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蕴脚断了。
她能比阮芸快的地方,就在于最后一刻阮芸没站稳晃了一下,而她直直踩下崴了的脚腕,直接断了脚。
但她实在是立了大功,连成雾和陈景如心甘情愿寻了个小软轿抬着她走来走去。
魏行蕴脚断也不耽误她想看擂台赛的心,只是锤着床喊着自己无缘参加,但一定要去现场看。
不仅要自己看,还抱着褚致允的胳膊,拉着顾缃的袖子,抽抽嗒嗒要大伙儿一起去看。
于是魏女侠坐着小轿,前后陈景如和连成雾扛着,左手拉着褚致允右手拉着顾缃,简直公主的派头,引人注目。
这一下可把阮芸气坏了。耀武扬威坐在轿子上的是前一日打败她拿到团队赛魁首的女人,她身边那个是抽签当日把她倒挂在柳树树干上的女人。这下子,新仇加旧恨,阮芸的眼睛冒出熊熊火焰。她站在擂台上,遥手一指,居高临下地说道:“我要挑战她!”
魏行蕴顿时黑了脸,她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我?我脚都断了你要挑战我,阮芸你想赢想疯了不成?”
阮芸没好气地呛她,“我挑战你一个半残有什么用,我要挑战的是她。”她抬起下巴,倨傲地邀请道:“来吧?顾缃弟子。”
风骤停,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安静下来,层云褪去,阳辉泼洒。顾缃衣袖翻动又服帖地垂下,她伸出一只手,平平托起手,抬起眼眸。
阮芸感觉顾缃的眼睛深邃得像要把她吸进去一般,她在顾缃上台的那一刻起压力骤增,脊骨紧紧地挺拔着,肩胛骨发出骨缝紧合的声响,连呼吸都放轻了。她听到对方说,“请吧。”
阮芸的视线却掠过顾缃,落在她身后的两把剑上,“映霜?”
擂台赛上热火朝天,陈景仁绕过三三两两赶去看擂台赛的弟子,终于偷偷摸到了秦绛的侧院,庄主的地方无人没事去靠近,更何况这里是陈景如所睡觉的地方。
秦绛只有这么一个弟子,所以这个院子只有陈景如一人。他的东西不多,整个内屋空空荡荡。秦绛实在看不下去他这空旷的模样,又从自己那儿搬了一些茶具摆设,可算是有些人气。
陈景仁撬开内屋锁,一下子就眼红了。
他当年吊车尾能进西长老门下,全因为长老当时看上了陈景如,因此拉了他一把。那天他嫉妒得要死,团队赛而已,谁不能去上?当初他当众发话想要逼迫陈景如放弃团队赛的名额,为得不过就是想让那人把位置让给他。
他从小就是这样干的,只要他哭闹,陈景如就会让给他。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上位,成为了庄主的弟子!
后来,无论他怎么堵陈景如,那个连成雾都紧赶慢赶地跟着,还阴阳怪气地骂他!陈景如也不反驳,也不按照他想的那样,让庄主也收了他。
反正一个弟子变成两个弟子,又有什么关系!
陈景仁恶向胆边生,他把屋里的东西全部砸碎了,又把陈景如的被褥衣服全扔在地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摇曳的火苗映出他的瞳孔,火苗逐渐放大,里面全是哀嚎的恶鬼。他冷漠地想:陈景如,去死吧!大贱人生的小贱人!
他轻轻关上门,就要离开之际,门外突然有谈话声。
“太子让你盯着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太子派系?难道派系势力竟然已经和江湖宗门……”
“陆公子,注意措辞。太子乃皇家正统继承人,你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奉命行事?什么事?”
“自然是你未能行成之事。”
陈景仁透着门缝向外看去,其中一人他见过,是个名叫陆伍的,跟着那位所谓顾缃弟子一同上山,牛气哄哄的。
陈景如舌头划过牙尖,他也十分厌恶这人,不如……
“谁!”温词厉声喝道。
噗呲,是刺入血肉的声音。
陆伍走上前去,被刺中的人从虚掩的门后向前倒下,大门敞开,倒下的人血液缓缓流淌而出。陆伍蹲下翻过他的身,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不断抽搐,口吐血沫。
是陈景仁。
温词皱着眉,端起剑,又刺了下去,随后从怀中掏出一白色帛巾,擦拭利刃上残留的血珠子。
陈景仁彻底不动了。
另一边,阮芸邀顾缃打擂台赛,在此之前,她已经守擂十一个战回,这还是弟子们头一次见到守擂将挑战别人的。一传十,十传百,院内又迎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映霜轻灵,耀眼如流星,晃花了阮芸的眼睛,她低喝一声,横刀直上。
刚起步,她已觉出三分不对,顾缃脚尖轻点后退,她看似冲锋,却未能接近分毫。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对方笑眯眯的声音:“唔,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起手先莽冲。”
和她小时候遇到的那人一样,喜欢看自己急得脸红脖子粗,气呼呼地上来挠人的时候,轻飘飘跑来了,只留下一句让她气得更厉害的点评。
旁边的褚大哥见状,每次都无奈地教育她,“知道打不过她,你还要去挑衅。”
又转过头对顾缃皱着眉说:“知道她打不过你,你还这样逗她哭。”
“她对谁都哭,你别管。小芸来,姐姐教你拳头说话,包那些喊你小残废的都跪下来叫女王大人。”
后来她果然将那些碎嘴骂人的人打得俯首称小弟,只是那没良心的人再也没回来看过她。顾缃有弟子了?她这样处处留情的人,怎么会有亲传弟子!
