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典这前来挑衅的时间拿捏得正好,对着江湖上最为黑心的崔典,今日赢了也是险胜,明日武林大会就力不从心,若是赢不下,顾缃弟子是个废物的言辞今晚就能传遍山下的百里镇里等待武林大会召开的江湖众人。
如果站在这里的真是一位年纪尚轻的小弟子,怕就要气血上头就此着了他的道了。
但阿顾是谁,她虽热血,但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被情绪控制头脑的人。
于是在崔典一阵阴阳怪气之后,她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握紧双拳的陆伍面前,抬眼说道:“听闻崔大师此行是带队之人,怎么,今日可以提剑了?”
这话刁钻得很,自崔典那次武林大会被打出内伤后,身子虽养好了,精神倒是不太正常,江湖一直有传言说他现在拿起剑便抖得厉害,不过武者剑者胜输皆有,本没有多少人相信这句传言,直至作恶多端“黑心崔”再也没有犯下过新的案子,这才逐渐有人开始相信他是真的有了心理阴影。
不过崔典这种下场,多得是人叫好,惋惜的话语,除了他老爹,其余是一个都没有。
心疼独子的滕玉阁阁主,为了他不被闷出病来,也为了能让他早日走出阴影,便指了他这回带队出门,能出来透透气,带着弟子们前来参加本次的武林大会。
老阁主这辈子栽得跟头都在这倒霉儿子身上了,上回是因为阴了褚思召被顾缃打出内伤,这回倒好,直接打入人大本营去了。
这次可不比上次,他如今可连剑都拿不稳,脾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大。
即使出门前老阁主耳提面命,说秦绛如今是庄主,按辈分能力他高低都做不得妖,但在崔典看来,秦绛和以往当普通弟子时毫无两样,于是对老阁主的话不屑一顾,此时对着他就是一顿说。
“秦庄主,听闻你对顾女侠很是爱护啊。”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亮起白森森的牙,说道:“不知这顾缃女侠如今何在,怎的只托了个遗孤在这儿。”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拍着秦绛肩膀,哥儿俩好一般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样的,在我们那儿叫那个什么......”
“鳏夫哈哈哈哈哈哈哎哎哎疼疼疼!”
他嘴上讨了便宜,拍着秦绛的那只手被扼住手腕,翻开背在后背上,一根筋连着后背,连脑袋都直不起来,哎哟哎哟地直喊疼。
他带来的弟子见老师被一击如此狼狈不堪,慌张间“唰”拔出了剑,傲云山庄弟子又岂容他人在此闹事,纷纷也亮出剑来,一时之间两边动武气势高涨,年轻人热血上头,恨不得立刻打上酣畅淋漓的一场,正被四大长老压着不敢动手,只差一个火星子就能点燃。
动手的是何许人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筹莫展的秦绛,而是如今山庄掌管大事的庄主秦绛,又岂能让崔典这个废人在此指指点点。
新仇加旧恨纷纷涌了上来,秦绛只觉得自己一会儿是以前的那个小弟子,一会儿是沈确在他耳边念叨要稳重。
而眼前的崔典面容扭曲,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秦绛也没听到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手腕一动,虎口大张,如蛇信子般缠上了崔典的脖子,对着他的脖子就掐了上去。
等阿顾察觉到秦绛似乎已经听不到周围人说话的时候,崔典已经被大力掐得脸色紫红,出气比进气少了。
“秦绛?”阿顾轻声问道,她不动声色地伸手放在他的手臂上,秦绛的手臂绷得紧紧的,浑身都是紧绷的状态,眼睛死死地盯着被他抓住的崔典。
阿顾试图拉动他,也未拉动。
秦绛的神色已然有些不对劲,他的面部紧绷,看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下的崔典上,手指渐渐用力,但他本人并未感觉到。
一股寒意涌上阿顾的心头。
他这副听不到身旁人声音的样子有些熟悉,简直和上一世她要跳下悬崖那几日时一模一样。
“南长老!”阿顾见秦绛如同一头倔牛站着不动,见状不对的她赶忙寻找擅长医术的南长老去,“庄主有些奇怪。”她声音压得低低的,焦急地拖着本站得较远的南长老,四大长老本就都在训诫自己的弟子们,此刻也都安静下来,看着这场闹剧。
仔细一看,秦绛的异样便落入各花各眼里,但事态紧急,根本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遣散弟子们。
秦绛直直地栽倒在阿顾怀里,正是南长老见状不对,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对着他的头部来了几下,他便缓缓倒下了。
“依您之见,秦庄主这是怎么了?”阿顾即使心中暗自有答案,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这是中毒之兆。”南长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几位平日里见不到的长老也都面露惊讶,随即变得愤怒。
“此话怎讲?庄主平日吃喝均在山庄内部,与寻常弟子的用度一样,如何今日有了中毒迹象?”北长老的面色最为难看,她刚因顾缃弟子一事和秦绛闹过一场,而后秦绛便中毒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心智,南长老话音刚落,顿时就有不知名怀疑的目光就扫到她的身上。
“这......”南长老更是不知,他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西长老低声嘱咐了身后弟子几句,便有人上前来对滕玉阁的弟子抱拳说道:“各位侠士见笑了,庄内布置有碍,还望移步别院。”
“见笑?”崔典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一位看上去还算说得上话的弟子面色不善地说道:“你们庄主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阁内老师打成这个样子,不给个说法?”
