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梦回
    陈五心头狠狠一跳,满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左右已有人备了椅子过来。白瑾卿在他身前不到两米处坐下。

    他咽了咽口水,“老......我真的没有同伙,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我不杀你。”

    陈五虎躯一震,他试探性的开口:“不杀我?”

    白瑾卿笑了,那笑声乍一听还透着一股诡异的温柔,“你也是被逼,为妖军做事必然非你所愿。你昨日和胡四两个人四处打听,是在帮年问石探城里的虚实吧。你放心,我要你做一事,事成之后,我就放你们走。”

    陈五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白瑾卿。他没想到出了这番背叛的行径白瑾卿居然还能放过自己,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如果条件允许,谁又愿意做这昧着良心的勾当?

    陈五压下胸口传来的疼痛,咬牙道:“只要承王愿意放我一条生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瑾卿闻言笑了,这一笑竟是风月无边。

    陈五隔着那层面具感受到了那股笑意,本该是春风化雨般的宽恕。但此刻,他有些怯怯的看着白瑾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地牢外。

    “主子,这胡四怎么处置?”

    白瑾卿看着天边升起的日光,没有回复。

    离枝正顺着白瑾卿的视线把目光飘向天边,下一秒头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杀了。”

    离枝回过目光来,回头看了一眼那暗无天日的地牢。这才是白瑾卿啊,敌友分明,仇恨背叛,杀伐果断。

    是把顺者昌逆者亡贯彻到底的人。

    但也正是这样的人,是他和青时愿意跟随一辈子的人。

    离枝正想着,下一秒余光一瞥,这一瞥就瞄到不远处的石阶上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长阶寂寂,晨光微熹,孤影寥落。

    “诶?这不是......”

    杜姑娘吗?

    离枝话到嘴边,在接触到白瑾卿眼神的一瞬间,堪堪顿了一下。

    害,说到底一个姑娘家家的,无亲无故的在这地方,前段时间还差点被人当妖女烧死,也实在是可怜人啊。

    或许按照离枝以往的思路,确实是应该这么想。但自从得知到那日校场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是暮翎绾和白瑾卿设的一个局后,离枝就很难把这位杜姑娘当做寻常的世家小姐看待了。

    在他眼里,暮翎绾和白瑾卿大抵是一样的人。一人是日光,一人是清霜。一个横刀侧马,一个运筹帷幄。就像义军里的主心骨,是强大如天神般的人物。

    离枝跟着白瑾卿顺着廊道一路往前,总算是离得近了。

    暮翎绾垂着头,不知道是因为出神了,还是因为二人脚步太轻,她竟丝毫未察觉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靠近。

    离枝探出脑袋,却见暮翎绾指尖翻飞,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关注手里的东西,一只草蚂蚱已经完成了大半。离枝瞠目结舌的看着暮翎绾操作。这玩意他也会做,但要说要做成这般精致的样子,还真不行。

    下一秒,在离枝没注意到的地方,暮翎绾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等离枝回过神,暮翎绾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她笑:“你们站我后面干什么?”

    离枝愣了一下,莫名的有点心虚,下意识把目光转向白瑾卿。

    却听白瑾卿跳开了直接这个话题:“大清早怎么坐在这里?”

    “睡不着,起来编蚂蚱。伸手。”她话说着,下一秒袖子顺势向下一垂。白瑾卿便发现伸出的掌心里多出了一只活灵活现的草蚂蚱。

    “编了一早上的成果,送你了。”

    白瑾卿将东西收进袖子里。等抬起头,却见暮翎绾转过身,已经走出几步距离了。

    “年问石坐不住了,明日清明军会在沿路设伏。届时他久攻不下,以皇帝的性格一定会派出新的将领。”

    身后传来声音。

    暮翎绾身形一顿。

    是啊,束连己会来的吧。

    午夜梦回,西禾的万千冤魂是如何对着她嘶鸣的,她暮翎绾就是怎么睡不着的。

    她这么难过,又怎么肯让这些人好过?

    “好啊。”暮翎绾笑了:“那我就静候你们的佳音了。”

    天快亮起的时候,四周还是灰蒙蒙的。陈四得了通关的文牒,再一次跨出了城门。

    “大人。”陈五拱手。

    年问石穿着一身官府坐在堂上,眼中带着笑意,“东西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

    陈五低着头,闻言抬手把头上的假发摘了下来,纸条顺势而出。他把手里多出的东西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转而道:“回禀大人,是两个人出来我怕给人发现了,就先把消息带了出来。等大人一举攻破清明军,再把我家老二救出来!”

    年问石闻言笑了一笑,道:“你倒是会说话。行啊,回头等本官灭了这帮红头匪子,记你兄弟功劳一件。”

    ?匪子怎么你了?!

