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通王乐萍电话,是骆眀昭洗完澡后的事。
浴室里吹风机嗡嗡作响,镜子里的骆眀昭已经换了套新家居服,她把长发吹至半干,平放在浴室柜上的手机屏幕终于显示通话拨通。
“喂喂,你那什么声音?能听见吗?”骆齐对着手机喊着。
闻言,骆眀昭关掉吹风机,刘海贴在脑门上还在微微滴答着水她,把干发巾索性搭在脑袋上拿着手机走出浴室,青色短裤下露出白嫩纤细的双腿,大咧咧直接盘腿窝在沙发上。
她打开公放,电话那头杂声很重:“我妈呢?刚刚怎么打那么多电话都在关机中啊?”
“她正开车呢,我们刚上国道,刚刚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关机了,车上也没数据线,那会儿没出城的时候找了个超市买上,这才刚开机。”骆齐解释说。
骆眀昭诧异:“怎么走的这么着急,我早上听着我妈是出去买菜了啊?”
王乐萍早上临走时,骆明昭隐约她在门前说,把米饭蒸上,应该不是错觉。
骆眀昭刚睡醒,正好起饿劲,她从茶几上拿根香蕉扒开。
“刚说我姥爷出事了,他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骆眀昭担心地问。
骆齐叹了口气:“那会接到警察电话,你姥爷好像是让人诈骗了,这不才让家属赶紧过去,你妈都没来得及上楼,我俩开车就走。”
骆眀昭愣着:“诈骗了!骗钱?还是骗着买劣质保健品了?”
骆齐:“这不还不知道吗?马上我们就过去了,你在家好好的啊,别出去乱跑。”
自从姥姥前几年过世后,姥爷就一直独自住在县城里,他不愿意来绮城住,一家人也不好态度太强硬,只能隔三差五抽时间开车回去,但这这紧盯慢守还是出了事。
骆眀昭心里也跟着着急,但估计不带着她也是怕耽误她上学,她也只能在家等消息。
电话那头安静一会儿,骆齐大概是不太自在,轻咳一声:“你妈那会儿在小区门口接电话,正好碰见楼上孙惠阿姨,人家主动说这两天帮着照顾你,你在人家机灵点,虽然我跟那谁关系一般,但这跟你们孩子没关系啊,礼貌点,也嘴甜点,知道吗?”
骆眀昭咬了口香蕉:“知道啦。”
骆齐拿着电话又叨叨地嘱咐一会儿,最后被王乐萍嫌麻烦强制挂断。
放下电话,骆眀靠在沙发上放空自己,现在是十点五十,差不多再过半小时左右她就该上楼去吃饭,还是去牧时桉家吃饭。
上次吃到孙惠做的包子,她一连当了两天早点,味道真心不错,牧家搬回来这段时间,她就见过牧正云一次,孙惠两次,面对她时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很好相处,但跟牧时桉同桌吃饭啊……
她得花点时间做心里建设,这回还不能跟像学校里似的,把脑袋埋进饭里,不礼貌,骆眀昭怀里圈着抱枕叹了口气。
说起来,就跟做梦似的,自从去了北校区,牧时桉这人就跟从天而降到她生活中的一般,几乎侵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她正想着,脑海中浮现出少年那副凛冽又散漫的神色。
可认识这段时间骆眀昭却平心而论,她无法牧时桉归类于她曾见过的任何一类人,事实上自己几乎不了解他,这人好像很淡,朦胧透明像是雾气,除了长了副张扬惹眼的皮囊,就是给她留下难以忘怀的进食记忆。
沉思半个多小时后,骆眀昭挣扎着起身进屋换了身衣服,手里拿好手机和家门钥匙,就出发上楼蹭饭。
明明就十八个台阶,她走得格外缓慢,心里莫名紧张着直到站定在牧家门口,她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
门隔音不好,骆眀昭能清晰听到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屋内推开门,孙惠系着围裙瞧见她来微笑着:“昭昭来啦,快进来。”
骆眀昭乖巧地扬起笑容,挤出个浅浅的酒窝:“孙阿姨,打扰您啦。”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孙惠说,“昭昭换这个拖鞋就行。”
骆眀昭嗯了一声紧跟着进门,弯腰换好拖鞋,小心翼翼走进牧家,目光四处瞧着,两家都是中户,所以户型是一样的,只是家居摆设稍稍有些差异。
