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小学鸡吵架似的?叶榛朝明杭生看去,明杭生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叶榛心说,性子不错,哪里有病啊。
曹芳芳跑过来,一把拉住叶榛,叶榛猝不及防往前趔趄,明杭生慌忙攥住叶榛的手臂:“曹芳芳,路不平眼也瞎?”
曹芳芳自个也吓一跳,但她一向讨厌明杭生,她对叶榛说声对不起就朝明杭生吼:“要你管!”
孙解放想爹想娘想回首都,可也只能想想。他叹了一口气,回头吼:“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能不能?你不烦我烦!我不烦,人家不烦?”
叶榛的小姑笑着说:“吵吵吧火是挺烦。要我看你俩还是打一架吧,我也能看个乐子。”
曹芳芳被她调侃的不好意思开口,松开叶榛,到叶小姑身边嘀嘀咕咕。
叶榛不去想也知道曹芳芳在细数明杭生的“恶行”。
明杭生问:“没事吧?”
叶榛转过头才意识到跟她说话:“没事。就是被绊了一下。”
明杭生放开她,弯腰捡几个土疙瘩继续吓唬鸟儿。
心真大!叶榛佩服。
明杭生其实觉着这点小事没必要往心里去。他一边走一边打,东西没了就弯腰捡。
抵达白桦林他也不见出汗,叶榛看看扶着树歇息的孙解放,又看看还有心思吓唬鸟儿的明杭生,也忍不住问:“你不累啊?”
“这点路?”明杭生摇头。
赵小四凑过来,确定他额头上干干净净:“真人不露相啊。”
视线被挡,明杭生皱眉,面露不快,赵小四吓得后退,拿走孙解放手里的‘大鹅’欲盖弥彰,“我我先回去告诉大家——”
叶榛叫住他:“大鹅放我这儿。”
“为啥?”
孙解放叹气:“我们刚到就弄到‘大鹅’,换成你是小心眼的人,你是嫉妒还是羡慕?”
“我——”心眼不大的赵小四心口不一:“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好奇地问叶榛,“放你这儿就没人嫉妒?”
叶小姑笑道:“没人敢仔细看。”顿了顿,“榛儿,你这臭德行,就这点好!”
叶榛当没听见,问孙解放:“会做吧?”
孙解放苦笑:“你看我像吗?”
叶榛会,跟她妈学的。叶榛朝她姑说:“她会,叫她教你们。”
叶榛的小姑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县里,在多数同学选择考中专早早出来工作的情况下她上高中就是想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刚才等叶榛的时候几个知青跟她说了很多首都的事。叶小姑眼界大开,喜欢跟知青们聊天,便答应下来。
果然跟叶小姑说的一样,老弱妇孺看到叶榛并没有上前一探究竟。除了怕叶榛一气之下直接动手,更多的是整个生产队会开拖拉机的就数叶榛最闲,老爷们忙的顾不上,她们免不了麻烦叶榛。
如果不是不敢把人往狠了得罪,叶榛先前那么不给邻居焦珍珠面子,焦珍珠也不会只抱怨她脾气大。
到家叶榛发现奶奶、小婶和堂弟堂妹不在家,她爸和小叔可能上工还没回来,只有她妈和她爷在家,而俩人嘴严,无须顾虑太多,她直接把俩灰兔子拎出来。
“大鹅”在兔子底下,叶榛把“大鹅”拿出来,最底层的山鸡蛋跃入眼帘,赵小四激动,意识到什么慌忙捂住嘴,跟做贼似的低声问:“在哪儿找的?”
“山鸡窝。”
赵小四噎了一下,说了等于没说!
