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公子的人背后放冷箭,真不守规矩。”白濯羽一边擦拭手中的刀,一边皱眉道。
而颜繁熙已经目瞪口呆,他颤抖着双腿,含泪向颜太守灵柩方向跪下,哭道:“父亲,莫非真的是您显灵了——”
若是白濯羽道德底线低一点,她倒想借此占个便宜,再好好掰扯一番,把她从前学过的厉害招式都用一用,狠狠打这目中无人的颜公子的脸。但此时她懒得多言,只一心离开珑水城,赶紧往南走继任盟主。
所以她没废话,只懒散道:“行了行了,把这些人都放走吧。我也走了,告辞。”
颜繁熙挥了挥手,守军的弓弩都收了起来,让守卫们放出一条缺口,放北斗营众人离开。
那北斗营的首领向白濯羽重重一跪,感激道:“感谢姑娘今日相救之恩。我北斗营不欠人情,此恩定当报答。若姑娘今后遇见需要之处,请飞书寄到营中,我等定然不惜代价,倾力相助。”
白濯羽笑道:“我帮你们,并非为了挟恩图报。多谢,日后若是有缘,还会相见。”
她急切地想离开珑水,将乱雪刀往怀里一放,正要作势用轻功离开。
可刚一起身,云容章便抓住了她的手。
“云师兄,你还没忘了我呀。”白濯羽不满道,试探着将自己的手向外拽了拽。
此时北斗营的人依次撤离,珑水城守军也各自准备班师回城。仅剩下他们两个人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处,互相较劲。
“少主,对不起,这是我的职责,请不要让我为难。”云容章道。
按理来讲,他向来对活人和对尸体是一个表情,都是脸上挂着招牌的礼貌微笑。可云容章抓着她的时候脸色有些微妙,那白皙得不见血色的脸竟然隐约泛上了一点红晕。他脸上的笑褪色,只微微地低下头,刻意不去看那只手。
白濯羽感觉到他的手在升温,于是笑道,语气中半分玩笑半分威胁:“师兄这是怎么啦?难道被我的刀吓到了?害怕的话就把手放开。”
“并非害怕。”云容章实话实说,毫不避讳道,“抱歉,少主。这是我第一次牵活人的手,有些不适应。”
听闻此言,白濯羽一时感到头皮发麻。她颇带狠劲地咬牙威胁道:“我倒是碰过很多活人的手,可他们现在都死了。”
她运了运内力,想用内功将手抽出,可是云容章的手劲非常大,她根本挣扎不动。
不应该啊,云容章的本家武学是刀又不是拳,为何手劲如此厉害?
白濯羽脸上笑得僵硬,咬牙道:“云师兄,你手劲真大啊,握得我手腕疼。你手上功夫怎么练的?教教我。”
云容章语气无比平静道:“我处理过很多尸僵的死者,需要很大力气才能将他们复位。”
若不是自己晕血,白濯羽真的很想一刀飞他个对穿。
“少主,请同我回城吧。”云容章道。
“和你回城?然后你又撺掇颜繁熙把我关进地牢里?”白濯羽故作愠怒道,“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我高低也是掌门之女,门派少主,宁死也不和你回去坐牢。”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云容章仍是温和的神情,“我在城中有个住处,一间屋舍。我在城中尚有些事情没办完,少主可以跟随。待我去遗珠城后,少主若不嫌鄙陋,可以住在寒舍。等我当上了盟主,自会回来接你。”
“我说的是住处的事吗!”白濯羽更怒,可手腕被他钳制住,“你这王八蛋算盘打得够响!”
“少主若觉得我碍事,可以对我动手。”云容章微微俯身道,暗示性地看向白濯羽的乱雪刀。
你以为我不想对你动手么!我要不是晕血你已经在我手里死了一万八千回了!白濯羽在心底愤恨地暗骂。她要是早认识云容章,在当少主的时候就该把他千刀万剐。
云容章见她没有动手,便低头说着抱歉,强硬地拉着她的手进城。
二人互相较劲,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城中。眼看着守军进来,城门关上,白濯羽心底一沉。
她眼看着出不去城,心中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她看着云容章,怒从心头起,索性撒泼打诨道:“云容章!你一个大男人,当着这么多人面抓着我的手拉拉扯扯,合适么?”
