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章 才不喜欢呢
    黄昏。

    草原上载歌载舞,月氏国王丘吉什独坐于高位,端起酒杯,眯着眼看向聚集在篝火旁的俊男俊女。

    指尖在酒杯上摩挲,似是因为久用于盛酒的缘故,那人头竟变了色,于不知不觉中有了裂缝。

    丘吉什却浑然不在意,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随手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朝身后挥了挥手,“过来。”

    女子娇笑一声,近身侧坐在丘吉什怀中,环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轻吻了一口,语气魅惑:“王,唤奴家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丘吉什哈哈一笑,拦住她的腰肢在手心细细把玩,语气暧昧:“你们周人倒还真是不一般,这腰确实同你们说的一样,盈盈一握。”

    脚腕上的铃铛在动作间叮当作响,女子抚摸着丘吉什的脸颊,笑意更甚,“有什么不一般的?不若……你来摸摸?”

    话罢,丘吉什便猛地摸上了女子腰间滑腻的皮肤。红唇被酒液浸湿,丘吉什将女子抱起,朝着营帐缓缓而去。

    歌舞仍在继续。

    暮色渐至,长岳按下头上的帽子,低着头潜入了营帐。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得刺眼的皮肤,长岳两眼一黑,捂着眼崩溃道:“连山月!你又不穿衣服!”

    闻声,连山月打了个呵欠,将滑下肩头的衣服拉起,才缓缓起身嫌弃道:“瞧你那样子。”

    长岳将眼睛捂得更紧了,“快点!衣服穿好没有!主子有事交代给你!”

    “行了行了穿好了,说吧,有什么事。”

    长岳这才松了口气,然而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又是连山月白皙的大腿皮肤。

    长岳瞬间红如温。

    连山月笑倒在了榻上,长岳瞪她一眼,道:“我、我懒得和你瞎扯,主子让你把丘吉什引到关山口那儿去。”

    连山月拿起团扇,懒洋洋地朝自己脸上扇着风,“主子这也太高看我了,我一个以色侍人的大美人,对那个蠢驴能有这么大的话语权?”

    长岳一听她这句话,便知道她是有办法的意思,便也不再和她纠缠,“我先走了。”

    连山月红唇轻启,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说完就走,薄、情、郎。”

    她的话音模糊不清,“说”字被她说得极像“睡”字。长岳闻声,脚步一顿,又转过头狠狠瞪了连山月一眼,才迈着愤怒的脚步离去。

    连山月笑得花枝乱颤。

    脚步声渐远,连山月缓缓收了面上的笑容,伸个懒腰往毛茸茸的榻上一躺,惬意地喟叹了一声,“活儿倒是不错,就是吃的不大好。”

    她说完,又打了个呵欠,“算了,将就吧。”

    说完,便翻个身睡了过去。

    *

    三日后。

    宋程晔自以为悄无声息地杀到了军营,然而等到达营中时,却只找到了江翎。

    他近日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瞧见他苍白的脸色,宋程晔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道:“爱卿免礼。”

    江翎于是停住了动作,抬头看向宋程晔。

    四目相对,宋程晔眼皮跳了跳,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坐。”

    江翎掩唇咳了两声,坐了下来。

    静得可怕。

    宋程晔掩住面上的表情,道:“这段时间,将军辛苦了。”

    江翎摇了摇头,“臣本职所在。”

    宋程晔往四周环顾一圈,喝了一小口茶,皮笑肉不笑道:“匈奴早已退兵,将军为何迟迟不回京?”

    江翎正欲答话,却忽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直直溅上地面,江翎缓了一会儿,方才虚弱道:“陛下,您也看到了,臣近日身体抱恙,实在经不起长途跋涉。”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宋程晔假惺惺地关心了他一会儿,终于不再绕圈子,直直步入正题,状似无意询问道:“舅舅呢?”

    江翎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道男声打断了:

    ——“报!!将军!月氏偷袭关山口!关山口快沦陷了!”

    江翎闻声,猛地直起身来,道:“速去援助!”

    “是!”

    国之大事在前,宋程晔也不好再询问裴晏华的去向。瞧见江翎蹒跚的身影,他眼眸一转,忽地动了别的心思。

    月氏不成气候,正好新王登基。

    那他便去……立立威罢。

    ……

    “宋程晔刚登基,着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稳固自己的地位。京中的势力问题已经解决,那么剩下的——就是裴家。”

    “裴遥枝的死虽然隐藏得极好,但他定然怕事情败露。”

    “所以他现在最想解决的,一定是我们。”

    谢云清在地图上画了一道,有条不紊道:“但如果我将一个新的、能让他获益更多的问题摆在他面前呢?”

