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谢云清累得够呛。
回去洗漱完躺床上之后,他就实在不想动了,连动个手指都显得有些为难人。裴晏华瞧见他这般模样,反倒生了去逗弄他的意思,“子渚。”
谢云清应了一声,半晌后才迟钝地转过头去看他。四目相对,裴晏华也不说话,就这么笑吟吟地盯着他看。
片刻后,谢云清撑着床坐了起来,又疑惑问道:“怎么了?”
小少爷再累也要回他的话。
裴晏华想到这儿,心头一软,道:“为何突然想起来要学武了?”
谢云清无措地抠着床单,半晌后才垂下眼轻声道:“我不想拖你的后腿。”
裴晏华突然想起来他已经有一阵没作画了,忍不住问道:“为我放弃你所热爱的东西,真的值得吗?”
谢云清闻声,缓缓抬起头去看他,慢吞吞开口道:“没有放弃,不过……我已经画出我最满意的作品了。”
裴晏华眨眨眼,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什么?”
“你呀。”
谢云清又倒回榻上,心满意足地将脸埋进了被子里。裴晏华“啧”了一声,走到他身前将他翻了个面,“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谢云清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得意洋洋道:“这还用说吗。”
你就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少爷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裴晏华挑了挑眉,弯腰戳戳他脸颊,顺手熄了烛火,“给我腾个位置。”
谢云清又往里滚了一些,随后便再也不想动,趴在榻上叹了一口气。
“好——累——啊!”
裴晏华刚钻进被窝便听见了这句话,好像是在抱怨。裴晏华心下觉得好笑,将被子掀开盖在他身上,“刚开始都这样,行了,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谢云清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裴晏华闭上双眼,刚准备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少爷却突然有了动作,一下子就滚到了他怀里。
裴晏华动作一顿,睁开眼摸摸他的腰,有些意外道:“没睡呢?”
谢云清幽怨道:“我说我好累啊,你都不哄哄我的吗?”
裴晏华“哦”了一声,忍住笑意道:“要怎么哄?”
谢云清想了想,害羞了半晌,又结结巴巴犹犹豫豫道:“就、就那样哄呗?”
裴晏华乐不可支,捏捏他脸颊肉,“那样是哪样?”
谢云清抿紧了唇,半晌后才小声抱怨道:“你又装傻。”
说完,谢云清撇了撇嘴,便准备翻过身去。裴晏华将他揽入怀中,猝不及防往他眼睛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是要这么哄吗?”
谢云清“啊”了一声,脑子还有些发懵。裴晏华轻笑一声,拇指摸了摸他的嘴唇,悄声问道:“还是要这么哄?”
他刻意放低了音量,悄悄话一样的。像是落在湖中的细雨,力度不大,留下的水波却久久不能消散。谢云清脸色通红,摸着自己的胸口,半晌后才吞吞吐吐开了口:“你、你要想这么哄,也不是、不是不行。”
裴晏华更乐了,往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大口,“少爷,子渚,你怎么那么……啧。”
“我怎么?”
裴晏华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唇角还带着笑意,“没什么,睡吧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嘁,不说算了。”
等到谢云清闭上双眼,裴晏华轻笑一声,将他又往怀中带了带,才闭上双眼。
*
天还没亮,谢云清又起了床。裴晏华睡眠向来浅,听着他起床的动静,睁开眼躺了一小会儿,便也起了床。
谢云清系腰带的手动作一顿,“吵醒你了吗?”
“没。”
裴晏华伸了个懒腰,笑吟吟道:“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
这十年来,他只要一闭上双眼,便总是想起那如同噩梦般的一夜。或许是谢云清身上的药味有安神的作用,又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再孤立无援,在直面那一夜的惨剧时,他竟也不觉得害怕了。
“今天还是扎马步?”
裴晏华随手捞起外衫,便往自己身上套。谢云清应了一声,见他半晌找不到袖口,忍不住伸出了手,“我帮你。”
裴晏华动作一顿,将外衫递给了谢云清。见谢云清专注的模样,裴晏华挑了挑眉,“子渚,你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怎么办?”
谢云清让他伸手,给他把衣服套上去后,才开口道:“你把你自己给我……”
“咳。”
裴晏华轻咳一声,谢云清睁大双眼,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转头朝着窗子看去。
古七正站在不远处。
习武之人的耳力要较旁人强一些,谢云清脸色一红,道:“我、我先过去了。”
裴晏华笑弯了眼,“好。”
目送谢云清远去后,裴晏华收了笑容,坐在桌旁,道:“出来吧。”
青山瞬间出现在了裴晏华面前,“主子,李怀英要来谢家。”
裴晏华毫不在意道:“那就让他来。”
青山犹豫片刻,终是开了口:“您……”
裴晏华给自己斟了杯茶,“我怎么?”
