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擦拭干净,回忆起来虽然费力,但大致前因后果还是想起来了。
梅师姐的死仿佛刺痛了顾缃,她在被沈确从边城救回时没有哭,被告知父母亲邻被屠城时没有哭,此时却是抱着一具血肉模糊逐渐变得冰凉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几个月来痛苦又压抑的自己哭出来。
过于强烈的情感此时回忆起来也身临其境,阿顾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手心。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那年的顾缃,她无法解释这一切,她现在只能喊作阿顾,仅此而已,她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要暴露。
陆晴长大了,当年沈确带人杀出重围时,年幼的顾缃早已被托付给受伤略重的弟子带回山庄,并不清楚后续沈却是如何和陆家的人交付的。中途去接回秦绛,回到山庄的顾缃并未迎来想象中的一顿呵斥,大概是沈确交代过的。她和秦绛闹哄哄打了几日,又病了一场,静静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又养了一个月,再次出门时,仿佛收获了新生。
“咦?你就是顾缃?”一道声音不亚于平天炸雷在她头顶响起。
秦绛懒洋洋地趴在墙上,单手托腮。一旁那位坐在墙头宛如坐在自家八仙椅的,是刚进山庄名声如雷贯耳,连正在养病的顾缃都听说了的褚家天才褚思召。这两人跟偷花贼一样立在她的墙头上,顾缃久违的太阳穴处的青筋动了一动。
“听说你很能打啊?”
阿顾的睫毛微颤,从陆伍的角度望去,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她沉默着,似乎在思索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才能赶他走。
两人堵在这里,僵持不下,有路人用莫名其妙目光看他们二人对持,想了片刻,抿了抿唇便绕路走。
后面人也有样学样,于是绕着走的人越来越多。
整个气氛像是他父亲母亲吵架时候,他和他哥哥不敢触霉头的样子。
陆伍收回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阿顾不愿让他跟着,或许有自己的事要单独去做,他自有办法自己前去傲云山庄,倒也不至于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赶走,多丢面子。
“罢了。”出乎意料的是,阿顾竟先退了一步,她不愿再说,转身就走。
身后的陆伍想要抓住她,却扑了个空,徒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他还是第一次正面看到阿顾轻功这么好,片刻便隐于人中,什么都看不到了。
罢了,阿顾面无表情地想,甩掉他就好了。
次日,她在出城之际,与陆伍走了个面对面,因出城之路有一些坡度,二人的地带与前日正好相反,陆伍正站在出城前方,倒是换阿顾矮人一头了。
阿顾本就没陆伍高,此时更是低人更甚,陆伍的脸背着光纤,看不清晰,但阿顾总觉得她在笑。
她久违的脾气一涌而上,一声不吭地侧身而过。
陆伍一声不响,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也不与她对视,似乎二人只是同路。
阿顾避着人多的道路走,一路下来陆伍暴露的很彻底。他也不藏,阿顾发现他了,他就大大方方地跟着,阿顾朝他走去,他就溜开。直到到了傲云山庄山脚下落脚的小城,因着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此处来往的人多了起来。
傲云山庄坐落的山头不及万丈,因这是藏奇门的保管之地,所以上山之门常年封闭,得到了时候开门邀请才能入内,擅入山者若是踩入什么阵法陷阱,一辈子出不来也是有可能的,因此在等待山门开启之时,武林众人均在山脚下的百里镇上等待。
百里镇说是个镇,其实因挨着傲云山庄,早已发展得和县城差不多大,极为热闹。整个镇子皆为傲云山庄的产业,算是包下来租给附近农户和镇民特地用来接待武林的。钱是一分没少花,人还得在山下等,这便是如今位居榜首的傲气。
陆伍实打实第一次见到武林大会,往常这些都只有话本子和茶馆才能看到听说的东西,此时通通集中在这个百里镇上。
单是路上行走之人的武器,便有长剑,大刀,鞭子等,阿顾背着的大剑在其中丝毫不见违和,一路走来,还有个头上长草的矮个子男子,见陆伍好奇的目光看向他,恶狠狠地对他龇牙,头顶的草猛地变长,仔细一看哪是什么草,这人的头上全是细长的蛇,此刻正吐着芯子看他,吓得陆伍赶紧转移视线。而那街边喝茶的,甚至还有背着七八把剑的,让陆伍尤为好奇,七八把剑如何拿在手中......
