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怎么就不能是自己人呢”
    战势如弓拉开,一发不息。

    你攻我守,你守我攻,双方僵持不下。

    南阳军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队,打法惯用军中那一套常式,而对方也并不示弱。

    南阳军浩浩荡荡绵延几里地,幸而霍斟提前让队伍分散列队,而胜机也就在此。前面人倒下,后面人挺上,前赴后继,不给敌人一点深入阵营的可乘之机。

    晏醴在中队的保护圈内,整个医务队都被层层盾牌保护起来,晏醴和莫喜紧紧牵着手蹲在盾牌下。

    莫有本想护着莫谕,谁料,老爷子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莫有,一脸嫌弃。

    莫谕毫无半点畏色言道:“老头子我毋需你护,死也死的顶天立地!”

    军医可谓是整个军队的重点保护对象,他们又不会武功刀法,若帮着一起杀敌受伤或是战死了,谁来救治其他大批受伤的士兵呢?

    所以,还是老实躲在盾牌下为妙。

    晏醴透过盾牌间的间隙,瞄着外面的情形。

    打了有段时间了,双方都有人陆陆续续倒下,有的倒下又站起来接着战,有的却再也没起来。

    晏醴眼看着一个个士兵倒下,她冲出重围,去将他们拖回盾牌下。

    她不禁想,战争的牺牲有时是无谓的。一条条性命,在此刻就像没了根的去冬杂草,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一池池血洼交战中,晏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矫健如飞,长剑从头顶劈下,直插对方胸膛,瞬而一拔剑,溅得一脸一手的血渍,惟一转身,锋利如电的剑尖刹那间划破了身后人的脖子,他周围人层层倒下,又层层涌上来。

    晏醴手握成拳,不知不觉捏出一把冷汗:“他还坚持得住吗?”

    被她紧攥着的莫喜感到了晏醴的的异样,她被捏的有些疼,叫她:“姊姊,你怎么了?”

    晏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而放开了莫喜的手,敷衍道:“啊?奥,没事。”

    四周看了看,对莫喜悄悄言:“喜喜,你有没有感觉不太对劲?”

    莫喜疑惑地摇摇头,不明所以:“什么不对劲?”

    晏醴激动: “人数!人数不对。”

    她补充道:“我们大军三万人,而这些土匪看着最多一千人而已,怎么却感觉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土匪战得不相上下?”

    莫喜眼珠一转,也瞄了瞄外面的情形:“好像……好像是啊,怎么会这样?”

    不久,原本光秃秃的石滩就插满了箭矢,让人无从下脚。双方还在丛林中厮杀不休,踩起一个个血洼,血水混着泥水溅到士兵身上和脸上,几乎已兵疲马乏了。

    岩壁上方的土匪头子坐在一把雕龙画凤的青色藤椅上,看到逐渐不占上风的形势,确实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高喊着。

    “愣着干嘛!放箭,快放箭!那边,给我杀,把那个领头儿的给我杀了!我重重有赏!”

    下方冲锋的土匪一听此话,拼杀的更激烈了,不少人一股气冲向洪淮斌一边,高喊着。

    “杀——”

    洪淮斌虽在京城闲适多年,可原本的底子还在,毕竟是拼杀疆场十几年的老将,能够一路活到回京述职,升官封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此次是朝堂缺将,只好将闲下多年的洪淮斌重新启用,任命为南阳军主帅。

    周围的敌人愈来愈多,几乎对他形成了包围之势,洪淮斌拼力杀出重围,捡起地上一把长刀就扔投进对面人的腰腹部,只听一声惨叫,被插入尖刀的土匪向后倒下,也顺势带倒了后面包围圈的三人。

    洪淮斌找到了这处薄弱处,便猛的发起攻势,他举起长枪环扫一周,击退了身后的偷袭,向前冲去,企图冲破重重包围。

    可身旁人倒下旁边人补上,整个包围圈愈缩愈小,他们举起长刀对准了中间一人,洪淮斌就在生死一线间。

    “住手,别动……”

    颤抖的气息穿过一线云晓,也能清晰听出声音源头的惶恐不安。

    土匪们听见熟悉的声音,向岩壁上齐齐看去,目光齐刷刷落在近在岩壁崖边的土匪头子,他们的老大身上。

    他努力作出一派威严的气势,两条罗圈腿却不自觉的小幅度颤抖着,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惧。

