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绮城最高气温将达到三十八摄氏度,气象台发布高温黄色预警,请各位市民做好出行防护,午后尽量减少外出活动……”
骆眀昭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在嘈杂的广播声中昏昏欲睡,车里呼呼冒出冷气,直直吹在她露出的双腿上,搞得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冷了?”身旁牧时桉扭头出声问她一句。
骆眀昭摇摇头,狭窄的车厢里只能小幅度地伸个懒腰:“没,昨天睡得有点晚,我还没睡醒呢。”
高中阶段最后的这个暑假还剩一周,原本还有三四天的课要补,骆眀昭实在受不住跟老骆王女士抗议,辅导老师课后还会给她留题,再加上学校留的几大厚本假期练习册还没怎么动过,再补下去她就真写不完作业了,这是真心话。
骆齐和王乐萍对视一合计,原本鸡娃项目也就算是临时起意,也不至于把骆眀昭逼成啥样,最后还是放她这一周时间自由。
其他几个该补课还是得补课,不过还是抽出来今天时间能暂休,整个暑假这才是他们第二次出门。
牧时桉手臂撑在车窗旁,看她一眼:“半夜干什么去了,不睡觉。”
“还不是大家说今天要出来玩,”骆眀昭咬咬牙,一想到昨晚奋笔疾书就感觉手腕隐隐抽筋,“赶了好久作业呗,语文十二篇作文,我之前一篇都没写。”
就像文科班会重视数学一样,理科班语文老师也会想尽办法折磨他们这群,看见满篇汉字就头晕的理科生们。
今天温度也算是创下绮城历年新高,对北方人来说,热得感觉呼吸都很困难,这样的环境下,一切室外活动也都可以叫停了,他们大中午出门玩,也只能找点空调大开的地方。
到了约定的台球厅,那三个人都已经在台桌上开打了。
“瞧瞧,这不是我们朝朝暮暮CP大驾光临吗?”薛游手里举着球杆,看着他们来挑挑眉揶揄着。
梁若璇台球打得不错,母球发出去成功入袋,她直起身后一巴掌排在薛游背上:“你能不能不这么欠?我们本来对你就很有怨念好吗?”
毕竟所有人暑假都忙着补课,就他一个人闲着,简直不要太幸福。
骆眀昭更是无语,原本下车后牧时桉手已经伸到她手边,却被她一巴掌顺势拍走,天太热黏黏糊糊嫌麻烦是其次,就怕进来惹得好朋友们打趣,没想到还是没能制止薛游这张嘴。
梁若璇将球杆随意丢在台桌上,就朝着好久没见到的小姐妹小=跑过去拥抱,刚刚林雨彤来她也是同样的接待仪式,无意识碰歪了好几颗球。
薛游顿时丧着脸直叫唤:“我都想好怎么打了!天,我的好球!”
小姐妹们亲密地贴贴脸,表示喜悦:“昭昭,好想你!”
无论多少次,被大美女抱着还是感到无比满足,骆眀昭笑得很痴汉:“嘿嘿,我也想你,小璇。”
……
“所以你俩到底是怎么好上的?谁先表白?”中场休息,五人一块坐在角落沙发,薛游撑着脑袋,没完没了地问这个问题。
作为旁观者的林雨彤都已经被他问烦了:“不是大哥,你非要刨根问底干嘛?写专题采访?想出篇报道?”
薛游手里握着冰镇雪碧,大咧着腿坐得像是二流子,振振有词:“那我兄弟有女朋友我不得关心一下,我连他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感觉他的话里画话外带着丝丝幽怨。
牧时桉帮梁若璇开矿泉水瓶盖,递给她后,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先表白的。”
薛游也莫名很好哄,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兴高采烈。
“是吗?那讲讲细节?”他笑得很是邪恶。
骆眀昭嫌弃地看着他,顺手将手里抱枕丢在他身上:“干嘛,你得寸进尺?”
“我这叫恃宠而骄。”说完他还比划了个“皇上吉祥”的手势。
梁若璇一巴掌再次落在他背上:“没事昭昭,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几个人笑着打打闹闹,牧时桉兜里的手机忽然一震,他摸出来,垂下头看到来电是一串本地陌生号码。
薛游就坐他旁边:“谁的电话?”
“不知道,接了看看。”他说。
他也不想打扰他们玩的兴致,于是拿着手机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靠在过道墙边,牧时桉伸手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牧时桉出声问。
通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有些犹豫地说:“是牧时桉吗?”
“是我,你是哪位?”
