也让无论是温词,还是阿顾和陆伍,都被她的举动惊了个措手不及。
转瞬即逝间,温清闪身出现在阿顾的身旁,她是三人中唯一剑出鞘此时暴露在外的人。温清单手如钳,扣住阿顾拿着长剑的手,将那开了刃的那边对准了自己鲜嫩的脖颈。
她宽大的衣袖横撒开来,如鲜花的花瓣落下,铺散开来。
“让他们走。”温清嘶哑着声音说道。
“当然,只要你听我得话回家。”温词轻声道,“我们生死一命,你自是知道的。他们二人与我毫无瓜葛,自然可以安然离开。”他虽然脸上微笑,但眼睛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语气凉飕飕的,“你现在就可以和他们道别。”
“不必了。”听到想要的回答后,温情也无多言,她毫无眷恋的放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向温词走去,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二人一眼。
陆伍吃了一惊,他这才发觉温清的意图,刚要上前,却被阿顾挡了一道。
“什么意思?”陆伍低头看着面前挡着自己的阿顾,问道。
阿顾看着温清的背影,沉默不语,待人走后,自行前去牵自己的那匹马。
“我们得救她啊!”见阿顾要走,陆伍着急地说道。
“不用了。”阿顾回道。
“温词当着我们的面如此咄咄逼人,甚至当场斩杀温清的侍女,现在竟还要把她交予这恶人手中?”陆伍忍不下去,不甘心地问道,“我要去救她。”
“温词自己都说了,他俩生死一命,他不会也不敢动温清。”
“你信他?”
“信不信又如何?这是温清她自己的选择。”阿顾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
“你甚至不打算试着救一下温清?”陆伍有些愤怒,“我们甚至都不试着带她离开吗?我们三人,也不见得打不过一个温词!你是因为在墓室里和她吵架才如此?”他握紧双拳,有点失望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阿顾!”
“没有必要。”阿顾的话如同泼了一盆冷水,她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无须你来认定,陆伍。”她说道,“你可以不随我走,你有选择。”
陆伍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为何如此冷漠,他从前只觉得阿顾不愿意讲话,又觉得她似乎因失忆一直有所防备,但从未想过当初能冒着被官兵追的危险救下他的阿顾,此刻竟如此冷漠地说没有必要。
“你不要我跟着你了?”
“我没有这样说。”阿顾说道,“我不能代替她,但可以选择帮她。”
“什么意思?”陆伍听闻温清便这样离去,不甘心混着认为是自己的武功拖后腿内疚,黯然神伤。
“拿人钱财,自要替人跑腿。”阿顾伸出手来,不知从身上何处掏出那盒子。
盒子有两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个是沈确身上拿下来的,另一个,便是温清的。
“既然接下了她的物,那接下来,便只能替她送去傲云山庄了。”阿顾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