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身旁早已变得空空荡荡。裴晏华轻叹一声,掀开被子下了榻。
烈日炎炎,太阳才出来一会儿,燥热便在四周蔓延开来。
营帐中。
呼延烈躺在地上,愤懑地瞪着谢云清和江秦。谢云清蹲在他面前,好心地给他解下了嘴上的封条。呼延烈见状,正准备抓住机会骂他,谢云清却又猝不及防将布条绑回了原处。
呼延烈:“……”
谢云清“嘁”了一声,冷哼道:“让你昨天说我。”
江秦哭笑不得,将谢云清拽了回来,道:“别玩了,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子。”
谢云清点点头,江秦将呼延烈提到椅子上,拍了拍手。谢云清顺手将他嘴上的布条解下,威胁道:“不许骂人,不然我再把布条给你塞回去。”
呼延烈瞪了他一眼,将头歪向一侧,一副打死也不交代的模样。
谢云清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母亲是周人。”
呼延烈闻声,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谢云清没回答他的问题,抱着手嘲讽道:“你有周人的血统,却帮着匈奴来攻打你母亲的家,难怪你母亲不喜欢你。”
似是被戳中痛处,呼延烈的表情变得无比愤怒,他剧烈挣扎着,吼道:“你胡说!”
谢云清嗤笑一声,毫不留情拆穿道:“你觉得我在骗你,那是因为你已经相信了呼延云的谎话。”
“边疆战事不断,你母亲是被呼延云抢回去的战利品。她的体质为什么会那么差,对你的态度又为什么会那么冷淡,你——真的不知吗?”
呼延云呆在了原地。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那我帮你来说。”
谢云清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母亲宁死不从,于是呼延云便给你母亲下了药。那药你应当也知道,名字叫离魂散。”
“你母亲服下离魂散之后,精神日渐恍惚,身体也越发孱弱。呼延云见势不对,这才给她灌了解药,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可母亲近日……”
“或许你听说过回光返照吗?”
两人对视半晌,呼延烈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半晌后,颓然垂下了头。
或许一切事情都有迹可循。
他也许是知道的,只是他怕用谎言编织的美梦被击碎。于是他干脆自欺欺人,妄想怀着侥幸心理维持现状。
如今梦境被谢云清三言两语击碎,呼延烈终于沉默着崩溃。
谢云清瞧见他下巴上的泪水,勾了勾唇,放轻了声音:“你很爱你母亲吧?”
呼延烈没说话,谢云清循循善诱道:“这几日沅安的桃花开得正好,你不想陪她去看看吗?”
呼延烈缓缓抬头看向他,迟疑:“你有什么目的?”
江秦不知何时早已出了营帐,谢云清拿出手帕给呼延烈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笑道:“等你和你母亲看完桃花回来,我便告诉你。”
呼延烈呆呆盯着他看了半晌,也没来得及顾及他粗鲁的擦脸动作。
细看之下,呼延烈才发现,他和沈芷伊竟长得有几分相像。
在揣测人心上他是一张白纸,犹豫半晌,呼延烈问道:“你不骗我?”
谢云清微微一笑,“你信我,我便不骗你。”
*
走出营帐之时,裴晏华眯了眯眼。日光正盛,他在原地停留半晌,方才适应。
正欲迈开步子离开原地之际,身后传来微不可查的动静。裴晏华眼神一凛。
长枪突击,风沙四起。裴晏华侧身躲过秦越的攻击,拔出了剑。
剑刃出鞘,秦越嗤笑道:“不过如此!”
两人缠斗起来,剑刃和长枪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见裴晏华攻势渐弱,秦越更是嚣张,嘲笑道:“果然是个绣花枕头,经看不经打!”
话音刚落,裴晏华一脚踢向了秦越的手腕。秦越吃痛,一不留神便松开了手中的长枪。
裴晏华将他踹倒在地,长剑架在他的脖颈,冷声道:“还打吗?”
挑衅不成反被揍,秦越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脸色通红,耍无赖道:“你!那、那是太阳闪了我的眼睛,重新打!”
“……输不起。”
裴晏华懒得搭理他,收起剑便转身走了人。秦越越想越气,转身捡长枪之时,被人拿弓箭挑起了下巴。
他眨眨眼,抬头望去。
谢云清居高临下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你很厉害?”
秦越赶紧直起身来,不甘示弱道:“怎么?”
两人差不多高,秦越见状,悄悄垫了垫脚,梗着脖子看向他。
谢云清倒也不在意他的小动作,“比箭术,来不来?”
