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排球部,贵精不贵多,拢共九个人,而比赛能上场的名额就有十四个。
即是说无论我有多菜,打比赛的时候,都可以上场当替补诶?
“尊贵的黑尾部长,你觉得这样合理吗?”我蹲着滚排球,兴致属实不高。
他们音驹男排部,对比猫又教练年轻时,现在可落魄了。
二年级就五个,一年级三个,还有我这么一个无经验者。
“要不悠把三年级的前辈叫回来?”
我不知道黑尾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抬头望过去,问道:“认真的?”
黑尾诡异地沉默了,“……现在的人数也够了。”
真正站在赛场内打比赛的人,只有六个,还有一个随时替换的自由人。除了突发情况,或者说体力不支、战术问题,基本也不会换人。
我觉得大家也都是知道音驹落魄,所以才努力训练想崛起的吧?招更多的人,打进全国大赛。
“我是谁的替补?”
“哪个都一样。”
懂了,哪样都菜得差不多。
“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撵我上场丢脸呢。”
“好好训练,争取早日上场。”黑尾抛下了这句话。
想起自己还欠着他人情,我一时冲动,就说:“我明天早上也来。”
我牺牲了美容觉的时间,但也觉得还好。毕竟我以前,总是天不亮的五点四十五就起床,六点去食堂吃饭,六点十五分到教室,洗澡时间精准掐到了十分钟,晚上十一点睡觉的三好学生。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啊。我是幸福的,比以前幸福……嗯。
我上电车时,没有了拥挤的上班族和学生党,找到个边角的空座就靠边放心睡了。我觉得就算我睡得像叫不醒的猪,同一趟车的黑尾他们大概也会找到我,然后拖着我去训练。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真的要跑两千米吗?”
“每天?来回?”
老实说,我觉得很恐怖。跑起来之后,更恐怖了。
“一年级的,跟上。”
不行不行不行……我想死。庆幸的是,有研磨陪我。我是看着他的背影跑的,他就像吊在我面前的胡萝卜,而我是头即将饿死的驴。
我没有跑完全程,停下了,因为我真的坚持不住。
双手按住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出的气都像极了紧紧扯住了心肺往外带。我需要休息,但不能原地停下来,我开始慢慢走。
就这样,我看见了我和其他人,越拉越开的距离。
研磨还在跑,虽然他看起来也快死了。
没有人回头,都在向前。我的掉队悄无声息,很久之后,才有人回头找我。
是夜久。
我向前跑了一段,又被迫停下来。乳酸发酵,肌肉酸痛,腿肚子打着颤,脚长在我身上,却不像我的了。
“呜呜,夜久,我要迷路了啦!”
我难受得想哭,我觉得他们应该回头看看我,因为我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不断想为什么要跟着跑过来训练,我想我是男子汉,不该这么弱,我想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了我,所以我必须要强一点。我不想被他们丢下……但是,现在有人回来找我了。
夜久看起来还游刃有余,问我说:“还能坚持吗?”
我斩钉截铁:“不行!”
他犹豫了下,才说:“那我带你回去。”
我其实更想他直接背我回去,但我不再是那个瘦弱的女生了,我长得比他还高许多,他背不动。
好可惜……也不错了,至少还有人愿意带我走一程。
夜久跟我说,回去要涂点喷雾剂,还有记得热敷。
我当时没在意,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处于随时龇牙咧嘴的阶段。尤其是上下楼梯时,撕扯到肌肉,我差点摔下去。
我在家里的楼梯就像岔开腿的乌龟颤颤巍巍,在学校,我就算咬碎后槽牙也不会丢失我一米八帅哥的风度。
我学会了原地垫球,躺着垫球,坐着垫球,至于他们那些更高难度的垫球技巧,我还是不会。
黑尾笑话我说:“怎么跑一次步就瘫了呢?”
山本也嘲讽我,“里见真弱啊。”
我暂且记下,留待日后讽刺回去。
七月的期末考试周,我好歹没有交白卷了。能写上的,我都给写上了,至于合不合格,我还没考虑过这种事情。
老师找我谈话,还叫来了我妈妈。
里见悠大病一场,变成了文盲。
我不是那种过目不忘的天才,教育不同,他们从小学到初中,高中的知识我都要过一遍。
我之前跟部门的人说,我要拿六A。所以他们就没想过,我成绩会这么差。
“里见,好好补课,我们去集训了。”
之前我跟他们说,熟人就叫我名。但他们就像约定好了一样,每个人都叫我的姓氏。
不过是一群陌生人,而且他们选择丢下了我。
我转身抱起课本,告诉自己,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我报了家附近的补习班,生活又成了两点一线。
他们偶尔会和我说集训的事情,听起来很有趣,我有点羡慕。
我开玩笑地说:“我要闭关,别打扰我了。”
于是他们真的就渐渐不再联系我了,也许他们也觉得和我不是一路人吧。
呵。
我拉不下脸去找他们,只能埋头进知识的海洋溺死。
一个暑假过后,我成功把自己熬成了低度近视眼。我心机地选了大方框眼镜,显我脸小。
重新打理了微长的头发,然后用定型喷雾抓得些微凌乱而不失美感。
穿好衬衫打上领带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长相俊秀的斯文败类。
哦豁,完蛋了。
——镜子里的帅哥是谁呀?请立马跟我结婚!
