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伍陪着阿顾走在回去的小道上。
秦绛出事后,阿顾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默,大步行走得匆忙。
两人虽一前一后,但陆伍明显听到阿顾的气息变得不稳。
这并不是回二人的住处云落院所经之路,待陆伍看到熟悉的小佛堂时,才发现阿顾带着他回到了秦绛的住处。
当日便是在这里二人相认的。
秦绛这里平日里除了秋丘就没有什么人来,此时他晕着正被南长老使唤弟子抬去南院的病床处,秋丘也一并跟着,于是二人来这里反而一路畅通无阻。
陆伍对二人所到之地有些吃惊,一时间不知是否该进。他看着阿顾没有丝毫停留,像进自己家门似的,推开了院门,他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阿顾低头看了看手心里刻着“顾缃”的名牌,熟门熟路地推开小佛堂的门。
沈确刚当上庄主的时候,就在自己院子的侧殿设立了这么一个小佛堂,佛像是那一年庄主上任时候少林寺欢天喜地送来的,没地方放置便被他安置在此处,沈确大手一挥又添置了几张桌子椅子,算是个不大不小不算特别简陋的小佛堂,除了他和几个弟子,没人来过。
凡人对神佛多有恭敬,无事无非,并不愿面佛,铜铸的佛像镀了一层暗色光漆,本就无喜无悲的面容更加难以分辨,衬得佛堂光线暗沉,众人心中戚戚,于是就更没有人来了。
倒是便宜了阿顾在此处寻个清静。
沈确当庄主的时候,她一遇到烦心事就一头栽进这小佛堂内睡觉,虽然没怎么拜过,但路线和地方却是熟悉得很。
阿顾进去后,陆伍随意地坐在台阶上,当门神。
他想法很简单,她心思乱,那便找一处静地,免他人干扰,而他自个儿,就是那第二道门。
阿顾自从南长老口中听到中毒二字起便一直感觉呼吸不顺,胸口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死死地压着她,压着她的心口,压着她的脉。
直到待在这里她才缓下气来,她摸着自己手腕处生机勃勃跳动的脉搏,才算真的感受到自己是在活着的。
她是活着的,不是那个一心向死,神思混乱的顾缃了。
扶着桌子,她软绵绵地顺着桌子要跪倒在地,手背狠狠磕了一下桌子底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她吃痛地闷哼一声,差点摔倒在地,被磕到的那只手迅速一翻,抓住了桌子角才稳住了身形。
她的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稳住身形后也没有收回去,反而顺着手指腹沿着桌子边走了几步。
这一走,手指腹倒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手指顺着的桌沿,有一长长的划痕,佛堂光线黯淡,肉眼看不到,只有触感才能感知。她有些疑惑,以前的她从未发现过这道痕迹,痕迹延长一道,不知为谁所为,是人为故意而刻的隐晦,双目难辨,唯有触摸才识得。
顺着这条划痕,她摸到了那无喜无悲的佛像面前,竟然就连佛像上也连着那道细小的划痕。
可真是大不敬,阿顾摇了摇头叹气,手指腹膜到那划痕还在往前,她继续顺着前行。
不消片刻,她终于停了下来,那划痕在佛像底部骤然停下了,她摸了摸停止的四周都再无刻痕,这道痕迹应当就是到了这里为止。
她破天荒大不敬地敲了敲佛像,佛像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里面似乎有些空洞。
她一手扶着佛像,一手用力将底座抬开露出一道缝隙,沿着那条缝隙摸了进去,摸到了一个小洞。
这里果然有东西!
陆伍为了让她自己静心,此刻正在门外的台阶上坐着守着她,如果有人进来,必定会先经过陆伍,到那时候,她完全来得及将佛像恢复原状。
她轻手轻脚地将佛像挪到桌子边缘,手伸进洞内,摸到一叠厚厚的纸张,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了。
纸张上记述的东西不少,她翻开来,迎面第一张便是沈确的字迹,上面写着“见字如晤,留与爱徒顾缃”。
有温热的液体,沿着她的脸颊流向脖颈,滴了一滴到展开的纸上,在空白处晕染开来,她抚摸着这些纸,不知何时被装进的佛像,摸起来还是柔软又白皙,似乎还能闻到墨的气味,怕是沈确刚写完就装了进去,等待着不知何时能摸到这里的顾缃。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来是她在哭。
她不知沈确是以什么心情一字一句写下留与爱徒顾缃的字句,也不知他是何时写的这些,师父有没有在知晓她崩溃后又失望了呢?
