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不好跟着，对别人家的隐私也不感兴趣，把空间留给程主任和客人，她刚好去买礼物，到别人家不能空手。
等她买了水果回来，正碰上出来的程主任和程斌。
“主任，我买了点苹果。”乔文笑着和程主任打招呼。
见到乔文，程主任也露出笑容：“客气什么，快和我回去，毛头已经去食堂打饭回来，不吃就凉了。”
拉着乔文的手往家里走，一边介绍程斌：“这是我堂弟，程斌。”
“我们见过，刚才我说在火车上见义勇为的就是她。”程斌看着乔文，嘴角微微上扬。
程斌和程主任一起朝她看过来，乔文露出笑容：“程同志客气，不过是顺手，谁遇见都会这样做的。”
不卑不亢，获得了程主任的认可：“你太谦虚，我听程斌说了，他们追了好几个车厢，只有你帮了忙。”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程主任的家里，刚一进门，毛头就出现在乔文面前，手里还拿着两颗大白兔奶糖。
“漂亮姐姐，这个给你。”
乔文把买回来苹果递过去：“谢谢毛头，这个给你。”
“毛头，我是你舅舅还给你带了礼物，怎么你的奶糖不给我？”程斌捏了捏毛头的小脸，板着脸故意难为小孩子。
毛头从他手里把自己被捏红的脸抢救出来，鼓起腮帮，气呼呼：“舅舅，你总是捏小孩子的脸会没有朋友的——”转头看向乔文：“漂亮姐姐，我带你吃饭，我们不搭理他。”
乔文看了眼在小孩子这里吃瘪的程斌，跟着毛头到了餐桌边。
倒是程斌向程主任告别：“姐姐，我走了。”
“不要去住旅馆，你爸妈都在等你，听话回家，知道吗？”
乔文没有听见程斌的回答，也不在乎什么，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她自己这里还是一对烂摊子，哪有功夫好奇别人的生活。
饭毕，程主任带着乔文在校园里走走，和她聊天。
“乔文，有一个结果我可能需要提前告诉你，就算查清楚你上大学的名额的确是你堂妹顶替了你，乔雪被退学，等于是退的你的学籍，你需要再次高考才能上大学，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看着程主任严肃的面容，乔文慎重点头，也明白程主任是真的会帮助她。
“程主任，这些都没关系的，我只要我的身份，以后我会继续努力好好看书学习，以后一定有机会上大学。”
话是这样说，乔文也知道原主被抓回去没多久，就听见广播里说取消高考。
这也算是断绝了原主最后一点希望。
不过此时的乔文已经想好了后续的安排，她让乔雪没大学可以念，也会让叔叔婶子把拿走原主父亲和母亲的工作也都吐出来。
而她有着自己的路要走，上不上大学，她都可以过的很好。
“乔文，你就这样丧失了机会，我觉得很可惜，只是有一个问题：你的通知书为什么没有送到你手上？”
这件事乔文不清楚叔叔婶子是怎么操作的，但是想到乔雪和她相似的面容，也猜到了真相。
“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乔雪？”乔文问了一句，看见程主任的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继续解释：“高考过后，她与我住在一起，说是一起等着通知书。后来她拿着通知书说是她的就走了，我以为她拿走的是她的，直到我遇见了我的高中老师。”
程主任仔仔细细看了乔文一眼：“原来如此，不过你和乔雪虽然有几分相似，可是仔细看，她没有你长的精致，也没有你的气质。”
乔文笑笑不说话。长得好有什么用，过的好才要紧。
程主任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乔文的手，没有继续说。
回到家，乔文被安排在单独的隔间，大家都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乔文起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知道打扰人不好，就自己一个人出了家属院在大学里散步，顺便买了早餐过去。
遇见了出来跑操的大学生，乔文的嘴角微微扬起，青春和活力可真好。
太阳还躲在云里，此时天都没有完全亮，就已经有人出来在外面背书，生机勃勃的大学真吸引人。
想想她那个时候也是经常熬夜出设计图，做衣服，就是为了早点还清贷款。
结果——
还清贷款她还没有躺平就穿越到这里，从头再来她不怕，谁知道遇见地狱开局。
“出来这么早？”听见声音，乔文看过去发现——
程斌，倚靠在树上看着她，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拎着早点，有点痞帅那味。
“回，吃饭。”扬了扬手里的早点，程斌说话言简意赅，乔文发现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好像一.夜没睡。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进家属院就碰上出来的老人，这个人乔文不认识，可明显与程斌认识。
“小斌，这是你对象啊，长的可真标志，什么时候摆酒？”
程斌快走几步与乔文拉开距离，扶住对方：“大爷，您遛鸟去？我可见那边已经有不少人了，你不去可就没位置了。”
大爷一听，顾不上打趣程斌，快步走了。
“你拿着上去。”把早点递给乔文，程斌转头走，估计是怕再有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乔文还没开口这人已经走远，说什么也来不及，只能先回去，不过她也明白，程斌是想划清界限。
提着早点上楼，乔文小心翼翼推开门。
进门看到程主任，她正系围裙，看见乔文手里的早点：“你这孩子何必客气？”
“是程斌买的，我下楼的时候遇见他，他让我先上来。”乔文实话实说，她的确有买早点的心思，可她也是真的没有找到，也不敢乱走。
程主任看了眼乔文，把系好的围裙取下来，擦擦手：“不必等他，我们吃吧，毛头爸爸已经去火车站排队，并州城的票不难买，一会他回来了我们便出发。”
乔文忙问：“我的介绍信，只有从并州到这里的，从这里回去我还没有介绍信，可以买火车票吗？”
程主任拍了拍额头：“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你现在就和我去一下学校的安保科，我们和她说明情况，给你开了介绍信。”
