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成禧夫妻俩还在院子里吃早饭,赵季平领着十来个人过来了。
“十个人够吧?”赵季平笑呵呵地开口。
成禧把祁闻瑱往前面推,让他跟里正等人交谈,她连忙去屋里准备茶碗,要给人倒水喝。
里正别看头发白了一半,做起事来速度可不慢。
昨天说好了半晌午人能过来就行,没想到一大早上就把人领过来了。
热水端出去,见祁闻瑱也能和那些来的汉子说上话,成禧拉了赵季平到一旁说许婶的事。
“那俩人还真过来找你了?”赵季平看上去颇为意外,“我当时只是顺口一说,嘿,没想到她们还当真了。”
“赵叔为啥不用周山跟孙大年呢,我瞧着这两人身板还行。”成禧问出心中疑惑。
“嗐,你这丫头还是年轻,上山砍树得老手才行,看我给你找的这些人,都是有过多年干活经验的,那两个毛头小子,也就在地里干活行,真去山里也是给人拖后腿,用着不划算。”赵季平手一摆,显然很有心得。
成禧就不说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想跟赵叔说把周山和孙大年添进去,可人家又是为了他们考虑,她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太行。
还是赵季平先开口:“怎么,瞧禧丫头你这样子,是想着把那俩小子带上?”
成禧点点头。
赵季平就乐了:“实话我也不瞒你说,村里有经验的人不少,你这又给钱,大家都愁着没地方挣钱呢,你这活就成了个香饽饽,别说这十个大老粗,就算再多几个也能找到,你要是要那两个没经验的小子,可就亏了!”
成禧没吭声,赵季平一看她这样,就知道还是属意那两个小子,女子就是心软,“禧丫头,这是你家的活,钱也是你们出,你要是脸皮薄被说动了,我就把周山跟孙大年给加上去。”
成禧眼睛亮亮的,心下松口气,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开口道谢:“那就多谢赵叔了,您也知道,我刚嫁到村里,还想着和她们打好关系呢。”
赵季平点头,“是这个理,你心里有数就行。”
“等下我回村就去通知这两个人。”
要到太阳出来,祁闻瑱才能带着这帮人上山砍树,他们去的是比较深一点的地方,太阳出来视线更好,更安全。
于是这几人就先把院子的大小围出来,再把边缘的地方先挖出一条条的长坑,等到树下来就可以直接埋进去。
他们这个地方不盛产青砖,因着背靠大山,平常有所需,俱都是能从山里来便从山里来。
大山本是自然所赠,即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他们这些人住在山里,和大山融为一体,便是更容易从大山索取。
而且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能耐吃上大山这口饭的,祁闻瑱要的树比一个人还要高点的,院子又大,用的其实不少,却也没人提出什么异议来。
人多,挖土挖的也快,等到周山和孙大年两人得了消息急匆匆赶过来时,院子边缘已经挖了大半,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心慌,怕别人尤其是成禧妹子一家对他们有意见,干的活少了。
而且,这活,还是他们老娘带着他们,一起求过来的。
周平和孙大年都比成禧大,成禧十七,他俩都是二十出头,小孩都有了,就是没经过什么事,脸皮还薄。
成禧见他们来了,笑着招呼,“平哥和大年哥来了,我跟你们多说一句,我也不是因为两个婶子说情才要你们的,赵叔当时拒绝你们的理由也跟我讲了,是怕你们没有经验。”
“不过妹子我想,经验也是拿事情一次次地练出来的,要是你们一直不上,那么就一直没有经验不是。”
“所以我也想让你们能攒点经验,山里危险,祁闻瑱是在更里面砍的树,你们没有经验也不要怕,跟着那些大哥多学着就是,学学也就会了,要紧的——”
成禧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见院子里的人都看向她,她微微笑笑,继而说道:“是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完这句,成禧看向祁闻瑱,大家都跟着他进山,理应由他嘱托才对。
祁闻瑱接收到信号,从人群中站出来,朝着众人的方向拱拱手,他清清嗓子,“成禧说得对,我虽常在山上行走,却也避免不了许多危险,各位大哥大叔,咱们又人数众多,我一人也照顾不到所有人,总得自己小心才是。”
大家连忙应和,说会小心点。
这年头能挣钱的活少,他们给的钱又厚道,大家都很珍惜这个机会,想好好表现表现。
由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几抹薄红飞上祁闻瑱的脸颊,成禧故作没有看到,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说得好。”
祁闻瑱的脊背不知不觉间挺得更直了。
原来她是想让自己这个样子。
他不排斥。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山林间的露水也蒸发的不见,在众人跃跃欲试的眼神里,祁闻瑱率先走向山里:“出发!”