陆伍自以为自己看别人的视线隐藏得够好,实际早就暴露得彻底,有人开始细细打量起他来他还不自知,他视线全在阿顾背影上,镇上人多,追踪最是难。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陆伍果然跟丢了,他在发现自己找不到阿顾瞬间变了脸色,直冲到那人消失的位置,慌乱之中被人揪住后衣领。
阿顾站在他身后,二人分道扬镳之前交手多次,当初二人交手,大部分是阿顾收着手以指导为主。此时她的功力已回上辈子的大约七分,再往高了去,这具身体的天分也够不到原来,现在功力恢复更甚,收拾陆伍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她忍了他一路了。
“不是跟你说了回家去?”陆伍挣脱不开,看有路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他急忙双手展开虚捂自己的脸。
二人每次争执都在路上,这武林大会时期,山脚下的百里城来来往往都是各个武林世家和宗门弟子,滕玉阁、文祥岛这类宗学也早早派参与之队前来,因此山脚下的客栈房间格外紧俏。
在这儿丢脸,简直就是在武林丢脸。
“傲云山庄今年主办武林大会,怎么你能去,我不能去?”陆伍答得理直气壮,这话和二人最开始同路时候阿顾那句“普天之下,均是道路”有异曲同工之妙,也算是阿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来了,那就别乱看。”阿顾对他低声说道。
陆伍衣着举止不凡,在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待宰的肥羊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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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武林鱼龙混杂,如今青天白日没什么,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之处,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贪财的到手即退,总之武林大会和养蛊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也是傲云山庄特地辟开一个镇子来安置这群疯子的原因,只要人不在山庄内没得,他们就找不到傲云山庄头上。不过现在的武林人都还算比较守规矩,打架私怨都不会伤及平民百姓,百里镇的百姓受傲云山庄管辖,其余人不敢随意杀/戮。
但武林不缺少喜欢暗戳戳搞事的,阿顾和陆伍均为新面孔,且未着任何宗门标志,这几乎挂上了好拿捏的标志,江湖不缺如春笋徐徐冒头的新生,端看这新生的天赋如何,各家都喜有天赋之人投奔自己,也惧怕有天赋之人到仇家,于是便有了一种微妙的默契——直接扼杀。
于是刚进小镇,阿顾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以及对身后陆伍的一丝微妙的恶意。
仇富的人还挺多,陆伍也丝毫没有掩饰过自身,似乎他是再正常不过的,这种天真本身就带有一种讽刺。
阿顾打消了在镇子中听点鱼龙混杂消息的念头,她改主意了,万万不能让这小子死在这里,否则陆家能带兵把这里掀了。
“别跟丢了。”阿顾丢下一句话,扭头就往镇子外走。
“我们不在镇子里住吗?”陆伍有一个好处就是不记仇,在簋城被阿顾气走之后寻思后还回来,这回被阿顾丢了一路,现在让他跟着他也不会闹脾气不跟,他问道:“我听说前去傲云山庄须得等山门打开才行,这镇子是特地为武林人士准备的落脚地。”
倒也没打听错,但阿顾不准备住在镇子上,她要上山去,赶在武林大会前找到秦绛,否则武林大会一结束,没有令牌的他们就很难进入傲云山庄了。
她在傲云山庄待了八年,清楚每一条上山的路线。她知道一条路直通向内门,是武林大会时的接待各处掌门长老之处,守在那里的必然是内门翘楚,来人可直通汇报于庄主。
来走此路的大多是滕玉阁和文祥岛之人,与傲云山庄三足鼎立武林宗门,因此这守门的弟子必然武力不弱,万不会谄媚,也不会太过于谦卑。
“侠女可否报上宗门?”守门人客气地双手回敬,虽是客气,却也是半点不退缩。
她自是知道这是必备的过程,但阿顾此刻别说令牌,连身份拿出来都不好交代,但她既然站在此地,总有办法。
“傲云山庄弟子,顾缃。”她冷冷答,紧接着说道:“我要见秦绛。”
她这话的语气轻巧,山庄门口接待的弟子却是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古怪的气氛是正常的,顾缃在山庄内应是已死之人,见了秦绛便可明了,她是一定要见到秦绛的。
对这话反应最大的便是一路跟随她的陆伍了,陆伍就站在阿顾身后,激动地一拍大腿,言语充满喜悦:“我早就知道!你果然是顾缃弟子!”
阿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