闻言,云容章一怔,歉意地低下头去,神色犹豫。他和死人打交道惯了,埋过的尸体太多,对活人的礼法并不谙熟。
白濯羽见他这幅样子,心中解气了些许,于是添油加醋道:“我和你说,对活人男女来讲,只有夫妻之间才能拉手。你这么拉着我,是几个意思!”
云容章闻言,更加震惊,头低得更深。他原本白得看不出血色的脸颊此时更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白濯羽以为他又要讲一些“抱歉这是我的职责”之类的话,本不想理睬。
可没想到,云容章突然半跪在地上,右手向上捧着他的玄铁刀,伸出左手,抬头注视白濯羽,斩钉截铁道:“请少主将此手砍下。”
白濯羽:???
云容章重复了一遍:“少主,我并非有意冒犯。为表歉意,请少主将此手砍下。”
这话要是让别人说,白濯羽定会觉得此人比自己更无理取闹,撒泼打滚。但是她能看出来,云容章并非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正因如此,白濯羽怒气更甚,抬手将他的刀掀落在地,怒道:“我要你的手干什么?我又不是残月阁那帮喜欢收集人胳膊腿的疯子。”
她本来还想补一句“你自己乐意砍自己偷偷回去砍,血别溅我身上”,可她怕云容章真的干出来这种事,便把话咽了下去。
不过此时她慢慢冷静下来,暗暗思索,觉得在城中多待一阵也没有什么不好。候选人只有他们两位,遗珠城又不会长腿跑了,她只要比云容章快就可以。
更何况,她若是自己往南走,身上一没盘缠二没食物三没车马,走到南边的时候饿没饿死也难说。而云容章更加有钱,若是他雇了车马,自己用腿走,跑死她也追不上。
不如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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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云容章,暂时和他一起行动,离开珑水城之前再将他甩掉。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非得插手朝廷的事,不让颜繁熙和北斗营打起来?”白濯羽故意问道,她脑子里刚编好了解释这些的理由。
“少主既然不说,就是不想告诉我,我没有必要问。”云容章道,“若是少主觉得不想要我的手,你可以提些别的要求。”
听闻此言,白濯羽脸色缓和了些许,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用颇为亲近的语气道:“云师兄,你能不能给我点有用的东西?让我高兴的。”
她指的自然是钱。昨日偷太守的茉莉饼还没吃饱,她刚从北方逃回来,当然想给自己买些好酒好菜。
云容章思索着站起身来,暗暗思忖一番,似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自当如此。这个送给少主。”
白濯羽当他开窍了,笑着伸出手去,接过云容章给的东西。
是张纸。白濯羽以为是银票,喜不自胜。定睛一看,却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城南的地址。
“这是在下的住处,请少主今晚过来。”云容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少主可以将随身衣物带来,要过夜。”
白濯羽:???
白濯羽清了清嗓子道,认真道:“云师兄,邀请一位认识不久的女子去自己家过夜,是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
“可你刚刚说要你高兴的。”云容章一脸无辜,“相信我,你不会失望的。”
白濯羽一时间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不会是看穿了什么,打算害死她吧?夜深人静,她在城中又没有认识的人。若是云容章把她骗到没人的地方杀了,然后把她身上的盟主令牌夺走——
想到此处,她不免警惕起来。
她点头,毫不犹豫答道:“好啊,我今晚就去。”
白濯羽说着,离开了云容章。她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番,径直往太守府走去。
颜家此时门前户后挂满了灵灯灵幡,纸钱飘扬,哀悼的乐曲声响彻不绝。颜繁熙刚刚送父亲的灵柩出去,正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悲恸万分。
白濯羽提出要见颜繁熙,让人进去通报。颜府的守卫们都见过白濯羽飞剑夺旗的本事,不敢拦她,恭恭敬敬将她放进去。
“是白姑娘。你有事么?”颜繁熙淡淡问道,轻轻扫了白濯羽一眼,神色疲惫至极。
“你见过我的本事。我来和您谈交易,颜公子。”白濯羽笑道,“我昨天见过那个刺客,我也知道她在江湖中的名号。我帮你找到她。”
颜繁熙提及找到刺客,眼神一亮,猛然抬起头来,惊问道:“当真?”
“当真。”白濯羽道,“不过都是江湖人,我不方便插手同行的事情。我只帮你找,找到以后能不能抓到、抓到后怎么处置,都看你。”
颜繁熙连连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白濯羽笑道:“需要——你帮我把云容章关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