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男厕所里哭得像个傻逼,手帕全湿了,我接着拿纸巾继续擦。
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男生也能掉这么多眼泪。但一想,我其实是女生啊,我又有点理解了。
外面有人,我知道,所以不敢出去。
但里见悠肯定敢!
我觉得就这样出去很丢脸,可我又觉得丢的是他的脸,跟我没关系。
我掏出小镜子,整理仪表仪容。红红的眼眶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消去,我最终抱着莫大的勇气,走了出去。
夜久卫辅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们可能觉得他跟我关系好吧,所以派他来看看我。
但他估计也不知道该对嚎啕大哭的人说什么,所以我很尴尬。
“回去吧,我没什么事。”我用沙哑的嗓子若无其事地说。
夜久卫辅张了张嘴,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里见周末要来我家玩吗?”
也许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吧,我之前说过想去他家打电动。
“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谁也不会懂我的感受,就像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大哭。
我开着水龙头,清洗手帕,然后转身递出,“帮我拿一下。”
他帮我拿了,我弯腰捧住满手的水拍满了自己的脸。
“里见?”夜久卫辅的声音里藏着担忧。
我不在意他现在的感受,我抬起头看镜子的人。
看见这张脸,我决定原谅这个世界一秒。他梨花带雨的样子真好看,我好爱。
“带手机了吗?给我拍一张,我要拿来当屏保。”
里见悠的自恋人设算是坐实了,希望他日后会知道,有一个野鬼曾爱过他。
“夜久,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告诉其它人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哦。不然我就生气了,惹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他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他在群里说的话,不够有气势,所以我决定自己跳出来说——
[敢说出去,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怎么报复?]
对于黑尾的好奇,我回说:好奇心害死猫。
猫猫,社团里的大家都是猫猫。
而我是野鬼,一口咬一个。
他们插科打诨说好怕,其实一点都不怕。我知道他们应该不会乱说,但一想到明天还要面对所有人,就觉得心里直发慌。
我选择照镜子,看多了,我就越发觉得这人真帅,不能和我结婚真是亏惨了。
我抱着自己睡大觉,期待婚礼殿堂的钟声会响。
明天一早,我又在电车上见到了黑尾和研磨。
“早上好。”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们打量了一下我,黑尾也笑了。
“早上好,里见。”
“我补一下觉,到了喊我。”我变得沉默,也不怎么想跟人交谈,便靠在座位的边角假寐。
我能听到电车行驶的声音,他人小声的窃窃私语,睁开眼之后,我想我怎么还要继续上学呢,我讨厌上学。
跟着部门的人早训,听见有人悄悄说着:“里见切换人格了吗?”
福永说得对,我无法反驳。我又跟着他们晨练,运动,若无其事地跟他们说话,像透过里见悠的壳子,看见了他们生活的一角。
我跑累了,有人放缓了脚步。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我又想哭了。碰见可爱的猫猫就应该要贴贴,我却对他们说走开。
里见好像很怕寂寞,在他选择一个人对墙训练的时候就应该发现的。他跟不上大部队,也被他们不经意地冷落了。
他们默契地挪走了各自的眼神,心里想,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
“不许说出去。”
我低头抓着不知道是谁的裤子,居然还能出声威胁。
“好啦好啦,哭完了就回去吧。”黑尾轻声说。
“里见是爱哭鬼。”山本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生会喜欢这个人,就靠一张脸吗?
夜久选择了责备:“不想自己一个人训练的话,就早点说出来啊。”
“大家都少说两句吧。”海信行和声和气。
我站了起来,一米八的视野真的很高,看得到他们关怀的眼睛。
“也不许跟教练说。”我张牙舞爪威胁。
他们应了,我有点开心。
今早他们被我连累得晚回了许多,猫又教练坐在体育馆门口乐呵呵地看着一起回来的人。
又说:“回来了啊。”
他跟我说过,黑尾之前一个人找他的时候,他确实不想回来。
孩子大了,就该放手。
但是大家一起过来找他的时候,他又觉得我们只是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不必太过苛刻。
他能教导我们的时间是十分有限的,教完了一届,高年级的会走,低年级的又会来,源源不断,过几年再看就全是新面孔了。
回来的路上,他们跟我说:“IH没能出线,我们接下来就得奋战春高了。里见不是很忙吗?只是当部门是社团活动。所以我们也不想耽误里见的时间。该训练就训练,该学习就学习。不过现在队伍缺一个厉害的攻手……”
他们鼓励我说:“里见长得高,力气大,好好练说不定就可以胜任。所以,要和我们一起,以出战全国大赛为目标吗?”
