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周遭一片哗然,李双喜面色不善地下了场。
“这什么啊?”有人喊叫道,紧接着更多的人的声音嗡嗡喊道。“什么下三滥的招式?也敢在傲云山庄丢人现眼!”
“可是,李师兄确实是输了啊。”有小师弟微弱的声音传来。
“你懂什么!”身旁身高马大的师兄训斥道:“比武讲究一个公正公平,这种投机取巧之事怎么算得上赢得光明正大!”
于是微弱的几声很快被压了下去,剩余全是大声声讨之音。
陆伍面不红心不跳,坦然地站在那里,仿佛那些论调从未钻进他的耳朵。
“是我的错。”李双喜低头站在陈景仁面前,道歉道:“是我大意了。”
陈景仁坐在不被太阳晒的内屋侧沿,台阶上摆着几把椅子,他压着椅子的后两条腿,前面悬空,一只脚跟着地,翘着脚尖一压一压地,闻言不耐烦地手心朝内,手指漫不经心地向外挥了挥,连句话都不想说。
李双喜见状,低眉顺眼地低着头走到后面,和陈景如并排,靠着窗边贴墙站。
陈景如看了眼败了的李双喜,并未作任何评论,抱臂继续作壁上观。
紧接着,一位身材高大,健壮黢黑的师兄上台了。
“兄弟,第一次来傲云山庄吧?”来人面容看着憨厚,却不似李双喜般上来先报姓名,拐着弯抹着角道:“不懂道上规矩?”
陆伍闻言挑眉道:“什么规矩?”他提剑作防守状,笑道:“输了不认的规矩吗?还是上来挑衅却不报姓名的规矩?”
壮汉摸了摸脑袋,惊道:“我没报姓名?”他慌忙间双手抱拳,此举倒是把做好准备迎接挑衅的陆伍打了个摸不着头脑,他看着面相就应是直言直语之人,口中报道:“在下东长老大弟子,连成雾。”
这等壮汉,倒配了个清秀的名字,陆伍想。
连壮汉双手摩拳擦掌间,石板地发出沉重的一响,陆伍定睛看去,地上出现了两个相同大小的黑色小圆球,根据刚刚发出的声响判断,应是实心的铁球。
沿着铁球向上看,有一串手指粗细的铁链自剑身向下,连着两个实心铁球,连壮汉拇指放在剑柄上,手腕狠狠一发力,那铁球以剑刃为中心,顺着铁链在空中绕了个半圆,空气中随之发出“呼呼”的声音。
如若被这铁球打中了头脑,非死即残。
陆伍面色沉重,趁着对方还未出手连连后退几步,估计了一下铁链的长度,与对手拉开好长的一段距离。
此时见陆伍连连后退,连壮汉顺势将铁球向外掷出,双脚尚未挪动一步,已是将陆伍累得气喘起来。
说起这铁球之术,倒也不是那么好把握掌控的,江湖自有双节棍这一武器,仅仅两截棍子连在一起,就有伤到手持者自身的危险,更别提这铁链铁球与一把剑混合,说是一体,铁球既可掷出,也有收回,还可绕圈逼退对手,说是分开,这所有的攻势均是自剑而出,剑自为中心,手持剑者以自身为方圆,铁链所到之处,皆可所控。
这对手持者力度的精准控制要求极高,难怪是长老下的大弟子,放眼望去整个武林,也难以找到这等控制力的人。
“投机取巧之事说到底非名门正道,陆师弟还是好好琢磨一下练剑之心吧。”连成雾边掷出铁球,边道。他这人直来直去,口中说什么对方都能先从脸上看出来,他的师父东长老总是说可惜啊可惜,小连要是多点心眼,怕是整个江湖难遇敌手,真真是个武痴,武力高强,无奈头脑简单。
“什么是正确的事呢?”陆伍低声道,他在此时此刻,却是忽然不应景的想起了簋城,想起了当时打开门发现里面关了十几名女子的震撼,想起官民相互,差点让他们走不出城门的对持场景......
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心里,发不出来,他活了十几年,一直处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却是在那时打破了他对外界的美好幻想。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血雨腥风吗?为何我明明一身武力,却感觉毫无用处呢?
有些事,旁人所说确是传闻,而传闻果真大多不可信,而有些事,却是连传闻都无,就此掩埋。
“世人高喊公平二字,殊不知,这公平二字本身就代表着不公平。”陆伍道:“我与李师兄同在剑场上,所身之物和所处之位皆为自己选择,又何来投机取巧之说?”
连成雾连连道:“好!好一个公平二字本就不公平。”他语气中充满赞叹,佩服陆伍这有话直说的胆量,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伸手向陆伍又是一招,朗声道:“那你我二人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吧,你且将看家功夫都拿出来!”