叶榛把蛋放她妈递来的盆中,不过没拿完,留九个。随后她把“大鹅”放回去,篮子递给孙解放。
“给我们的?”赵小四伸手接走。
孙解放想揍他,没点眼力见儿!孙解放心里微微叹气,面上笑着向叶榛道谢。
叶妈笑着说:“客气啥呀,几个山鸡蛋,又不是啥好东西。”
孙解放很意外,宁古塔的乡亲们都这么慷慨吗。
明杭生用叶榛的弹弓打“大鹅”,叶榛没说分一半,叶小姑没提,叶榛的妈竟然也不怪女儿不会过日子。
不是孙解放寡闻少见,他自小在大杂院长大,邻里关系虽然和睦,但是在不涉及到任何钱财的情况下。他记得早两年两家邻居就因为一把香椿芽吵起来。
亲戚之间也很计较。
来这之前他身边最大方的人是明杭生,五斤粮票没让他还,为了试探明杭生的心性故意借他的钢笔用几天再还给他,明杭生也没嫌被他用过。
初二那年明杭生不知听谁说他生日快到了,然后生日当天他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是明杭生送的英雄钢笔。
这支笔也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孙解放很珍惜,直到现在钢笔还有七成新。
孙解放道:“婶,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虽说我们不会种豆插秧,但我们身体好力气大,劈柴挑水都不在话下。”
明杭生点点头。
赵小四见状终于机灵对一次:“对,对,姨,别看我四只眼,像书呆子,其实我一点也不呆。上树掏鸟,下河摸鱼——”
曹芳芳朝他背上一下,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小四痛的叫出声,反手要给她一下,明杭生一把抓住他扔到孙解放身边,孙解放伸手接住往后倒的赵小四,俩人配合的不说十分默契,简直像心有灵犀。
孙解放瞪一眼赵小四便对叶妈道:“让您见笑了。”
“没事的。”叶妈朝闺女看去,叶榛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意外的同时也很高兴,“要不要小葱?”指着墙角边郁郁葱葱的小葱。
孙解放看过去,见没有很多,就笑着摇了摇头。
叶妈心说,这孩子挺好,知进退有分寸。叶妈道:“过几天热起来开了花就老了。”
孙解放有点心动,可初来乍到他不好意思:“不用了吧。我们不会做,浪费油。”
最后三个字是重点,也是事实。孙解放在首都都很少吃炒菜,到了农村无依无靠的,孙解放更不敢放肆奢侈。
叶妈听出他的犹豫:“那我给你们盛一碗酱?自家做的。可以沾婆婆丁。”说着话就去厨房盛她中午调好的酱。
孙解放本想说不用,又想到他们人多,一穷二白,能省一点是一点,就把话咽回去,然后又向叶榛和她小姑道一声谢。
坐在正房门边的老叶看过来,大队长说的是这小子?有礼貌,会过日子,不错!
年纪轻轻就这么懂事,应该是个心思多的。他家榛儿没多少心眼,怕是降不住这小子啊。
老叶微微摇头,拿出他卷的烟点着,瞥到孙解放身边的明杭生,这小子不错。可全是上下见不到补丁,脚上穿的好像还是电影里才有的胶底鞋,他家境应该不错。
上嫁吞针!
非良配!
大队长果然不靠谱!
老叶砸吧一口烟,起身过去:“知青点都有啥?”
孙解放怕他,他也不知道为啥怕一个庄稼汉,明明都不怕大队长啊。孙解放不敢叫他等,立刻说:“啥都有。”
果然心眼多不诚实!老叶笑着说:“除了粮食、干菜、油和盐,还有啥呀?”
赵小四:“还有水和柴!”
孙解放瞪他一眼,瞎抖什么机灵!孙解放认认真真回答:“还有一大块野猪肉和中午剩的菜。现在有了野菜和‘大鹅’,还有婶子和叶榛给的山鸡蛋和酱,够我们凑合几天。我们手里有点钱,打算过两天去供销社看看。”
确实是个会过日子的。老叶颇为可惜,“我记得院里很空,门口也有两片地,可以种上菜。”
叶小姑道:“门口种菜,院里种红薯吧。我们家有红薯苗,回头分你们几个,长大了剪掉再种,到秋能收几百斤红薯。”
没种过地的几个知青异口同声:“这么多?”