她捂住心口,心脏那处剧烈地跳动,震动声隔着血肉穿到她的手掌心处,让她感觉自己活着。
秦绛倒下之前,她本已想好,如若能找到害她之人便是好的,如若找不到那人,也没有什么执念,她只管找到现在自己占着的小姑娘的壳子的死因,替她报仇。如果秦绛需要她回来,她便回来辅佐他的庄主之位。
她本将一切都打算好了,却是先被突如其来的秦绛中毒一事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幕后之人,他怎么敢这么嚣张。阿顾的手指弯曲,手中的纸张被她抓得折起发皱,纸张发出的响声让她的思绪回神,她这才想起她现在是在小佛堂里,手里拿着她的师父留给她的遗言。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下一页。
这一切的源头,大概要从沈无回来说起。
沈确曾经告诉过阿顾,沈无和他是师兄弟,但由于沈无寡言少语,在山庄内他便因着自己是大师兄才照拂一二,二人才说得比旁人多了一些。
其实不尽然,沈无并非是寡言少语才郁郁不得志,而是他本身就是外来弟子,成年后才被前任庄主带回。
另一方面,而是沈无并不会武功。他擅长的,是阴阳之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学之法贯通绝学,却是肉体凡胎,永生无法体会内力武学,终生只流连鬼神之道。
简单来说,他拥有世人无法理解的阴阳眼,他可以一眼辨认道法符咒的笔划真假,却日日夜夜感受不到内力涌动。
老天爷在他身上仿佛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空有聪明绝顶的头脑,却是无法自保。
不仅山庄弟子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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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窃窃私语,他自己也郁郁不得志,为此,沈确特地陪他一起出了一个任务。
这个任务指名道姓要沈无前去。
“这条子真奇怪。”沈确看着那寄来的信封,里面包着出价者要他们做的事情,落款什么的通通没有,钱却已经在完成之前入了他们二人手上,那薄薄的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一股子桂花的香味,甜腻腻的,沈确只摸过一下就感觉甩不掉的味道。
沈无却是打开信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写的什么这么有意思?我看看!”沈确从沈无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看了半天也就半页的字,满是什么灵宝、群真万灵等,他每一个字都认识,结合起来半点看不懂的语句。
“这写的什么啊?”沈确撇嘴抱怨,“一个字都看不懂。”
沈无轻声笑了一声,将那半页纸整整齐齐叠好装进自己的行囊中,解释道:“当然看不懂了,这是字图。”
“字画我倒是知道,字图是什么?”沈确问道。
“字里行间藏有绘测的地图。”沈无抚摸着袖子答道,“是教我道法的师兄的来信,这个任务是他委托派来的。”
“啊!所有才没有落款,难怪是指名道姓要你来做的!”沈确一手握拳敲在另一手掌上,一槌定音,紧接着问道:“那里面有没有说我们要去哪里?又要做些什么?”
沈无摇了摇头道:“信中只给了地址,怕是要到了地方才能知道。”
但直到到了地方,沈确才知道沈无那师兄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被引到西南黄山太平县附近的一座名不见经不传的小山附近,此山自黄山山脉的一个小绵延至此,大小算是个风水不错的宝地,有沈无在,二人找到此处几乎不费什么吹灰之力。
只是这目的之处居然是个洞穴,倒是让二人摸不着头脑了。
“你这师兄,靠不靠谱?”沈确不敢质疑沈无,思虞片刻后将这口黑锅盖在了他的道家师兄头上。
“他——”沈无也很迟疑,他对字中藏图的解答不可能有误,师兄给出的目的地确实是如此,但为何不明说呢?
“算了,好活赖活地下去就知道了。”沈确见沈无面色迟疑,从包袱中掏出一串麻绳,行走江湖如此,上房揭瓦皆日常,他自己轻功了得用不着,但沈无是得用得,常备的麻绳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更何况,这洞内情形不明,还是谨慎为好,思虞片刻,他还是决定先自己下去。
他活儿干得麻利,沈无想拦都没拦住,眼睁睁看着他留下一句“你先在此地等我,我前路先去探上一探”。
这一探,沈无坐在这里从天亮等到天黑,洞口处的麻绳一动不动,沈无就是想下去找也是有心无力。他正思考沈确带来的麻绳有这么长吗?这地下能有这么大为何沈确还不回来?
等待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沈无掏出火油和火折子,噌地一下点燃,手臂悬空放在洞口正中央,给沈确照明回来的路。
不知是沈无此人真能沟通上天还是怎的,他刚脑中想了个沈确也该回来了的念头,右手边的麻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