    只因他脖上动脉还横着一把长剑,寒光凛凛,土匪头子在剑的映照下能看清自己此刻的形貌,剑侧已入血肉,渗出滴滴鲜血,顺着剑身淌到执剑人手背。

    霍斟执剑而立,只需稍一用力就能割断土匪头子的颈动脉。

    岩壁下正交战的土匪纷纷停了手,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大匹人马加急赶来马蹄哒哒声震得地动山摇。

    “你看,援兵,那是援兵!”

    南阳军士兵们振奋地大喊。

    山匪们却不禁心惊肉跳,‘他们接到的线报确实只有这些人的啊,援兵?哪里来的劳什子援兵?’

    不多时,援兵将山匪团团围住,眼下便是一出黄雀在后的戏码了,谅他们定是逃不掉了。围住洪淮斌的山匪们见形势大变,纷纷放下武器表示投降,只求饶他们一命。

    “你的主子是谁?”霍斟冷冷道,手上的剑又没入了他的脖颈半指。

    山匪头子没想到这样一个少年郎说出的话竟极具威慑力,阴森森的,压迫得人喘不上气来。

    眼下他已落入有问必答的境地了:“老子就是这座山的主子,看不出吗!”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霍斟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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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已经不耐。

    “你先放了我兄弟们,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山匪头子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如今只能尽力保全他那些兄弟了。

    此时洪淮斌也几步轻功上到岩壁上来。

    “剿匪本就是朝野定例,况你们竟敢袭击驻营大军,当朝官员,我就算杀了你们一座山的匪,朝廷还得给我封个三等功呢。别讨价还价了,我答应你饶他们不死,全部带回京都受审。”

    山匪知道,没有将他们就地格杀,就已是很好的结果了。

    他抿抿唇,略略扭过头,一派不情愿道:“约莫一旬前,有个自称是京城大官的师爷的人,来我们山寨说大约这几日时会在峡湾路经一支军队,几千人,所带粮资甲械很是丰厚。这一年旱灾,甭说我们了,农户商贾都吃不饱饭买不到粮,我们去哪抢劫吃饭?这不,才想冒险一试。成王败寇,随你们便。”

    洪淮斌点点头,眯起一只眼,霍斟手上剑势更紧:“都打劫到军队头上了,你们这不是找死?”

    霍斟追问:“师爷,长什么样,是谁的人?”

    山匪头子抬眼瞅了瞅两人的神情,觉得还是更怕霍斟的冷剑,遂都交代了:“他穿黑袍戴面具,也没说是谁的人,那个黑心的烂人,竟敢骗老子,不是说只有几千人!”

    他又看了看山下黑压压一片穿甲胄的士兵,心又沉了沉,这哪是几千人,这是几万人吧!

    山匪头子被亲兵押了下去,山谷中士兵也开始清扫战场抬伤员。

    霍斟与洪淮斌相视一笑。

    洪淮斌拍拍霍斟的肩膀,笑道:“刚才我骂娘的时候差点笑场哈哈哈哈哈,看你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就想笑……”

    霍斟浅笑:“将军可还要我等着?”

    洪淮斌踹他一脚:“好你小子,真敢开我玩笑了啊?”

    晏醴此时正在临时搭起的简易棚子里为伤兵包扎。这一路来,她也向莫谕和莫喜请教了不少治病救人的简单操作,包扎上药煎药之类的活她已经很熟练了。

    莫喜一边给伤兵包扎着,一边问旁边的晏醴:“姊姊好厉害,一眼就看透了将军设的局,怎么做到的?”

    晏醴则回给她一个温柔的笑:“这个局想是在出征前就设计好了的,他们故意将主力部队藏在了别处,而京都人见着的出征队伍确实只有我们这几千人,在我们远离京都后,主力军又在我们身后悄悄跟上来,为的是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我懂了,为的是防止有人提前通风报信,在路上设伏。有人想害我们!是陈凉国?还是宁远叛军?”

    她一边给伤兵上药,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怎么就不能是自己人呢?毕竟问题出在天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