    管他心里边是怎么想的,但陈五面上却换上了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只见他拱手快速道:“多谢大人!”

    年问石看着手里的纸条,眼中笑意不减“行了,你长途跋涉的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着吧。”

    “谢大人!”

    纸条不大,上面的字是用极细的东西沾了墨水写上去的。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但信息量却很大,虽然上面还有不少的错别字。

    年问石将手中的纸条往旁边一递,“你看看。”

    左桉双手接过纸条,细细的把上面的东西看了一遍下来。和年问石不同的是,他的眉头始终是紧锁着的。

    须臾。

    “大人,我还是觉得这个陈四有点不对劲,这上面的内容只怕不能全信。”

    年问石又怎么会不知道左桉步步谨慎的性子。但谨慎过了头,往往就会畏缩不前,错失良机。

    他听了这话,笑了一下,道:“不管是真是假,里面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这义军里面势力混杂多有不和,有的大多是陈四这样的草莽,岂是短期内能凝聚的?你说这样的一帮人,如何能比得上咱们这正规训练出来,又有詝神庇佑的雄师啊?不管如何,趁着这帮人势力还不完善,一举诛灭才是正道。”

    左桉闻言,他动了动唇,似是还要说什么。下一秒年问石摆了摆手,已起身绕开桌案提步跨出屋外了。

    午后,山间茂密的枝叶被风刮过发出簌簌的声响。毛须状的叶片交叠在一起,凑近一看便能发现,叶片交叠的缝隙后面潜藏着几张黝黑的脸,此刻正凝神盯紧了山道。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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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驾!”

    马蹄踏下,在泥地上震出回响。尘土扬起,弥漫在长道上。

    来了!

    前方道路空旷,年问石勒了马,紧接着抬了抬手,他微微晃了一下脑袋,观察了一眼四周。

    下一刻他厉声喝道:“开炮!”

    霎时间爆炸声震彻山头。明火伴随着灰白的粉尘叠着在四周炸开,紧接着灰黑色的烟雾随着风向从地面升起,刹那间硝烟滚滚。

    下一秒冲杀声从四面八方铺盖而来,无数道白色的身影手举刀棍,穿过残留的烟雾,如野兽般快速包围上前。

    竟然有这么多人。

    年问石凛了目光。

    两军已陷入混战。年问石当即喝道:“都给我上!”

    离枝和青时从两头杀入,马蹄风卷残云般的卷过,刀刃寒光一闪,霎时间收割下数颗脑袋。

    年问石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帮暴民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势力,里面还有这般厉害的将领。

    此事不简单。

    岂料接下来,四面八方的义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涌,这些暴民数量多的惊人。

    身穿白衣的义军和珉兵缠斗在一起,刀刃碰撞,这些珉兵刚杀死一个暴民,身后又有刀棍如雨点般不要命的朝这边袭来,一时间这些人有了招架不住的趋势。

    年问石皱了皱眉。

    燕韶安将手中长枪向前一送,铁锋径直穿透了对战者的脖颈。她抬脚把面前那快断了气的人往前一踹,染了血的枪头顺势利落的拔了出来。

    下一刻她目中寒光一闪,只见她手中长杆一转,红缨枪脱手,一道银寒直冲马背上的年问石。

    年问石面色大惊,他没预料到有人会突然朝自己发作,他来不及反应,被旁边人顺势一推,四脚朝天的摔落了马下。头顶的乌纱帽滚在了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那杆红缨枪略过了年问石,刺入地里。

    他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枪头扎入的位置,一股劫后逢生的惊恐感充斥着他整个脑袋。

    岂料下一秒,他还没来的急站稳,燕韶安已经和索命的恶鬼一样拔了枪飞身闪现到他的跟前。

    “大人小心!”

    旁边的护卫面色一变,快速横刀拦在了年问石身前。燕韶安虽是女子,但此刻提□□来,招招狠厉,竟是让人招架不住。

    不禁让人想问,这个女人究竟吃错了什么药?他们是刨了燕韶安的祖坟了吗?

    左右反应快的,已牵了匹马掩护着年问石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

    这帮头顶着红顶笠的珉兵见形式不对,还没等年问石喊撤退,就沿着山道逃窜出去,离枝带了一只队伍,策马从后面撵着。

    一帮人在山道上狂奔。

    青时将刀收回鞘中,喝道:“鸣金!”

    指挥官将手中的金锣一敲。义军打了胜仗,各个红光满面,欢欣鼓舞,口里喊着“妖兵败咯。”

    反观另一边,年问石手下的人打了败仗,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除了左桉,剩下几个人的余光一个劲的朝台上瞄。

    年问石头顶的帽子即使已经扶正了,但还留着几片残灰。显然是刚经力了一场恶战。

    年问石大喝道:“把人给我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