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你总不把我放心上
    近几年才开售的新楼盘环境极好,小区公共绿化区大,陆旻带着她七绕八绕,终于来到居住的楼栋。

    章业炘看着楼面上大大的‘6’,隐约觉得这六栋很眼熟,总感觉刚才好像路过一趟。

    这臭小子故意带她绕路?

    走进楼内,一股暖意扑面,宽阔的楼道大堂被数盏水晶壁灯照得通亮,物业值守人员起身鞠躬迎接业主,章业炘吸了吸鼻子,心想她也要努力存钱将来买大房子。

    “是冷了?”陆旻摁下电梯键,回头看见她用力揉鼻子,按住她的手腕,“别揉了,鼻子都揉红了。”

    “不喜欢这股香薰味,有点呛鼻。”物业工作人员就在不远处,章业炘生怕有回音,凑近他压低声说话。

    刹时间二人挨近了些,陆旻还抓住章业炘的手腕,皮肤的温度似隔着薄薄一层衣袖传至掌心,他随着她靠近的动作垂下眼眸,清晰地看到她脸颊上被馨黄灯光包裹的细小绒毛。

    心腔禁不住发痒,不知有什么东西尾随心跳,争先恐后奔扑上涌,却生怕越轨让前功尽弃,于是堪堪扑了空,不得不往后收住一寸,压抑下呼之欲出的强烈意图。

    电梯来了,‘叮’的一声,神志骤然回笼,他清了清嗓子握着她的手腕走进电梯,“你不喜欢,我明天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换一种香。”

    “别说。”此时章业炘也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不动声色收回,摁下关门键,“我只来这一次,又不是经常闻。”

    说罢低头刻意忽视陆旻注视她的目光,“第几层?”

    “我住第九层。”她的态度惹得陆旻无奈苦笑,随手按下十七的数字键,“先去吴桀家接灯灯。”

    “你俩真是好兄弟,住也要住同一栋。”

    “他离不开我。”

    “真不脸红,你当我不知道,是吴桀先搬出来住,国庆在度假村吴桀跟我说过。”

    陆旻定睛看着她。

    电梯上行,密封的空间仿佛被重重黑胶塑笼罩,无形的失重感裹得人透不过气来,四目交汇下,他说得缓慢,“原来你记得吴桀说过的话。”

    当下的一瞬,他瞳孔细微的变化被尽收眼底,章业炘宛如窥听到他的后半句,‘只是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再次应验了他说的‘你总是不把我放心上’。

    章业炘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分,嫌弃他的幼稚,可自己的刻意屏蔽又何尝不是‘幼稚’的行为。

    一梯两户,刚打开吴桀家门灯灯便兴奋地蹦跳出来,眼看要扑上陆旻的伤腿,章业炘眼疾手快搂紧它。

    “小调皮蛋。”她捂住小狗作势要舔人的动作,揉搓它腮帮子的毛,“长胖了,小短腿也肉嘟嘟的。”

    “吴桀一个劲给它喂吃的,以前我顾虑它的肠胃不敢多喂,现在吃多了反倒不怕。”陆旻关上门,“你抱着它可以吗,就几层楼就不栓绳了。”

    章业炘应‘好’抱起灯灯,摸到狗背上好几撮偏短偏硬的狗毛,“这里是掉毛了吗?怎么断得这么平整。”

    借着电梯灯光章业炘还揪了两下,陆旻看过去,“是我剪的。”

    “好端端的你怎么剪它毛了,还剪成这样。”话音刚落章业炘自己先反应过来,陆旻曾跟她说过剪灯灯的狗毛练习绑麻花辫。

    她又忘了。

    一路沉默。

    陆旻的家很大,开门感应灯亮起,他放下拐杖给她拿拖鞋,是女式的主人拖鞋。

    不知他何时准备的,章业炘站在玄关犹豫,“我就不进去了,灯灯都接回来了。”

    陆旻拿拖鞋的动作一顿,站直身看着她。

    专注的眼神让人无所适从,章业炘闪避他的眼神,放下灯灯转身离开,陆旻喊着‘等等’要往她走来,可身子一倾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猛一下摔跌在地板上。

    动静极大,闻声回头的章业炘始料不及方寸大乱,张开手臂想上前扶他,然而相隔太远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头险些磕到玄关柜的边角。

    仅仅半寸的距离看得章业炘心惊胆战,生怕他撞到头,飞快扑过去双手垫在他的脑袋下,陆旻脑袋受过重创,甚至短暂失忆,要是再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陆旻,你怎么样?”嗓音颤得厉害,章业炘吓坏了,扶他坐起时眼圈都是红的,惊惧从背脊节节涌上,慌乱中双手捧着他的脸四处检查,灯灯围着二人转,呜咽着不敢乱动。

    “我没事,别哭。”

    陆旻先安慰她,脸庞顺着她的手掌心蹭了蹭,对上她的紧张不安,实在没忍住,埋首抵住她的肩膀。

    章业炘一愣,未等她回神,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克制已久的沙哑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

    “章业炘……”

    怔忡晃神之际,又听见他说,“你快变成我的梦魇了。”

    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腰被他双手揽住时,章业炘下意识绷紧身子,“陆旻?”

