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上半山腰,一路有数不清的记者候着。
举着摄像机对着车身“咔嚓咔嚓”一顿拍,尽管车窗全部转换成防窥模式,他们只能拍到黑漆漆的玻璃。
卫兵鸣枪开路,车子顺利进入古堡。
古堡内也有特邀记者,总算比刚才闹哄哄的场面要好,在兰登的接受范围内。兰登先下车,来到车子另一边,绅士地打开车门,弯身,牵出车里盛装打扮的女人。
记者们都屏息凝神,猜测到底怎样的女人能得到此番的殊荣。
兰登是名门望族最大的异类,天纵奇才,离经叛道。是以记者们只敢远远拍几张照片,惹怒了他,只怕当晚就会被掳去著名的“兰登实验室”做标本。
一只精致的脚踝跨出车门,女孩的面容稍显青涩,却美丽至极,礼仪无可挑剔,自然而然把手搭上兰登的臂弯。
两人并肩而行,形成一副绝美的画卷,让记者们目瞪口呆,甚至忘了拍照。
几个年轻的记者窃窃私语,“这位小姐是谁?怎么好像没见过。”
“好像是奥斯伯格执政官的女儿,伊芙琳,星网上只有她十岁之前的几张照片,已经五年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了。”
“是伊芙琳大小姐!我记得她两岁时的一张照片,被兰登博士抱在怀里,是个很可爱的小团子。”
“也不知道执政官大人怎么那么狠心,把女儿扔到军队里五年,别的小姐插花品茶的时候,伊芙琳小姐在远征战场上厮杀……”
年轻的记者们兴致勃勃吃瓜,唯有一个老记者把浑浊的眼睛眨了又眨,满脸震惊,伊芙琳小姐的长相,竟跟十五年前陨落的叛军首领忒弥斯一模一样!
风卷残云,正午十分天色却渐黑,老记者抬眸远眺,想起当年的忒弥斯如何带领地下城的叛军,把勒斯特帝国搅弄得满城风雨。
“就要变天了啊……”
……
进入宴会厅,伊芙琳发现所有人看见她都有惊艳之色,一些年长的人面色怪异,又惊又怕,她心底疑惑,又觉得他们可能在怕她身边的兰登。
举目四望,没看见爸爸的身影。
“放松,”兰登睨向臂弯,“你把我的衣服抓皱了。”
伊芙琳卸了力道,把那处西服抚平,“兰登,我爸爸在哪里?”
兰登看向中央圆台,与此同时,一束光打在圆台上,有两人从旋转梯缓步而下。
男人四十出头,保养得很好,身着挺阔的西装,举止斯文儒雅。女人则裹着厚重的白色貂皮,为了跟男人相配,把妆容画得老成。
男人在麦克风前说了一段致辞,自从前任妻子故去,感情空白多年,直到遇上凯瑟琳小姐,凯瑟琳是暗夜的一束光,让他孤寂的生命得到救赎。
“今天我们在创世女神的见证下结成夫妻,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轮到袅袅娜娜的女人,男人为她调整话筒的高度,摆正两只堆砌钻石的耳环,让她维持最完美的形象。
凯瑟琳面上浮起略微羞赧的笑,甜蜜又苦恼地责怪男人,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过分亲昵。
不愧星际第一歌姬的名号,她柔声开腔,声音恍若一阵春风拂过宴会厅。身后男人也面带微笑注视着她。
伊芙琳没去听她说了什么,她的脑袋像被人打了一拳,“嗡嗡”地响,四周天旋地转。
她以为英明的爸爸至少是把凯瑟琳当成玩物,当作一只赏玩的金丝雀,现在看来,爸爸竟然真要把她当成爱人,还要和她共度余生!
太荒谬了!
……
吧台前,兰登要了一杯玫瑰香槟,看伊芙琳一眼,“柠檬气泡水?”
伊芙琳心烦意乱地点头。
“伊芙琳,真的是你!”一男人来到他们面前,身着白金西服,棕色短发下笑眼弯弯,“不是说好回国见么,一个月了,你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男人二十出头,握拳捶上伊芙琳肩膀,用亲近且不令人反感的目光打量她,“我都说了,你好好打扮一下,怎么也是个帝国第一美人吧!”
“你别拿我打趣,这一身穿得太难受了,我宁愿穿回军装。”
伊芙琳情绪提高,手握成拳回敬,男人装作被她打痛,挤眉弄眼地弯下腰。
“少来这招,”伊芙琳总算想起向兰登介绍,“兰登,这是我在远征军中的战友,卡兹,他的爸爸是,”她瞥向卡兹,迟疑地张嘴,“交通部长?”
卡兹轻敲一下她的头。
“协理大臣,执政官大人的总秘书。”
“对,对,协理大臣,”伊芙琳随手指了指兰登,转向卡兹,“他是……你应该认识吧,我就不介绍啦。”
“为什么不介绍?”
兰登摇晃高脚杯,漫不经心地笑,“没礼貌。”
“当然认识!”卡兹怕他生气似的连忙抢白,“兰登博士的大名无人不知,远征军使用的生化武器,大部分出自您的实验室,我早就久仰大名了!”
卡兹弯腰伸手,兰登顿了一秒才把手握上去。
伊芙琳立马把卡兹的手拍下来,“好了好了,他有洁癖,不喜欢跟别人握手的——你回来之后,有跟莫妮卡、安德鲁他们见过么?”