阮芸咬着牙,眼眶发红。如果真是她的弟子,这些年又怎么会放任世人如此编排自己的师父。一定是假的,这些弟子都是假的!
阮芸这一刀好似砍在棉花上,映霜的右手剑名为霜,名字清冷,材质硬得如昆仑山的寒冰。阮芸只见自己的细剑被力度压得开始弯曲,急忙后撤,当空一拧身子,踏空上天,倒着又劈下一剑。
顾缃硬抗了这一下,左手剑名映为软剑,愣是将阮芸从上方拽了下来。
柳叶袖刀极其纤细,不适合频繁兵器相碰,更适宜一招制胜。但显然,照现在阮芸不管不顾的进攻打法,她上头了。
她又听到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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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道:“是谁教你的剑法?轻功着重一击必中,你这都几次了,滞留时间太长啦小丫头。”
声音和记忆中重合,阮芸眼前朦胧一片,有道熟悉的力度扶住了她的腰,才没让她呆头鹅一样直接掉下来,崴成魏行蕴那个样子。
“当啷”一声,阮芸的剑掉落地上。
“耶!师姐赢了!”魏行蕴在轿上蹦跶,被褚致允一把按下,但她也一脸喜色,这个时候将连胜十一场的阮芸打下擂台,后面就会轻松一些了。
阮芸连剑都没有捡,她突然抱住顾缃,她的身子抖得厉害,在顾缃以为她被吓到的时候。阮芸略带颤抖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她沙哑着嗓子说:“听着,这是我偶然得知的消息,朝廷上头有人要你的命。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快跑,趁他们还没来,快跑。”
顾缃倏然一怔。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天旋地动,双方都踉跄地后退几步。
在场所有人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
南长老忽然站了起来。此时正是擂台赛最高/潮,几乎所有人在这里看赛场上的比拼。
除了……顾缃站在高台上向下看,垂下的睫毛在脸上留下细长的阴影。
陆伍不在,秦绛也不在。
她仔细一听,有人正整装待发的围剿这里,脚步沉稳,兵器上乘,隐约有人喊“围起来别让人跑了”。而刚刚震天响的动静,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这时候用火铳开路,来者竟然是官兵!
秦绛在有人出现在山脚下就已经得知了消息,此时正在山庄大门等候,没想到先等来的一阵炮轰。
“有人举证,山上窝藏通敌叛国的朝廷钦犯。”一位官兵举着官令道:“秦庄主,可否让一步搜查?”
秦绛大步走出来,厉声道:“谢大人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傲云山庄窝藏朝廷钦犯、通敌叛国?是谁做出这等假证?这分明是无稽之谈!”
“假不假的,我们回衙门仔细捋一捋,而不是挡在门口不让进。是不是?秦庄主?”
秦绛缓缓抽了口气,低头对秋丘说:“告诉众人,衙门搜查,都退后一步,不要意气用事。”
秋丘低头称是,后退一步,却被官兵用剑抵住,无法动弹。谢大人挥了挥手,制止秋丘的官兵立刻退回原地,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用特地去通报了,都在肚子藏着气可怎么是好。你去通报了,不服的人可如何抒发怨气?”
秦绛突然心悸,某种不安涌上心头。他紧紧地盯着那位谢大人看。他知道对方是国舅,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他还知道对方利欲熏心、卖官鬻爵。他不是不知道朝廷局势,无数小门派因涉嫌党/争被冠上灭门之祸。傲云山庄之所以能站稳,其一便是不参与权谋内斗。
可如今……如今这火铳登门开道,容得谁说不行了?
谢大人在秦绛怒目之下,面不改色打着手势,吩咐道:“传令下去,奋力反抗者,立即当斩。”
秦绛霎时浑身冰凉。
不知哪里起了黑烟,如今已经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