青山又低下头去。
裴晏华放下茶壶,冷声道:“李怀英该为裴家人偿命。”
说完,他抬眼看向青山,“你觉得我会心软?”
青山没吭声。
裴晏华看了不远处的谢云清一眼,眯了眯眼,“我不会心软,但他除外。”
青山攥紧了双拳,忍无可忍般开了口:“那救命的良药,是将军留给您的。”
“嗯,是留给我的,那我也有权决定给谁用。”
“那阿木和阿圆死的时候,主子怎么不用药去救他们的命!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给一个毫无作用、毫不相干的人用!”
青山怒目圆睁看着裴晏华,裴晏华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方才目光灼灼看向青山:“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死,你知道吗?”
“他们是为了你的大业而死!可你却对他们不闻不问!”
裴晏华嗤笑一声,“为了我的大业而死?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青山迟疑片刻,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早就背叛我了。”
“不可能!”
“青圆被太子收买,一个侧妃的位置便将她耍得团团转。青木最听青圆的话,他二人联合起来骗了所有人。”
裴晏华冷冷看向青山:“若不是我发现得早,现在命丧黄泉的,你说会是谁?”
青山不敢置信道:“不……不可能!他们不是这种人!”
“人心难测。”
青山攥紧手心,半晌后,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跪在了裴晏华面前,“主子,他们……他们葬在哪里?”
“东安。”
裴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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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原地。将要出门之际,他脚步一顿,道:“青山,我不会再用你了。”
青山朝着裴晏华磕了个头,身体无比颤抖,“属下明白。”
等到裴晏华远去之后,青山缓缓起身,也离开了原地。
*
雨夜。
青山坐在坟前,撑着伞烧纸钱。雨珠落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被伞面遮住的火却燃得正旺,似是要将人卷进去做燃料一般,不断向上窜着。
手上的皮肤被烈火吞噬殆尽,青山却恍若未觉,麻木地扯着怀里的纸钱,烧了一张又一张。
直到怀里变得空空荡荡,他才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手。火势减小,最后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堆冷冰冰的灰烬。
青山叹了口气,“阿圆,阿木,你们糊涂啊……”
伞蓦地倒了地,雨水瞬间将盆中的灰烬冲刷了个干净。青山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跪了下来,大声道:“主子!青山最后再求您一件事!”
雨声渐小,回音不断在空荡的四周回响,裴晏华却并未给出任何回应,青山朝着那个方向磕了个头,又接道:“求您……把我和他们葬在一起!”
青山说完,便颤颤巍巍直起身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轰隆隆——”
电闪雷鸣,利刃在闪电的照耀下发出了异样的光线。
鲜血瞬间飚出,青山倒退几步,陡然失了力气,闭上双眼,猛地往地上倒去。
*
裴晏华翻着手中的信,半晌后才开口道:“听他的,就埋在那儿吧。”
“是。”
“李怀英到哪儿了?”
“他还未有所动作。”
裴晏华应了一声,道:“盯紧他,一旦他有了动作,立马来通知我。”
“是。”
“回去吧。”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后,谢云清便推开门进了屋。他随手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水,道:“李怀英那边怎么样?”
裴晏华眯了眯眼,“没动作。”
谢云清皱了皱眉,“按你的话来说,他是个多疑的人,不可能没有动作。”
“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查到,宋程曦身边有擅长易容术的人。”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两人对视一眼,裴晏华挑了挑眉,“少爷,你那楼这么好用?宋程曦捂得那么严实的秘密都被你查到了。”
“喜欢?给你了。”
谢云清喝了口凉水,裴晏华移开目光,道:“算了。”
谢云清看着他,认真道:“我的就是你的。”
裴晏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岂不是楼主夫人?”
谢云清险些被呛到,裴晏华轻轻拍着他的背,笑道:“开个玩笑,怎么被吓成这样?”
谢云清瞪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
“……我要是真想当呢?”
谢云清转身走到书架旁,在一堆书里摸了好一会儿,拿到私印后,便转身朝着裴晏华走去。
他将裴晏华的手拉了出来,又将私印放到他手里,这才满意道:“随便用。”
“我……”
“我还得回去扎会儿马步,估计晚点回来,你先吃饭,不用管我了。”
等到谢云清离去后,裴晏华垂眼望着手中的私印。他轻叹一声,唇角挂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