卡兹对兰登笑了笑表示歉意,专注听伊芙琳讲话,两人站得越来越靠近,老友相见氛围融洽,也自然地排外。
说到一位共同的朋友最近订婚了,他们开始小声嘀咕。
兰登站在原地,昂首轻啄酒杯,在喧嚣的名利场独自游离世俗之外。
“兰登博士,我是首都大学的学生,菲莉亚,噢,我的妈妈是军火商人,我,这个学期选修了您的课……”一位少女站到他面前,低垂着头,浑身散发着柔弱不堪的omega气质,脸涨得通红,下唇咬了又咬,“冒昧打扰,可以请您给我几本参考书吗?”
趁着兰登有人找,伊芙琳用手肘推了推他,“我和卡兹一起上个洗手间。”
说完拉着卡兹离开,身影融入人群。
一口未喝的柠檬气泡水放在桌上,兰登脸色淡淡,看一眼手表。伊芙琳分化成了alpha,与那个叫卡兹的男性alpha同性别。
也许在远征军里,他们不仅一起上厕所,还早就一起睡过了。
有些事还是得教,靠她自己悟,不行。
“兰登博士?”眼前的omega少女仰头眨眼,期待他的回答。一袭小白裙,清淡如白莲,源源不断释放自己的可得性,是他最厌恶的那类omega。
兰登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菲莉亚是吧,补考两次不及格,上次买来正确答案,却抄错顺序,像你这种脑子,还是尽早退掉我的课比较好。”
他把空酒杯放吧台上,转身离开。
徒留少女维持着拜托的姿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而后狠狠跺脚,把他喝过的酒杯摔了个粉碎。
一反方才的斯文怯懦,拉起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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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静坐的女人哭诉,“妈妈!我都说了,兰登就是个怪物!你非要我选他的课,要我接近他,让我平白无故被他羞辱!”
……
“都准备好了吗?”
伊芙琳和卡兹并肩,急匆匆擦过人群,压低声音问。
“放心吧,你被抓进教养所那天,就开始准备了。”卡兹本想拍拍她的头,看到满头珠翠和精致的发髻,竟然无从下手。
转为搂肩膀,借着掩护她离开宴会厅的机会。
长廊深处有几个守卫士兵,伊芙琳装作喝醉,手掌抵在额头上。
“卡兹少爷。”
“这位小姐喝醉了,借茶室休息一下。”
伊芙琳扒着门,做痛苦状,“呕……”
茶室里已经有一位贵客,正是今天宴会的主人翁之一,交际花凯瑟琳小姐。
她本来端坐喝茶,见两人摔进茶室,惊讶站起来,双手收紧皮草。
“卡兹,你说执政官大人要给我一个惊喜?”
“惊喜在这儿呢,夫人。”卡兹把伊芙琳扶起来。
伊芙琳对上凯瑟琳的眼睛,诧异地发现她竟然有一对哑光的棕红色瞳孔,比照片中看起来要明显得多。
天生红瞳是一组非常珍贵的基因变异,她的妈妈忒弥斯就有一双奇异的红瞳,而她在进入战斗状态时,眼珠子也会变成红色。
凯瑟琳也打量着她,眸底红色越来越深,最后竟然流下一颗透明的眼泪。
她喃喃开口:“你,是谁?”
伊芙琳被她这缱绻深情的模样吓得心里一咯噔,先发制人,接过卡兹手上的照片。
“这些都是你吧,安全科科长、食品部部长、空军指挥官……都是把握着勒斯特帝国命脉的权贵。你转身嫁给了执政官,他们有没有送上贺礼?”
凯瑟琳没看那些照片,默默用方巾擦眼泪,娇弱动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伊芙琳皱眉,“你就是这样装傻来迷惑我爸爸?”
“你是奥斯伯格大人的女儿?”凯瑟琳虚虚握住她手臂,端详她的脸,“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看到你我就很难过?”
伊芙琳挥掉她的手,单手掐上她脖子,“别废话了,执政官的夫人不好做,更轮不到你这种人来做。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古堡外的飞船会把你送到外星。如果你不答应,全星际人都会看到这些照片,到时候爸爸一样会把你弃如敝履。”
凯瑟琳双脚几乎离地,脚尖踮起,拍打她的手,“放开,我……”
卡兹把手搭在伊芙琳肩头,“你先冷静一下。”
凯瑟琳落地,惊魂未定地喘气。
“想好了吗?”
她怯弱点头,忽然提起一股狠劲,撞倒伊芙琳,提裙跑向门边。
“救命!大人,救——”
急促尖锐的叫喊声中,凯瑟琳瞳孔缩小,面容扭曲惊惧地倒下。
卡兹拧断了她的脖子。
伊芙琳胸口忽地绞痛,喉头滚动腥甜,把一口铁锈味的血咽下去,去试探凯瑟琳的鼻息,“她死了。”
卡兹活动一下戴着皮质手套的十指,“抱歉,下手重了”,左手从西服口袋掏出一卷绳子,右手掏出一瓶药剂。
“假装上吊或者化掉尸体,选一样?”
室外走廊传来一阵铮然凛冽的脚步声,门被推开,门外站着面色铁青的奥斯伯格,还有出尘清冷的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