    徐寂挑了挑眉,“他就会先把你俩的问题先放在一边了,反正你俩一时也跑不掉,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比他弱一百倍的样子。”

    谢云清点了点头,拿毛笔杆指着关山口的位置道:“这儿地势表面上看起来平坦,实则不然。”

    “宋程晔太急,急于立威,急于稳固自己的位置。那他就定然会选择这次机会,亲自上阵杀敌。”

    “而对于我们来说,杀敌是假,杀他是真。”

    “这次我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徐寂拍拍他的头,笑道:“丘吉什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估计会被气得跳脚吧。”

    谢云清甜甜一笑,“我让人出去散布消息了,说的是这一切都是宋程晔自导自演的。”

    徐寂:“……”

    好毒。

    裴容安喝了口水,凑上前看了地图一眼,随手指了一处地方,“这儿更险一点。”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

    裴容安被两人的目光看得后背一凉,手里的水也顾不得喝了,往后退一步警惕道:“干什么,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徐寂挑了挑眉,“你怎么对这儿这么熟悉?”

    裴容安叉了叉腰,语气颇有些骄傲:“我可是五岁就跟着我爹去打仗了,对于大周周围的地势,我都了然于胸,少瞧不起我。”

    说完,他又挠了挠头,低头嘀咕道:“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变化吧,毕竟都不是一个……”

    他后头自动噤了声,犹豫半晌,裴容安道:“要不然你们去的时候带我一个吧,我识路,说不定能帮上忙?”

    徐寂懒洋洋回他:“行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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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容安点点头。

    谢云清在原地收地图,裴容安目不斜视地走过他身旁,一时没忍住,又看了他两三眼。

    感受到他的目光,谢云清手上动作一顿。裴容安轻咳一声,将他手上的地图抽出来,没话找话道:“不用带了,相信我。”

    谢云清幽幽看着他:“你又不和我一起。”

    裴容安憋红了脸,才憋出一句:“谁说我不和你一起了!”

    话罢,小狗便晃着心虚的狗尾巴离开了。谢云清在原地琢磨了好半晌他这话里的意思,才渐渐回过味来。

    少爷眼前一亮,捞起衣服和弓箭就朝着裴容安的身影奔去,“我来了!等等我!”

    裴容安忍住了唇上的笑意,背着手努力做出一副矜持的样子,装模作样道:“嗯……看在你这么诚挚的份上,那我就勉强、嗯、勉强等等你吧。”

    两人并肩朝着远处走去。

    裴容安用余光看着他,瞧见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开了口:“你、你小时候生过病啊?”

    谢云清点了点头,“是。”

    裴容安又问他:“我治好的?”

    “对。”

    前几日闹的别扭在此刻仿佛都烟消云散,裴容安脑洞还怪清奇:“那你岂不是生病的时候什么也不能练?”

    谢云清转头看他,“是呀。不过虽然我的箭才练了一年左右,但是我很厉害的,我现在的水平已经和秦哥不相上下了。”

    他说话时仿佛猫耳朵都在得意地抖,裴容安沉默好半晌,才终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舒了口气,语气有些释怀:“我好像知道裴晏华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了。”

    谢云清脚步一顿,迟钝半晌才抬起头,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裴容安也转头看他,笑吟吟道:“咦——前几日怎么提醒你你都不明白,现在随口说句话,你好像就明白了?”

    “你……”

    “嘘,不能说的,说了会被捂嘴。”

    “现在知道了吧,前几日我真没耍你,是真不能说。”

    裴容安笑容更甚,“父亲总说我因为天赋而自视甚高,旁人也总夸我天赋异禀。但我其实更希望、也更喜欢旁人夸我努力勤奋些。”

    “我不喜欢别人说什么,裴卿书的孩子理所应当如此,也不喜欢别人说都是因为天赋,所以我才会那么厉害。”

    “我知道努力有多重要,所以我知道所有的努力别人一定都看不到。”

    谢云清嘴唇动了动。

    ——“但我能看到。”

    裴容安低头看着他,弯起了双眸,“从零开始一定很难吧,对于你来说。但你居然还是坚持下来了,而且一句苦都没和旁人说过,很棒。”

    “你是我见过最拼命最努力的人,所以我突然想通了,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

    裴容安说完,又觉得这话有些暧昧了,便轻咳一声尴尬道:“我说的是他,我、我可不一定喜欢你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我不是断袖!算了我不和你说那么多了!我走了!”

    小狗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原地。

    小猫沉默半晌,忽地闷声笑了起来。

    良久后,他嘀咕一句道:“不喜欢才怪呢。”