西长老眉头一皱,冷笑道:“我还未计较你们几人擅闯我宗门派一说,你们倒是倒打一耙,就连本朝律法都有擅闯别院落一律按偷盗处理,对偷盗者打死都不过分,你们还敢提要求。”他不愿再与愚蠢者多言,伸出手挥了几下,身后的弟子一拥而上,压着不忿的滕玉阁几人便走了。
至于这些人如何处置,也不是阿顾该操心的事情。
她正殷切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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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长老施针,秦绛此时被他平放在地上,南长老额头布汗,有弟子擦汗,有弟子选针。
阿顾此时打着弟子的名号,完全没有资格上前,只见几位长老守在那里,看着南长老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随后就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南长老......”阿顾将迎上前去,刚张口喊了一声,南长老便伸手,掌心朝外,做出一个不要再问的姿势。
“顾女侠。”南长老意图坚决,他摇头说道:“老夫知晓你师父顾缃与秦庄主交情匪浅,但秦绛毕竟是我庄庄主,此事重大,还望女侠不要各处传言此事。”
“我知晓。”阿顾点点头,问道:“他人现在如何?”
“尚可。”见阿顾如此果断,南长老点头道:“更为细节之事,不便再言,还望武林大会上女侠能不辜负庄主一片苦心爱护之情,取有好战绩。”
说罢,他便离去了,他门内的弟子抬了一副担架,架着还在昏迷中的秦绛跟随离去,应是带回去细查。
结论如何,只能等秦绛醒后再问了。
阿顾随着陆伍回云落院,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她很少回想上辈子最后一年的事情,那一年对她来说都是混沌一片,失去武功,失去好友,失去师父,也是听不到身旁人在讲些什么,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脑海中有无数种声音在响,在叫,但在深夜的时候,却是静得人发慌。
唯一清明的时候便是那日她对秦绛说,她有些冷,她有点想师父,也有点想她早已故去的父母。
她本不觉得自己那种状态有何问题,但在乱葬岗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股要活下去的念头从她脑海中冒出来。
刚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只有脑子清明,她躺在坑里缓着疼痛,细细想了半夜,品出自己先前情绪的不对劲来,又觉得自己这副下场略为奇怪,拼了半条命爬出来遇到村长,被救后才发现自己的面容已然全变,壳子换了一个人。
或许正是因为换了个壳子,她的神思才变回以往,才能回忆起以前的诸多不对劲。
她武功被废后,怕被弟子恶意竞争,又或是怕她触景生情,所住院落一直都只有秦绛进入,山庄内部奉行上下一致,所有人的饭菜都由大食堂来做,她的饭菜一般由专一的弟子送至院前,秦绛来看她时会顺手带进来,不在时她自己去取。
刚才北长老所说证明上下一致的制度至今沿用,为何只有秦绛中了毒,这毒应是算好了计量打算让他在武林大会毒发,所有江湖人士见证傲云山庄疯了一个庄主。
没想到崔典前来挑衅,导致秦绛怒气攻心,气血上涌,毒发提前了。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恶毒?如此恨他们二人,又或许不止她二人,阿顾忽然想起秦绛口中闭关的师父行脉爆体身亡,师父是不是也命丧此毒?
她好像隐隐约约间,摸到了一条线,线上缠着的,全是她至亲人的鲜血。
而她在线的这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