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许久未见
    “家主,这些东西……?”

    他只瞥了一眼,“都丢了。”

    “按十倍换成灵髓。”

    ————

    终于等到亓厌疏离府的日子。

    冬春月里,正是采收东珠的时节,听闻这时,亓厌疏总要去寒渊边上瞧瞧的。

    论心计,她比不过亓厌疏。

    所以,她前几日甚至不能肯定,若她闯出府,是不是会恰好落入亓厌疏的算计中。

    只是,待了这天,亓厌疏都没有动作。

    她再不走,处境只会越发险。

    要走,该怎么走呢?

    院外有一行侍婢匆匆而去,任晚瞧见了,快步走到院门处,隔了些距离,跟上了。

    在亓氏弯弯绕绕的回廊,帘门小径中穿行,终于来了一处亭子。

    里面有几人,只是从她藏身的这个角度来看,是侧坐着的,她看不清模样。

    最中间坐着的那人,腰身挺直,看身形气质,年岁不大,大约和亓厌疏差不多。

    他腰间系着枚玉牌,莹润而透光,似乎还刻着什么。

    任晚总觉有些眼熟,但说不上是哪里。

    终于,极巧合的,那人似有所感,竟将头转了过来。

    正正好,任晚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

    过了两百年了,那人长相有了些许的变化,但,任晚还是认出了他。

    辛云追!

    她眯起眼睛,抿了抿嘴,不动声色,没叫自己的身形暴露。

    任晚却不知,在亭中的辛云追,已经确认了心中猜想。

    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暗暗地攥了起来。

    面上,他还是自如地和亓氏掌事交谈。

    任晚迅速地离开了所处之地,回到了院中。

    “少夫人。”

    “少夫人。”

    侍婢对她行礼,她也一并都招手掠过了。

    从前亓鸩曾说过,辛氏是亓氏一手扶持,所以,辛氏一族实则不过是亓氏的附庸,只不过从前的灵域中人不清楚罢了。

    而早在两百年前,辛云追就有所察觉,他父亲和亓氏这边的来往。

    那么,现在呢?

    辛云追和他阿姐,又是怎么自处的?

    ……

    亭中,

    辛云追不经意提起,一个传闻,“听说,府上多了位女眷。”

    这话是问得很冒昧的,但是,辛云追名声在外,这位掌事是知晓的。

    何况,家主早在离府前就有所叮嘱。

    “是少夫人回来了。”

    “少夫人?”辛云追故作疑惑。

    “你们家主年岁与我一般无二,连孩子都大到可以娶妻了?”

    掌事笑着,似是毫无顾忌地解释道:“非辛公子所想。这位少夫人是先长公子之妻。”

    辛云追陷入沉默之中,嘴角将起未起,本想不咸不淡地问起她的情况。

    但是,他一开口,里面的情绪就暴露了出来。

    不过,也顾不得许多。

    “我……我其实同你家少夫人是旧友,与她也许久未见了,有些想念。”

    “可以劳烦掌事去请吗?”

    掌事盯着辛云追的眼,面上情绪复杂,片刻后,还是招手派人去了后院。

    辛云追终是冲着笑了笑,又将视线放在亭外小径上,身旁垂着的手,已经摸到了衣袍边上的玉牌。

    他轻轻摩挲着,指腹下是凹凸不平的刻纹。

    大约是两炷香的时间,他也不清楚,应该是亓府太大了吧。

    任晚身着蓝莹水色衣裙,小径上方的叶隙间洒下了碎金,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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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面庞,还有发丝都染上了融融蒙光。

    也是这会,辛云追立即站起身,手里也放下了玉牌。

    好奇怪,

    明明两百年不见了,但是她再一次闯入他眼中的那一刻,

    从前在云莱的记忆,便像一股浓烈的气息,很快的就围住了他,一点一点的细节,他都还记得很清楚。

    方才在亭子里,任晚藏起来那会儿,实际是藏得很好的。

    可他自小便生有一双蕴灵眼,所以当初在云莱那次,即使他被关在了房内。

    他也还是看见了任晚和江涟漪两人从辛氏阵法下了山,到了合欢楼内。

    辛云追张了张有些燥渴的嘴唇,先一步开口:“许久未见了。”

    任晚视线落到他身上,看他现在,确实沉稳了许多,“嗯,许久未见了。”

    两百多年了,

    无论人还是事,都变了好多。

    掌事带着人退了下去,只留了两人在亭子里。

    辛云追看着任晚,只觉得恍惚,“两百年前,我听闻你的事,来过亓氏这边,只不过……”

    只不过亓氏上下,白幡一片,她的牌位与亓鸩的放在灵堂前。

    当时,辛云追还为她上过一炷香。

    事实上,他是不愿相信的,她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辛云追回忆起那时,苦笑着:“当时,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到亓氏的陵园里只有你的衣冠冢。”

    “我猜,你没有死。”

    只是到了一个他查不到的地方。

    兴许,是和那个人一起。

    不过

    现在看来,任晚身上另有隐情。

    辛云追转向她,“我可以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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