孙惠准备接着做饭,骆眀昭跟在她身边准备帮忙:“阿姨,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你自己去玩,看会儿电视什么的,茶几上有零食,饿了就垫几口啊。”孙惠拍拍她的后背。
见她坚定的模样,骆眀昭也没办法,点点头就乖巧坐在沙发上等着。
家里似乎只有她们两人,牧时桉好像不在,反正卧室门敞开着,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小男孩专属的儿童房装潢。
想象着高瘦酷哥住在这么童真的房间里,她不仅偷笑。
正随意看着,视线里出现一小块粉色,就在卧室门口的立柜上放着,骆眀昭没戴眼镜看不清,但心底却隐隐感觉,自己见过那东西,于是起身朝前走了几步,眼睛半眯着。
物体轮廓越发清晰可见,她满满走近,最终在卧室一步远的地方看清。
那是两袋火鸡面,奶油味的。
-
牧时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好心情,驱使着他打游戏到半夜,就没来由地唇角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弧度。
原本是准备一觉到日上三竿的,也不知道薛游又是从哪里来的好精神,一大早给他打微信电话让他陪着去买耳机,好不容易速战速决买好耳机,薛游居然还说中午要在外面吃饭,牧时桉困得不行,直接选择回家补觉。
开门进家时,他还在懒洋洋打着哈欠,抬眼就瞧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不正是骆眀昭。
嗯?他已经困到走错楼层了吗?这就是他家吧?
牧时桉深邃眉眼间满是疑问,骆眀昭也差不多,歪过头愣着瞧他。
“你在那站着干嘛?”最后是骆眀昭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他。
跟个门神似的。
牧时桉闻声又思绪清明几分,伸手拉住敞开着的门,把手中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换鞋进家。
“你怎么在我家?”牧时桉走近问道。
孙惠正好从厨房端菜出来,听见自家儿子不冷不淡的语气,没好气地说:“你那什么态度,人家昭昭来家里吃饭,对人家礼貌点。”
牧时桉不可置否,朝冰箱走过去,拿了两瓶冰镇矿泉水,递给骆眀昭一瓶:“给。”
骆眀昭接过水瓶没喝,双手握着,看着牧时桉拧开瓶盖,扬起头灌了一大口,下颚线锐利分明,喉结随着吞咽而上下滚动。
她偏过头,生硬地错开目光。
人确实帅,静下来时有些死板,少了几分灵气,但动起来就有画龙点睛般的质变产生。
牧时桉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心间泛出几股异样情绪。
他想得太出神,若是他能反应过来,就会惊讶与自己当下的行为有种孔雀开屏的刻意感。
放下水瓶,他朝沙发那走去几步,落坐在骆眀昭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骆眀昭捏着矿泉水,开口解释道:“这周末我爸妈临时去了我姥爷家,就让我这两天在你家吃饭。”
“是这样。”牧时桉了然。
极度简单的对话结束后,客厅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两人都默着没说话。
骆眀昭看着自然,微微垂下眼,实际上内心早已纠结咆哮老半天。
大哥,你说话啊!这是你家啊!拿出点主人的态度来,咱俩难道就在这大眼瞪小眼?
气氛尴尬地骆眀昭止不住地手脚蜷缩,也是怪,平时在学校或是在放学路上都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子跟刚见面的陌生人似的。
牧时桉斜靠着沙发,面上无波无澜,但实际上,大脑早就已经宕机停止运转,也许是因为睡眠不够,或是别的什么,他知道当下气氛很怪,但却怎么都张不开口。
骆眀昭大脑也似乎被什么卡住,运行地很缓慢,停顿须臾,她总算想起刚刚的确有事想问:“我给你的火鸡面,你还没吃呢?”
牧时桉下意识转头,视线落在卧室柜上,午间的阳光正洒在塑料包装袋上,反出亮莹莹的光点,他敛眸,堂堂正正地说了句:“不会煮。”
骆眀昭:?