却没想到对面说:“我是你骆叔叔,骆眀昭的爸爸。”
牧时桉手机贴在脸侧,他先愣了片刻,转而把语气放柔和些:“骆叔叔?是找骆眀昭吗?”
“不是,我找你,唔……”对面声音瞬间模糊起来,像是那种用手堵住听筒,牧时桉把声音放大,对面隐隐约约能环境有些嘈杂,骆齐应该是跟人对话中,“……那边救护车刚开,估计一个多小时……嗯……一会儿来先造影……”
等待一阵,那头被堵住的听筒逐渐清晰:“小牧啊,骆眀昭说你们下午出去玩了是吗?”
“是的。”他回道,心间莫名慌乱,仿佛是错了拍。
骆齐语气不像平日,但也能听出来是努力维持正常模样:“叔叔想拜托你个事情,本来想联系雨彤我才发现没存她的号,所以跟你爸爸要来了你的号码。骆眀昭她姥爷身体不太舒服,正从县城往绮城转院来的路上,情况可能不太乐观,一会儿我和她妈妈得在这看着,叔叔想拜托你,如果可以,尽量和朋友们多陪她玩一会儿,你们稍微晚点回家,通宵去唱唱歌也行,反正你们都大了,千万千万保证安全,我跟你阿姨我们这实在走不开,回去太晚怕她担心。”
牧时桉愣住,走廊静谧,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呼吸,第一次手足无措。
“叔叔……我能问一下,骆姥爷他,严重吗?”
骆齐顿了下,叹口气说:“急性心梗,你爸爸以前也是心内科的,你应该多少知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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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造影结果吧,现在还不太清楚。”
牧时桉呼吸有些急促,许久之后,吐出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有新的状况您联系我,好吗?”
“……好的,”骆齐也很难受,“给你添麻烦了。”
对面电话切断,牧时桉忽然感觉很冷,由内而外的感觉冷。
他压着逐渐紊乱的呼吸,试图将它恢复原状,喉间哽着,他缓和了很久的呼吸频率。
他大概能明白骆齐的用意,当年骆姥姥的去世去骆眀昭不可能没有影响,牧时桉也在日常相处中知道,骆眀昭跟姥爷感情很好,如果现在再告诉她姥爷情况很差,那她大概率会情绪崩溃。
可是……他们真的有资格吗?决定她的知情权。
脚步声由远及近,牧时桉缓缓直起身,他扭过头,薛游咧着嘴朝着卫生间走过来:“干什么呢?就是诈骗电话这会儿也该聊完了吧?”
牧时桉把仍亮着的屏幕暗灭,握着手机:“她们干什么呢?”
“梁若璇和林雨彤的世纪大战,不去看看?”薛游说。
“回去吧。”牧时桉往台球桌的方向走回去。
女生决战,骆眀昭做裁判,梁若璇俯下身,瞄准着母球。
薛游跟溜达过去就为找牧时桉,跟在他身边一块回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可能是报他好球被打乱的仇,忽然说:“手别抖啊!”
“嘭”一下,梁若璇被他吓了一跳,球果然歪了:“薛游,你别逼我骂你!”
牧时桉目光落在沙发上兴冲冲看着PK的骆眀昭,目光晦暗,大步朝着她走过去,坐到她身侧,骆眀昭反应过来时,感觉旁边的沙发陷了进去。
“你干嘛去了?不会真的像薛游说的被诈骗去买保健品了吧?”她眼神还定在球桌上,慢腾腾地转过来,她手里还捏着什么吃的,“要不要吃?刚去柜台那看有买小零食,我买了小浣熊。”
牧时桉沉下去的心稍稍被她的玩笑缓和些,他勾着唇:“你吃饱就行,少听他天天胡说八道,你没去打两杆?”
“妈耶,我可算拉倒,我拿着杆去戳球,能保证球好好在球桌上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我之前还有次差点把球戳到对面球桌上去。”骆眀昭歪着脑袋悠哉地吃干脆面,摆摆手讲述自己曾经的尴尬经历。
牧时桉偏过头,眼神直直地定在她脸上,声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那要不要我下次教你?我打得还行。”
“算了,本人实在运动天赋差点,在旁边给你们喊加油就行。”她笑着说。
牧时桉双腿交叠着,撑在腿上的手臂脉络清晰,他垂下眼。
“今天多陪我待会?”角落沙发处沉默许久,牧时桉忽然开口打破这份沉寂,尾音不自觉地拉长,带着恳切,似乎还有些抖。
骆眀昭不解地扭过脸,确实前段时间他们见面很少,不过没想到男朋友还有粘人属性呢?
她笑着说:“当然可以啊,乐意至极哦。”
牧时桉看着她的笑,手心逐渐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