    “你和别人跳舞,也是这样硬梆梆绷着腰?”

    控诉隐约带着委屈,“章业炘,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我看着你和那臭小子跳舞,恨不得上去把人一脚踹了。”

    肩膀沉甸甸,他的呼吸成了萦绕她神志的绸缎,从四面八方而来紧紧缠着皮肤,屋内只亮了玄关的感应灯,她不知如何应声,目视着头顶灯光慢慢变暗,逐分逐寸掩没她的无措。

    “陆旻,你先放手,我得看看你的腿。”生怕压到他的伤口,章业炘丝毫不敢有大动作,摸索着想扒开他的手,手臂却被攥得更牢。

    “不放,一放开你又不管我了,你总是这样,半点希望都不肯施舍。”

    “章业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心狠,你分明说过不气那么久的……”

    怀抱温暖,他的絮语如催眠魔音,一段一节徐徐渗进耳膜,羊呢大衣不时与她的羽绒服摩擦,发出细小的声响。

    “陆旻……”她虚空望着玄关柜上的金属把手,“你先起来,你腿上有伤。”

    “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如果能重来一遍,我绝对不瞒着你换玉,我什么都跟你说,不惹你生气,第一次见面也好好跟你问好……”

    “陆旻!”

    终是忍不住硬声打断他的话,“现在你的腿伤比较重要,其它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说,你快松手,你这样腿很容易充血。”

    话音落下,章业炘注意到他无力垂耷下的双肩,隐约还能听到他深深的长叹。

    心底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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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发软,像海绵坍塌了一块,不知怎么的莫名松了口:

    “今晚没和你跳的那支舞,我们跳一遍?”

    肩膀骤轻,他抬起头,离她半寸之距,屏息凝目。

    彼此紧紧挨靠,仿佛窥听见对方急促的心跳,良久,他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你愿意?”

    声流在空气中强烈起伏,章业炘耳廓泛红,分明如此普通的三个字,偏生让她听出不一样的涟漪与意味。

    垂眸躲避他的目光,她哑着音,委婉默认,“你先起来……”

    “嗯。”他发出一个鼻音,却没有别的动作,姿势依旧,正当章业炘腰再次开口催促,他忽然俯首,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让章业炘一刹晃了神,轻浅的、短暂的、柔软的,错觉般的瞬间如入了梦,尤为不真实,让人分不清落下的到底是陆旻的鼻尖还是唇。

    手上的力度褪去,陆旻松开她。

    “先开灯吧,太暗了看不清。”章业炘逃避般飞快站起,关上门又迅速打开屋里的灯。

    陆旻的视线始终紧箍她的身影,看着她蹲下身,一脸紧张挽起自己的裤腿。

    “伤口痛不痛,打了石膏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不痛,刚倒下只碰到了右腿。”

    “真的不痛?不要强忍。”章业炘依旧担心,“还是去一趟医院吧,我送你去。”

    “别担心,我没事。”陆旻朝她伸出双手,“你快来扶我,灯灯攀着我的肩,那爪子挠人痛。”

    章业炘赶紧扶他起来,站定前他脚步踉跄,未等她完整喊出‘小心’,半边身子已经压了过来。

    如此举动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很重。”

    抱怨声惹得他轻笑,“章老师体育不行,体力也不行。”

    “你怎么不说以后努力减肥?”

    “我的体重在标准范围里。”

    “你自己定的标准?”章业炘斜睨了他一眼。

    陆旻有恃无恐,额头嚣张地蹭了蹭她的发顶,“章老师,你答应和我跳舞。”

    “骗你的。”

    “你又这样。”

    “我又哪样?难道不是你先耍赖?”

    灯灯绕着二人转圈,章业炘想把人扶到客厅,陆旻却趁机揽住她的肩。

    “我不管,你答应过的事,不许赖账,不然……”

    “不然去告状?”抢先替他说出下一句,见他眼角笑意更深,章业炘没好气忍不住哼他,怪自己嘴快松了口,无法,只能先扶他进厅。

    坐下后,陆旻双眉深深蹙拢,缓了数秒后才道,“你帮我喂狗好吗,灯灯该饿坏了。”

    “好。”

    屋内装潢以简约的灰白色调为主,忙碌的身影四处走动,一人一小狗让往常安静的屋子添了温馨,陆旻目光追随她的身影,像是感受不到从腿上传来的痛意。

    “你之前用的那副医用拐杖呢,放哪里去了?”照顾好灯灯,章业炘到处找陆旻的拐杖,发现拐杖正立在电视旁的高柜子旁,上前拿过来。

    眼尖注意到玻璃陈列层里的八音盒。

    那是,陆旻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