待众人背影都看不见时,成禧收回目光,她站在院子中心,在心里规划着这片地的布局。
祁闻瑱住的这处虽然在村尾,倒也有它的好处:这块地方地势高,自成一个平台,祁闻瑱便是在这处平台上筑屋,要围起来的院子,也是把这处平台给围起来。
平台不算小,院子便也很大,若是在村子里面住,是万万没有这么大的院子的。
朝前面开的院门左下角开片菜地,再顺着原来房屋的地方起排房子,屋后面的空用来养鸡鸭。
成禧想来想去,心里满意了,开始规划着今日可以做哪些事。
上山路远,且人也多,请来的那些人不用管饭,都是自带干粮上山去的,所以成禧很轻松。
她想着,这么大的院子,又远离人烟,屋子后面就是山,得养一条、不,是两条狗才行。
那么她待会儿可以到村里问问谁家有新生的小狗,讨回来两条,还有各种的菜苗,也要讨些回来。
还有,那些围墙的树有祁闻瑱他们负责,她可以砍些竹子给鸡鸭还有菜地做篱笆。
院子里都是土地,天干很了会起浮土,下雨了泥泞难行,得想办法弄点石板什么的在院子里垫出来一条路,人走在上面不会弄脏鞋子。
再有就是要打一口井,他们现在吃水都是祁闻瑱从要走一刻钟的河边挑回来的,实在是不方便。
这样想着,成禧又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她拎着篮子进了村里,照例带上一包干菌子,先去了里正家,成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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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是里正的妻子赵婶出来应的门,她被热情拉进屋里,成禧把菌子拿出来,再次表示对赵季平帮忙找人的感谢,同时又跟赵婶打听村里谁家有小狗或是菜苗的。
“你这孩子也忒客气!”赵婶嗔怪一句,又帮着回忆村里的情况,“小狗嘛,没听说谁家生了,而且咱们村里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母狗一生生一窝,谁家能养的起!要是没人要那些小狗,主人家就直接把它们都扔出去了,专门找小狗可不好找。”
“不过菜地家家都有,要点菜苗倒是不难。”
赵婶说着,干脆直接拉上成禧的胳膊,“我家菜地就在旁边,你看看你要什么菜,直接挖便是。”成禧这丫头讲究,每次来还都拿着东西,她人瞧着也利索,像个能干的样子,赵婶喜欢和这样的年轻人亲近。
成禧推辞不过,便跟着赵婶一块出去了。
在村里,但凡是勤快一点的人家,怎么样也要留出一块或大或小的地方,专门用来种菜,成禧小的时候,自家也有菜地,现在倒是因为没有人住荒废了,她想着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把爹娘那里的菜地也给整出来。
赵婶地里的菜长势喜人,她帮忙挑着挖了些种回去好好养着就能活的,还有些需要菜种撒下去,赵婶又回去给她拿了些。
成禧忙不迭道谢,她看见赵婶家里还有养的大公鸡,又问她卖不卖,“祁闻瑱干活吃力气,得多补补。”
赵婶心道到底还是刚成亲的小夫妻,粘着呢!
“卖,禧丫头你要就卖!”她笑眯眯地帮着逮鸡,送人出门了,这才对刚回来的老头子说道:“也是个知道疼人的。”
成禧一手拎着被绑了双脚和双翅的大公鸡,一手拎着装了菜苗的篮子往家走,路上想着还有小狗没找到,她可以跟来干活的这些人打听打听,让他们帮忙留意着。
到了家,空地上已经多了一摞摞的新鲜木头,祁闻瑱带着几个人正准备上山的样子,见成禧回来了,他脚步一顿,脚尖转了个方向,朝成禧走来,待走到面前,他接过成禧手里的东西。
他脸上有汗,成禧顺手拿手帕给擦了,然后就不出意外的看见他耳根后红的跟马上要“就地正法”的大公鸡一样。
啧!
成禧跟他说晚上要炖鸡肉,祁闻瑱听了,就先跟一块下来的几人打招呼,让他们先上山,他要留在这里一会儿,帮忙把鸡给宰了。
成禧一个杀猪匠的闺女,岂会怕杀鸡,但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她说不出一点拒绝的话。
“那我先进屋给你擀点面条垫垫肚子。”
时间已经近中午,虽说是不管饭,成禧也准备再煮上一大锅蛋花汤,这些人送木头下山时,也能喝上几口。
方才跟着祁闻瑱下山的汉子又上山了,其中就有周山跟孙大年,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说话,一路低头默默走着,心里却在想着刚才成禧跟祁闻瑱的互动画面,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对小夫妻才是过日子的样子。
难为他们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跟妻子这样温情的时刻也不多,两人暗自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祁闻瑱也是个不多话的,怎么成禧就能这么对他呢!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要在妻子干活的时候多点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