内心有点紧张，乔文根据原主的记忆，理清目前的难题——她这个时候的身份还被乔雪占用。
她要开介绍信，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告诉乔雪，如果这个表妹知道了，那么她的计划说不得就得改一改。
没想到，程主任和她一起去开介绍信的过程十分顺利，那人只是何事了一下她的身份，就把介绍信给了她。
“你的资料很全，只要看到这些，你的身份就可以说明白，拿到介绍信你就放心了。现在和我去火车站，我把毛头交给他爸，我们就上火车。”
“谢谢程主任。”乔文心里知道，没有程主任带路，她的介绍信不会办理的这么快。
上火车，回并州，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到被服厂门口，听见有人在大声的夸耀：“你女儿才考上大学的，我女儿去年就考上了，她和我说，以后就留在燕都了，说不定还能嫁给高知家庭。”
乔文一眼看过去，在这里大放厥词的不是她叔叔乔云建和婶子王香芹又是谁？
“你家乔雪到底考了多少分？乔文那么刻苦都没上大学，她到底是怎么考上的？”
说话的人是被服厂里的安保处长张秀，她先生就是乔文的班主任，自然清楚乔文和乔雪两个人的成绩，也知道乔文被乔雪顶替上大学的事。
乔文的介绍信，就是徐燕的母亲——张秀给开的。
今天自己的女儿被揶揄，心里里自然不满：“乔云建，你说话也不查清楚，到底是你女儿自己考的大学，还是抢的你侄女的名额，你自己心里清楚。”
“乔文那个窝囊丫头能考上大学？”乔云建连连摇头，王香芹也高兴的附和：“就是，那丫头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一天连句话也不会说，她能考上大学才见鬼。考上的自然是我的女儿，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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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假？”
他们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进了乔文的耳朵里，这可真的是亲叔叔婶子，在外面就是这样说她。
刚要上前，就被程主任拉了一把，张秀也隔着人群对着她轻轻摇头。
“哎，你这说的不对，我家老徐就是乔雪的老师，他说你家乔雪连基本的方程都不会解，她到底是怎么上的大学，你们不会不清楚吧？”
张秀主任贴脸开大，乔文忍不住为这个好人担心，她的叔叔婶子可不是体面人，可表面又极要脸，这梁子是结下了。
突然，本来还有些喧闹的人群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乔云建两口子，等着他们的回答。
其实，乔文被顶替的这件事厂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可是乔文自己性格懦弱，大家也都只能怒其不争。
王香芹一蹦三尺搞，吐沫星子四处乱喷：“贱人，让你胡说——”
“张秀——你是个安保科长就在这里欺负我们普通工人？我去举报你——”
乔云建反应极快，立刻就把欺负工人的大帽子盖在了张秀的头上，企图转移大家的视线。
可是乔文才不会放过他们。
“该被举报的人是你们。”
背着黄色挎包的乔文从人群里走出来，巴掌大的小脸，长时间营养不良的嘴唇微微发紫，可格外明亮的眼睛冷冷地着乔云建夫妻，声音洪亮：
“你们合伙拿走了我的大学通知书，要不是徐老师来给我家送粮食，我还不知道我被乔雪顶替了身份，一辈子黑户——”
眼看脸黑成锅底的乔云建走到他的面前扬起手，眼看蒲扇一样的巴掌就要落下来——
乔文没有躲，昂着头直视乔云建：
“你向我的父母发誓，发誓你们没有顶替我上大学，没有霸占我家的房子，没有霸着工作不让我去接班？”
众目睽睽之下，乔云建脸由黑转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可不是傻子，他哥哥嫂子是人没了，可是留下的关系还在，他要是真的承认他苛待侄女，厂里的人一口吐沫星子就淹死他。
可他是个男人，服软的事情必然不能自己做，看向王香芹，示意她快点替他解围。
乔文继续输出：“叔叔你不说话，是不会说话，还是做贼心虚，我家的房子，我父母的工作或者是我的身份，你总要还给我一个吧？”
王香芹秒懂乔云建的意思，眼珠子一转立刻变了态度，拉起乔文的手放软了语气：
“好孩子，你不就是嫌弃婶子给你介绍的对象不好，不愿意嫁人，非要逼着你妹妹回来替你嫁人，孩子，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
看着周围人露出迷惑的神情，王香芹和乔云建换了个眼神，他们顶替乔文的这件事可不能露馅儿，现在只好拿出压制女孩子的杀手锏来压住乔文。
给她找个婆家，彻底把她管住。
只要堵了乔文的嘴，把这丫头哄回家，哼，王香芹看了眼乔文，她有的是办法“照顾”她。
现在乔雪才上了一年大学，要是被戳破，他们的美梦就碎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乔文骗回家。
“我们可是你亲叔叔婶子，如今就是你的父母，什么工作身份的，说这些生分的有什么意思？和婶子回家，婶子给你做点好吃的，你这孩子就是不想我和你叔叔，难道也不想你的弟弟妹妹吗？”
乔文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不会顺着她，只说：
“回家不急，还是先去户籍科查个清楚明白，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拿走的东西还回来，做人要老实，说话要诚实，婶子你说是吧？”
乔云建和王香芹交换眼神，一向老实的乔文怎么变得油盐不进，看着乔文巴掌大的脸，她就手痒，很想落几巴掌在乔文的脸上。
可现在大家到看着，他们不好发作，只能忍着火气又听见乔文说：
“婶子，叔叔，派出所就在街东，我们快走几步看看警察怎么说？”
说话间她就伸手挽住乔云建，好像是拉着乔云建往派出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