我又有点感动,我就说:“好,一起去吧。”
这才是我梦想的青春和热血啊,大家一起奋力拼搏,然后取得优秀的成绩。
但是,没两天,我就后悔了。
我觉得,自己胜任不了。
跑步,跑得脚不像自己的;接发球,接得手不像自己的。
我还得不断跳高,学会怎么扣球。
有一说一,我弹跳力一般,力气也不是很大。我想了想,除了长得高,他们全都是在敷衍我。
只是给我设定一个目标而已,其实根本没考虑过把我加进去,除非我自己争气。
我被他们骗了。
妈的,一群坏猫。
——给我等着!
*
里见最近早上的训练都没有缺席,放学之后的也没有,除了坚定不移的七点准时跑路,他还算勤奋地在训练。
除了必须要轮流派人跟他一起训练外,部门的训练都在按部就班地平稳运行。
不过他要是真能强大起来,成为战力,也算不错的结果。
黑尾铁朗今天放学后也按时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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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体育馆,望见自主推着球车出来的人,挑了挑眉。
“他们还没来吗?”
“福永来了。”我说。
福永招平抱着水壶过来,睁圆了眼睛说:“在找我吗?”
我很早就学会了主动请教他人,教练更是我需要讨教的对象。
我知道我很菜,各方面都是。但我长得高,在排球的赛场上,天然就有优势。
我站在原地伸直手,都有2.3m+,更别说跳起来了。
很遗憾,我堪堪够到篮筐。
“里见跳起来的姿势还是不对,以前打篮球的时候,没有人帮你矫正吗?”
我不知道,我没打过篮球。
“里见跟着山本学一下怎么扣球吧?”海信行建议我说。
“嗯。”我应了。
山本猛虎,一米七的粗汉子,夸一下就能飘起来的单细胞生物,现在耐心地用他的语言教我怎么起跳扣球。
“像这样,跳起来。”
我就这样看着他咚咚跑了三步,挥臂,“砰”的一声完成了一个暴力扣球。
我呢——
我“咚咚咚”三步,“砰”的一声,把球扣下去了。
哇塞,我望了望手掌,有些不敢想我真能好好扣球。
我转过头,高兴地对研磨竖起拇指。
“研磨好厉害,居然能让我扣到球!”
研磨避开了我的视线,嘟囔着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但我是真的高兴,请求说:“再给我传几个吧?”
他给我传了,我顿时有点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喜欢扣球了。
就是——
pia!boom!将所有的痛苦和烦恼统统打出来了嘛!
“芜湖!”我爽了。
“再来一球!”
研磨的传球技术真的很好,我觉得自己很牛逼,但是事后一问,他们说小学生打得都比我好。
我不信,回家拿起手机一查小学生的排球比赛。
我又自卑了。区区小学生,我可是一米八!
他们不会哄着我开心特地说谎话,一般都是实话实话,最大的谎言就是——他们觉得我可以胜任攻手。
我好气,气地把家里的排球画上好几个小人,哐哐一顿打。
“小悠,下来吃饭了哦~”
我妈叫我吃饭,升起的排球一下砸到我脸上,我翻了身站起。
“来了——!”
我很忙,忙着学习,忙着打排球,没什么空做饭洗碗。
但我有妈妈会帮我做饭,她做的饭菜也很香,我甚至教她怎么做我喜欢的中餐。
我最喜欢用糖炒的土豆条,她不理解,我同学一开始也不理解,说:“土豆不是咸炒吗?”
我说:“你们试一次就知道啦,我妈做的真的超级好吃,下次我妈来看我,我让她带过来。”
然后,分不过来了。
“好吃吗?妈妈?”
“真不错呢,小悠从哪里学的食谱啊?”
我托住脸,笑着说:“从别人口里听到的,妈妈。”
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什么样,所以从醒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骗了她。
对不起呢,我好像有点自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