说罢,他屏气凝神,剑身如棍,横在他的面前,待内力注入后,周边人已可肉眼看见剑身周遭浓烈的剑气,那滚落在地上的铁球,和空中悬挂的铁链,竟也隐隐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剑气。
剑气的范围和浓郁程度取决于剑身主人的内力浑厚和控制力,由此看来,连成雾的内力比刚刚的李双喜可是更上一层楼。内力讲究身体循环和发力,连成雾身形强壮有力,手臂大腿粗壮,小腹吸气呼气不显面上,应是早已练成平日里吸气呼气如站桩一般。刚才说话时丹田有力,内劲浑厚粗犷,仅是身体便可看出是练武奇才,可丹田一用力,就将千斤大鼎高高举起。
傲云山庄果然还是江湖名派,这场陆伍大概是悬了。
阿顾心下了然,手腕一转,摸到了腰间挂着的双剑“独霜”,拇指摩擦着剑柄处,目光跟随着陆伍的动作,准备在铁球追到他的那一刻阻拦进攻,可绝不能让这实心铁球把他给打残了。
正在这时,场上的势头却是陡然逆转。
一直在铁链范围外躲躲闪闪的陆伍,正全神贯注,双眼紧紧地盯着连壮汉握剑的手指,连成雾的右手手指忽地向右剑柄右边扭转,暗自紧紧用力,指尖发白,陆伍抬起剑来,向自己左边挡去,“咣当”一声,铁球撞上了他的剑身,向相反处弹去。
自这场开打以来,还是陆伍第一次用剑硬碰硬上连成雾的铁球。
不仅场上人,场下人也个个紧张得很,有几个个子矮的甚至微微踮脚,企图看得更清晰一些。
要来了?众人心想。
其实不然,剑与铁球撞击后,陆伍继续后撤,逃脱了铁链带着铁球可以击打到的范围外,场外隐隐有人叹气。
陆伍侧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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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连成雾左手一曲,那另一个铁球紧紧的擦着风声便从他的右边袭来了,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陆伍眼神一滞,那连成雾左手曲起做出动作的同时,另一只向前挪动了一小步,此刻的陆伍依旧在铁链的范围内。
此时再后撤已是来不及,但陆伍好像也根本没有再后退的打算。连成雾的左手曲起的瞬间,陆伍随之调整剑身,他横过自己的剑,右边的铁球猛地打到了剑上,发出沉闷的“咣当”的声响。
这一击又只是打中了剑,连壮士的眉心隐隐有些疑惑,为何他防守袭击的动作如此迅速,难道是摸清楚了他的攻击前奏?
还未等连成雾想清楚,陆伍先动了,他提剑转身,剑尖却是并未对准连成雾自身,下一秒他觉得铁链发紧,正是陆伍用剑挑起了铁链,连带那和铁链连在一起的铁球。
如果此时觉得连成雾的铁球这下要失去作用,那便是大错特错了。连成雾嗤笑一声,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抓住铁链,猛地一拽,铁链在他手中轻巧如细绳,迅速收回,若是碰到那定力差点的,怕是剑都能被那铁链卷走。
陆伍并未恋战,他又退回铁链可攻击的范围边缘,这下又回到最初的样子了。
陆伍在刚刚短暂的交手中得到了鼓励,继续缓步上前,如逗猫般在铁链所及范围边缘绕圈,铁球硬上来也不躲,将将好,甚至早一步剑就迎了上去。
在少部分人看来,陆伍似乎是专门迎着铁球上的,而不是想着攻击站在中间的连成雾,他们有些疑惑这是为什么。
“你之前是怎么打破连师兄防御的?”陆景如正看得津津有味,一道声音传出,他侧脸一看,发问的正是上一场败下的李双喜,他虚心地向陈景如问道。
“连师兄防御固然厉害。”陈景如回想,笑了笑说道:“但铁链的速度不及人的速度的情况下,这等距离之长,反而会变成负担。”
“那依师兄之见,为何这陆伍不上前去,而是和铁球对打呢?”李双喜疑惑道。
“我也不知。”陈景如摇头道,他也想知道,陆伍看起来并不是走投无路的样子,也并不是没有脑子的样子。
阿顾却是眼神一亮,嘴角不由自主上扬,手也从自己的剑上挪了下来,改为抱臂观看。
这小子用的这招,正是当初太平县时,二人在成南镖局打擂台时,阿顾从李镖师手下救下陆伍的时候,所用之招数。
彼时的陆伍被一位常年走在生死边缘的镖师的招式打得束手无策,此刻却能相同的招式对阵傲云山庄长老的首席弟子了。
年轻人,真是潜力无限啊,阿顾心里感叹道。
“承让。”陆伍双手抱拳,对着连连喘息,忽地停下动作的连成雾鞠躬道。
周围弟子一片哗然,声音比刚刚赢过李双喜还大,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
“承认。”连成雾看了他好一会儿,却是哈哈大笑,双手抱拳回礼道:“你赢了。”
随即洒脱地下了场,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得出连成雾下场时脚步虚浮,承认二字出口时,自丹田发出的气息不甚稳当,更有隐隐调息不当的感觉。
第二场,依旧是陆伍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