叶榛:“红薯产量高。”
自从上初中孙解放就没吃饱过,哪怕是红薯。孙解放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叶妈笑着把碗递给他:“又不是什么大事。先回去收拾收拾。”
“对,赶在太阳下山前收拾好。”孙解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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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妈闻言心中一动,等小姑子和几个知青出去,她跟如梦初醒似的:“榛儿,知青点是不是连个油灯都没有?看看咱家有没有多的,给他们一个先用着。”
老叶看着儿媳妇这样,心说不是挺会做戏吗?怎么一对上你大哥连句话都不会说。
长兄的威严啊。叶妈也想跟闺女一样厉害,不想听她大哥絮叨就叫他滚,可是说不出口。
叶榛:“咱家哪有多余的灯?”
“要不你先问问大队长有没有给他们准备?总不能摸黑起夜吧。”
叶榛想想也是:“那我去问问。”
老叶看着孙女走远:“你咋想的?非要榛儿过去?”
拜叶榛她姨所赐,叶妈一听这话就想到闺女的亲事,“您想多了。这几个知青都是首都来的,不可能在咱们这里呆一辈子,我要有什么想法不是害了榛儿吗。您没看见吗,榛儿回来没有直接回屋,说明不讨厌那几个知青。多跟他们处处,也有点笑模样。”
叶榛留着长发时面无表情就有点不好相处。头发剪短,显得五官立体,再没点笑脸,真冷若冰霜。
老叶不希望孙女一直这样,否则将来怎么嫁人过日子啊。
“是我没想到。”老叶踩灭烟头,回屋找个小油灯,又找个手提马灯,加满油在堂屋等大孙女。
三四分钟过去,叶榛出现在门外。老叶右手端着煤油灯,右手拎着马灯出来:“没有吧?”
叶榛点头:“大队长做事顾头不顾尾。男女俩知青点就一盒火柴!”
“知青点白天收拾的,没想到需要灯吧。”老叶递给她,“咱家暂时用不着,留他们用吧。”
叶妈在院里一边收拾婆婆丁一边问:“有没有磨好的面和脱壳的米?”
“不知道。我问问。没有就叫小姑带他们去大队部。”
大队办公室跟知青点差不多,也是三间正房几间偏房。正房是办公室,偏房放着磨盘和脱壳机,拖拉机平时放院里,下雨下雪天放棚里。
叶榛到知青点就问孙解放要不要磨面舂米。
事事周到的孙解放难得糊涂,不明白她此话何意。叶小姑见状解释:“我们这儿跟城里不一样,自己磨面打米。”顿了顿,想一想,“我去厨房看看。”
到厨房掀开缸,缸里是麦粒和稻谷,不是可以直接做大馍的面粉和蒸着吃的大米。
孙解放随后进来,见状便问叶小姑他们该怎么办。
叶小姑:“我带你去磨面的地方看看吧。”
“谢谢。”孙解放想到缸里的水该没了,“谁打水?谁洗菜?谁烧火?”
赵小四以前学过“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故事,对乡下水井很好奇。中午打水没轮到他,他立刻说:“我去!”拿着扁担水桶就跑,恐怕慢一点被人抢了先。
陈菀菀跟叶榛共处一室不自在:“我帮你!”说完就跟出去。
孙解放问:“现在去?”
“走吧。”叶榛的小姑率先出去。
叶榛一看没她什么事,就向众人告辞。
曹芳芳想去送她,一看明杭生抬脚,她气得哼一声,回厨房烧火热饭。
叶榛听到脚步声便回头说:“不用送。”
“没事。”九个知青走了四个,院里还有五个,洗菜热饭哪用得着这么多人。
前世的教养让叶榛不好意思撵对她没有恶意的人,便没话找话:“我带你四处看看,熟悉熟悉我们生产队的环境?”
明杭生本能想拒绝,曹芳芳的大嗓门传入耳中,他眉头微蹙:“谢谢啊。先去哪儿?”
大队部和水井都在西边,知青们中午也是从西边进来,而下午又去了东边山上,叶榛道:“去南边吧。南边都是水田,过几天插秧,正好认认路。”
到叶榛家旁边胡同里,明杭生问:“之前说帮我做个弹弓,条件随你提,你看起来很高兴,是有什么事吧?”
叶榛停下:“这么明显吗?”
明杭生点头:“可以说说看,也许我现在就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