回到学校的那一天,我似乎在女生之间引起了轰动。
三年级的学姐组团来围观我,还有漂亮的学姐直接到教室,像大姐大一般跟我提出了交往申请。
太直白了,我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交往和交朋友是不一样的,我想和女生交朋友,不代表我想交女朋友。
相同的,我想和男生交朋友,也不代表我想交男朋友。
我的理想型是里见悠。
我说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学姐说什么时候有?!
我不知道,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姐大说,我不信,除非你说出那人是谁。
我很冷酷地就说出了口,“里见悠。”
学姐沉默了,旁边人也沉默了。
接着十传十,百传百,估计全校都知道一年一班的里见悠是个自恋狂了。
这般想着,我突然有点自卑。
放学之后,我犹豫着去了社团。还没走太近,就听见了砰砰的砸球声。
我突然有点近乡情怯,毕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但我真的没有朋友了,我想不通,我长得那么帅,性格还好,为什么班上的人都不来跟我做朋友?
“站在这干什么呢?进去啊。”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背着包的海信行跟黑尾铁朗便望见踌躇不前的人,吓了一跳后,故作镇定地回过头。
里见悠能收情书收到手软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回想起在班上都能听到女生的那些讨论,诡异地变得沉默。
这家伙,装得这么好,干脆当演员去吧。
“好久不见啊,黑尾,海信。”
我内心有些忐忑,但是一想到是他们先丢下我的,又觉得我应该挺直腰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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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黑尾率先往前走,还问:“里见学得怎么样,最近有练球吗?”
我竟然有点感动于这么正常的对话,回道:“还行,空闲时间练了点。”
我跟着他们混进了体育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跟其它人打招呼。
我能感觉到有些僵硬的态度,没关系,都怪我帅得太过分了,给了他们莫大的压力。
猫又教练笑呵呵地跟我说:“回来了啊。”
我喜欢教练的和蔼,点头说:“您看起来更年轻了。”
不要觉得我是在拍马屁,猫又教练是真的看起来健康了好多。适量的运动使人健康,想必教练也在这个暑假收获颇多。
一旦开始训练之后,我发现他们全部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夜久一瞬的起球,研磨传球的利落,山本的斜扣,黑尾的直扣……砰砰的,像运转的机械表,浑然一体。
“他们厉害了好多啊。”我略惊叹着说。
猫又教练回我:“他们经历了一场严酷的历练。”
我知道,我又被排斥在外了。
我是这里唯一的菜鸡,然后我自己在一旁对墙练最基础的练习。
很无聊,但是内心却变得平静。
我做不到长时间对准一个地方垫球,所以球到处乱跑。跑了,我就去捡,捡完了,我又接着垫。我甚至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像夜久那样,把球好好垫起来。
“里见,有空吗?”
堀本信太对我说,他是队内的二年级的攻手,替补之一。
“有!什么事?”
他要我给他传球,我不太会,忽高忽低的,他肉眼可见地开始嫌弃。
我可能对这种视线有点敏感吧,在他忍不住骂我的时候,我脸色沉了。
“我都说了我不会传!不会!我已经努力控制了啊!别再说要我配合你打点这样的傻话好吗?!要不然你就去找研磨给你传。”
他要是有选择,也就不会来找我了。他憋着了脾气,不再嫌弃我的传球了。
呼,特么的。本来就烦,再惹我就咬你。
我火气比较大,等他扣完了,就说:“好了,现在你给我传,我扣几个。”
他懵了一瞬,我就说:“懂不懂什么叫互帮互助啊?给我传几个怎么了?!”
我一米八三,队内第二高。但打球是真的很烂,他给我传太高,我扣不到,就斥责:“能不能好好传?”
传太低,我也打不到,我就说:“看准了传啊?!”
好不容易够到了,过网了,我还说:“还是传高了。”
他生气了,我反倒笑了,“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要好好传。”
他悟了。我觉得没意思。
干什么都没意思,便拿起拖把来拖地,我突然开始怀念可爱的三年级学长们。
我真是个怪人。他们走了,我居然还怪想。
“……里见?”
“啪嗒。”
“等等……”
“喂,你是在哭吗?”
妈的,谁哭了。里见悠才不会哭。
我胳膊一擦,泪水一抹,反而打湿了全部眼眶。
然后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着所有人的面,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我真的……
我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我恨所有人,恨自己,恨我妈,也恨他们。
我本来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生,在一所很普通的学校上学,有住在一起的舍友,一起上课的同学,一起干饭的搭子。
只是很普通的学校月假,我回家一趟,我妈还专门给我做了大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玩了,我再也不口嗨说要当帅哥了……
里见悠,算我求你了,快点回来吧。
我也想,回自己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