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醴和莫喜在路边找了根木棍,边拄着边走。
其实莫喜的体力还跟得上,毕竟是从小跟着祖父四处随军行医,早就练就了一副远超同龄人的体魄。
可晏醴就不一样了,她从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军队里的男子本就走得快,迈的步子也大,晏醴两步并作一步,以她的小短腿,一路小跑着才能与身旁的士兵大哥同行并进。
行了十天,早已是疲惫不堪。
每次前方一层层传来原地休整的的号令,她就一屁股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原地休整”
“原地休整”
……
号令一层层传过来,晏醴一如既往一屁股瘫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
晏醴痛的叫出声来:“啊——我的腰!”
莫喜见状,小碎步凑过来,蹲下身来揉揉晏醴的腰,一脸焦急问道:“这疼吗?”
晏醴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啊啊啊疼。”
莫喜双手成拳,用大鱼际处轻轻揉动晏醴的后腰,还不忘玩笑她几句:“你啊你,真是太缺乏体锻了,你这腰骨股骨都硬的像石化了三百年!”
晏醴也后悔从前怎么不多多体锻,无奈道:“我从前生活在宅院中,做过最重的活也就是提水浣衣伺候人之类的,哪里能想到如今要做急行军了。”
“伺候人?伺候谁?霍副尉?”莫喜听出不解之处就坦率发问。
晏醴一怔,差点说多了:“呃……是啊。”
莫喜仍然不解“可你不是他妹妹吗?他也舍得让你做粗活?”
晏醴心想‘对不起了霍斟,我要拿你挡挡刀了’。
她硬着头皮道:“我是他阿妹而已,远亲嘛,他肯收留我,我便已经要感恩戴德了。”
莫喜不禁为小阿姊的遭遇痛心,给她打抱不平。
“好个霍副尉,平日里看着一表人才,原来,原来竟是个让妹妹伺候自己的伪君子!一点都没有大丈夫的担当和气概!”
晏醴尴尬一笑“不不,喜喜,他也没有这么……”
莫喜一脸不忿:“姊姊不必为他辩解!”
晏醴无可奈何了,在心里向霍斟深深鞠了一躬。
她早就与莫喜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不过当然是她与霍斟对过的那一套说辞。
凡是外人问起,一概都说她是父母双亡,前来投奔远房亲戚的,因着出了九服,遂叫霍斟为“阿哥”,管霍仲叫“伯父”。
“行军——”
“行军——”
“……”
指令又从前方一道道传来,莫喜扶着晏醴站起来。晏醴吃痛也只能忍痛前行,她是什么小喽啰,怎么能让大部队为她一人放慢速度。
人生一世本就无奈,既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心适即安。
晏醴一瘸一拐地走在目光坚定的急行军中,不由得显得格外瞩目,可她不能停,也决不会停。
她要去滁州,决定好的事情绝不因难废止!
从来如此,只要她下决心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真要开始多加体锻了!”晏醴暗下决心。
南阳军已经走了十余日,目下正出了绵延的山林,行至一处峭壁之下。
本是要按官道行进的,可多日前就接到斥候线报:青镇附近的官道被落石砸毁,现在修葺。
是以,南阳军只好改变原定路线,绕路经过临近的山林和险滩。
这处险滩是石滩,尽铺满岩石,从前应是有河流流经的,岩石中夹杂些被水磨圆的鹅卵石。右手边就是一处峭壁,时不时就有小颗石头坠落,极为危险。
若不是方圆百里就这一条路可通往滁州方向,南阳军是绝不会选择这里通行的。
霍斟观察着前方地形,一阵强烈的不安感几乎要涌出胸膛。
这里地形对他们极为不利,右侧岩壁上视野开阔易守难攻,左侧丛林适宜埋伏突袭,而此刻军队处于谷底,又为躲避掉落的石屑而聚集在一起,若有人在左右夹击,不正是敌人的活靶子?
最前方马背上的忠武将军洪淮斌向后方传声。
“各队靠左远离岩壁,注意足下。”
突然,一阵极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从林中传来,霍斟警惕,吩咐后方人:“小心埋伏,散开——”
前方马背上的洪淮斌却不以为意,怒斥霍斟:“喊什么!别大惊小怪扰乱军心!”
正要散开的军士们闻言又都回归原队了,继续向前走。
正到前方峡谷转弯处,霍斟的感觉更不妙了。
转弯处极为狭窄,军队需肩靠肩并行才能快速通过,免不了会聚集成一团,正好被一网打尽。
霍斟扬鞭让自己的马极速靠近前方向淮斌,恭敬行一礼,请示道:“将军,前方山谷狭窄,极易被包抄,不如让将士多排并一排,分散通过。”
洪淮斌显然不信这里会有埋伏,悠悠道:“我早说过了,斥候的消息回报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异样。老子行军多年,走过的路比你小子吃的盐还多,你是在——质疑我?”
霍斟其实并不了解了解这位忠武将军的做派,此番也是首次接触,做他的副将。
霍斟保持谦恭的姿态:“末将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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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到,霍斟转身就朝传话的小兵大声道:“将军有令,单列通过峡关!”
这招杀了洪淮斌一个措手不及,他一脸错愕,两眼大睁,指着霍斟,竟说不出话来:“你……你……”
传音官见向淮斌霍斟二人在前方嘀嘀咕咕已久,还以为真是将军的指示,二话不说就向后传声,一声接一声,已经来不及阻拦。
浩浩荡荡的军队转眼间就并成了一列,长如龙腾,看不到头。
洪淮斌没想到霍斟会来这一手,恨恨对霍斟道:“你给我等着!”他五官都皱成一团,在垂坠的脸上极为狰狞。
霍斟当然知道他这一举重锤了洪淮斌摇摇欲坠的自尊心,这位在京城养尊处优多年的堂堂忠武将军以后少不了磋磨他,可数万人性命在此一举。
古人云: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以为,这事定要为。
大军头部已进入峡关弯部,大风更猛烈了,发出虎啸龙腾声,呼呼不止,推的人直直倒退三步。
对已经赶路多日的大军来说,逆风而行就变得格外艰辛。
有士兵在队伍中小声抱怨:“这什么妖风啊!”
“多刮点,再大点,给我刮回家最好……”
有新兵耐不住思亲之情:“也不知我家老母妻儿是否温饱,唉。”
狂风大作,军心也摇摇欲坠。
大半部队都进了峡湾,峡湾蜿蜒绵绵,要走一阵才能走出。
刹那间,一支冷箭射在中部队伍士兵的脖颈正中,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叫出声就被一箭射穿了喉咙,侧倒在地,双眼大睁着,鲜血从他惊惶大张的口中和射穿的脖颈处汩汩涌出,只剩胸膛还在一上一下的剧烈起伏,没过多久,就再无动静了。
这一箭将整支军队吓得不轻,众人有盾拿盾,有剑握剑,“防备——防备——”之声大起。
叫声也惊动了前后方的队伍,纷纷进入防备列队。
“分散——分散——小心两侧夹击!”霍斟中气十足的指令给将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与他预料的别无二致,果真是两侧夹击突袭的戏码。
纷纷岩壁上方露出无数人头和弓弩来,山林中也突然涌出层层叠叠的人,手拿大砍刀从茂密的草丛中冲出来,凶神恶煞似阎罗厉鬼。
晏醴只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闹心,她只想好好去滁州啊!唉,也没办法了,开打吧! “不对,我不会打仗啊——”
士兵排成四列,两侧外围列盾,中间两列负责射击,另有前锋营将士冲向丛林深处敌人来的方向采取近战,拖慢他们的攻势,霍斟自然也在其中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