秦越有些犹豫。
他的箭术太差,比这个,恐怕有些困难。
谢云清挑了挑眉,故意激他:“怎么,怕了?也罢,瞧你也是个胆小的,不如好好窝在家里当逃兵。”
秦越彻底怒了,一时气血上涌,应了他的话:“比就比!谁怕谁!你别嚣张!”
“行。”
谢云清往后望去,喊道:“秦哥!”
江秦慢悠悠走了过来,“干什么呢?”
秦越呆了,震惊道:“秦哥!你和他认识?”
江秦“诶”了一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越,你们这干啥呢?”
谢云清瞥了秦越一眼,道:“秦哥,我和他比箭术,看谁射得准,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啊,小越,你……”
江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算了,你自求多福吧。”
秦越“呸”了一声,“我才不会输!”
三人到了演武场。
江秦给两人各分了十五支箭,靠在一旁道:“赶紧,比完了我还有事要干。”
秦越瞪了谢云清一眼,转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谢云清心下嗤笑一声,拿起箭矢,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越率先有了动作,似乎是因为有些紧张,他的箭射得有些歪。察觉到谢云清的目光,他凶道:“看什么看!”
谢云清懒得理他,抽出箭矢,瞄准了靶心。
十五支箭的时间眨眼而过。
秦越偶尔用余光观察着谢云清那边的情况,结束后,他数了数靶子上的箭矢,兴奋道:“你输了!”
江秦打了个哈欠,“他没输,是你输了。”
秦越睁大眼睛反驳:“怎么可能!他靶子上的箭都比我少!”
“靶心也就那么大点,是谢小弟射得太准了,前面的箭都被后面的箭弄得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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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呆若木鸡,谢云清朝着他扬了扬下巴,“怎么,服不服?”
秦越有些委屈,但在江秦面前又不敢造次,只好小声道:“服了。”
“大点声,听不见。”
“服……”
“没吃饭呢?”
“我说!我服了!行了吗!”
秦越气得脸都红了,谢云清看他一眼,道:“愿赌服输,和我去道歉。”
“我道什么歉?喂!你别拉我!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江秦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头疼地离开了原地。
*
“子……怎么?”
裴晏华有些意外地看着谢云清和秦越,谢云清没说话,瞥了秦越一眼。
秦越揉了揉被谢云清攥得发红的手腕,吐槽道:“明明长着张娃娃脸,怎么力气那么大。”
谢云清把他拽了出来,“道歉。”
秦越看了裴晏华一眼,谢云清抱着手看他,“愿赌服输,你不会玩不起吧?秦哥知道你玩不起吗?”
“你!”
秦越撇了撇嘴,半晌后才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谢云清“啧”了一声,秦越加大了音量:“对不起!我错了!”
他涨红了脸,道完歉之后便逃之夭夭了。裴晏华看向谢云清,抿了抿唇,问道:“子渚,你都知道?”
谢云清摇了摇头,“刚知道。”
“容安,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四目相对,裴晏华憋了半晌的笑,终是忍不住笑了一声,道:“子渚,谢谢你给我出气。”
“早看不惯他了,你怎么把他收服的?”
谢云清还是头一次看见裴晏华这般开怀的笑,意气风发,有一种别样的美。
谢云清睁大双眼看着他,神智被迷得一塌糊涂。
裴晏华见没得到谢云清的回应,低下头去看他,疑惑唤道:“子渚?”
谢云清“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脸色腾地一红。裴晏华挑了挑眉,“想什么呢?”
谢云清支支吾吾半晌,小声道:“容、容安,你刚才笑起来,很好看。”
裴晏华一愣,看着他通红的脸,捏起他下巴问:“就这个?没别的了?”
谢云清躲闪着他的目光,裴晏华“啊”了一声,不怀好意问道:“那你脸红什么,子渚?”
谢云清脖颈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裴晏华。裴晏华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将他拉到角落,往他额头上亲了一大口,捧着他的脸夸道:“好乖。”
谢云清心跳一滞,怔怔看着他。
他还从没有听过裴晏华夸他乖,犹豫半晌,谢云清小声追问道:“是脸吗?”
裴晏华摸摸他的脸,笑眯眯道:“脸和人,都很乖,我很喜欢。”
谢云清眨了眨眼,心中无比雀跃。这些日子积攒在心中的郁气散得一干二净,谢云清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轻声道:“谢谢你,容安。”
“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谢谢你在见过万般绝色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我。
似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裴晏华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背上亲了一口,“你才是我的稀世之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