不会煮你自豪吗?你丫不会上网查吗?真是眉毛底下挂俩蛋。
骆眀昭顿时被噎住,双臂在胸前抱着,两只手不禁搓着露出的手臂。
实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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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眀昭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情绪相当之稳定的人,负面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更鲜少生气,可一瞧见他那副悠哉又没个正形的样,她拳头就不自觉握紧。
好欠打。
牧时桉微微抬起眉梢,忽地偏过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噙着笑。
每每逗她,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若是骆眀昭此时此刻能读懂他的心,必要痛斥,这跟小学男生贱巴巴去故意揪女生的辫子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可惜她不懂,所以只能认为,牧少爷就是本性如此。
骆眀昭咬着后槽牙,唇部翕动,压下情绪说道:“没事,有时间我教你——”
“孩子们去洗手,来吃饭啦!”正说着,厨房那边推开门,孙惠唤道。
牧时桉站起身:“走吧,洗手。”
房间布局是一样的,洗手间跟她家同位置,两人走近门口,牧时桉微微扬了下巴,示意她先去,骆眀昭也没跟他客气,先一步进去,用洗手泡沫仔细搓着手指,又用清水冲干净。
她也不知道该用哪个毛巾,就随意甩了甩水,正要出去,门口牧时桉递出包抽纸在她面前,骆眀昭心领神会抽了两张,把手掌的水珠擦个干净。
刚走到饭桌前,孙惠就拉着她坐下,骆眀昭垂眼瞧见饭桌上四个炒菜一个凉菜,丰盛地摆满一桌,也来了食欲。
“昭昭吃多少自己盛啊。”孙惠指着电饭锅,说完又进厨房去端什么,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盘炸小酥肉,看着金黄酥脆。
牧时桉这会儿也来到饭桌前,步子像是朝着骆眀昭对面的位置走,中途却不知怎么,最后落坐在她旁边。
骆眀昭紧紧提起的心脏一瞬间安心,这位置好,她不刻意转头瞧不见他吃饭。
她站起身,好心情地去盛米饭,按下按钮锅盖弹起,她拿着勺子,回过头问:“你吃多少,我帮你盛。”
“半碗吧,谢谢。”他说。
骆眀昭先替牧时桉盛了半碗,放在他面前,又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盛了多半碗,大概就是比他多一勺的程度,毕竟在别人家,不能像在自己家那么放肆。
刚想着帮孙惠盛,就先一把被拿过饭铲:“阿姨自己来就行,谁像那臭小子那么懒。”
“不等牧叔叔吗?
“他中午有饭局,就咱们三个。”
骆眀昭笑笑,坐下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不得不说孙惠做得确实丰盛,尖椒肉丝、烧茄子、清炒菠菜、西红柿炒鸡蛋,外加一盘炸酥肉,估计是因为她来而特意做的。
“昭昭,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啊,”孙惠招呼着,“可以尝尝阿姨这个酥肉,不是外面买的,是阿姨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
骆眀昭起了兴趣,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盘子旁还放着小碟的甜辣酱,她沾了沾,送入口中。
因为刚从空气炸锅出炉,一口下去都能听到“咔嚓”一声,肉香四溢,这种新鲜的炸物简直是仙品,骆眀昭好吃得眼睛都瞪圆,毫不吝啬着自己的赞美:“阿姨,太好吃了,比外面买的都好吃。”
得到正面反馈的孙惠也不禁笑弯了眼,脸上喜滋滋的。
她挺喜欢做饭的,但家里丈夫在家吃饭也不多,牧时桉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偶尔小姑子梁若璇会来做客捧场,但公婆管她紧,频率也不算高。
好不容易来了个识货的食客,她高兴还来不及。
孙惠嘴角翘着老高:“好吃就多吃点啊。”
牧时桉望着她们之间的对话,隐隐地也升起些好奇,这酥肉他吃过,孙惠偶尔会做,但对他来说,也就是炸物的味道而已。
好奇心被激发,他也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酥肉慢悠悠嚼着。
味道不错,但很特别吗?
此时在孙惠的视角中,两个孩子同时吃着一份肉,一个捧场成那样,一个跟机器人似的面无表情,尤其这假人还是自己亲儿子,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下一秒她就抓住盘子边,“噌”一下把它挪到骆眀昭面前。
“你吃什么,不识货的东西!”又跟川剧变脸一般,跟骆眀昭说,“昭昭你吃。”
牧时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